63、第 63 章(1 / 2)

是太子?

江既白下意識就想到了他,但轉念又被推翻了,花匠廖三是太子安插在世子府的眼線,這件事江仲珽不可能知道。而廖三的身份不暴露,禍水就引不到太子身上。

既然不是太子,那就要回歸到兩個最根本的人頭上。

陳玉蓉隻是雪盈的棋子,而雪盈這顆棋子又能被誰執在手中?

江既白神情一肅,猶不相信自己的判斷,一時間卻又想不到比她更合適的懷疑對象,喃喃道:“是容妃?這怎麼可能?”

容妃無親子,江仲珽自幼養在她膝下,就算沒有那麼深厚的母子情誼,利益起碼是牢牢綁在一起的。

“因為容妃對他而言,已經起不到助力的作用,反而在桎梏他的腳步。”此時江仲珽對容妃下手,遠比上一世要早許多,但明錦相信自己的判斷,時移世易,這一世的變數足以改變事態的進程,“容妃這般急著將雪盈塞進昌王府,應該是徹底觸怒他的關鍵。”

江既白蹙眉,“丁明媚不是剛給他抬了一房妾室?雪盈塞進去,不過就是又多一房小妾罷了。他府裡應該也有不少容妃的眼線,再多個姨娘就能讓他忍無可忍?”

以目前了解到的江仲珽的隱忍功力,江既白不太相信他會這麼容易就跟容妃決裂。容妃背後的楚家雖是沒落世家,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對生母身份低微的江仲珽來說也算是相對可靠的支撐。

除非,江仲珽越過容妃,與楚家直接達成了某種協定……

四目相對中,明錦看透他所想,微微點了點頭,又重回他的話題,給他解釋道:“女人的心思你不懂,青葙是媵妾,丁明媚給她開臉,那是為了固寵,雪盈卻是來分寵的。雖然同樣是妾室,意義卻大不相同。江仲珽如今正用得上丁明媚,或者說是我們丁家,自然不會讓丁明媚覺得受冷落。”

江既白臉上露出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我懂了,正房太太自願給納的妾才是妾,其他的都是爭寵的小妖精!”

明錦頓時失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現在知道昌王的厲害了吧?麵對他,千萬不要輕敵。”

“從萬山寺河燈會那天救你上船開始,我就沒輕視過他。”江既白壓著躺椅輕輕搖晃起來,微勾起的唇角噙著□□裸的譏諷,“太子無德,他若持身守正、圖謀大位,我江既白敬他,甚至願意關鍵時刻助他一臂之力。但他為了一己私利,甚至連你都能那般設計陷害,實在讓人不齒。即便讓他坐上那個位子,他也不會是個能給天下帶來福祉的皇帝……”

最多,又是另外一個當今聖上罷了。

明錦目光微閃,被他最後一句斷言深深觸動。一葉障目不見泰山,這麼清晰的道理,上一世的她卻看不透。

更確切地說,是不願看透。

相較於在江既白刺激下又一次開始自省的明錦,丁明媚的心情現在隻能用豁然開朗來形容。

王爺一大清早就被宣召入宮,夏媽媽看著還有閒情逸致修剪盆栽的姑娘,私以為她還在跟王爺置氣,有心勸說兩句,卻遲遲張不開嘴。自從雪姨娘進門後,王爺確實有些縱容得過了頭,現下倒好,捅出這麼大的簍子,弄不好整個昌王府都要跟著受牽連!

“夏媽媽,讓人再去世子府一趟,看看是否還在閉門謝客。”丁明媚手握金剪子,手起剪落,乾脆利落地剪掉一枝多餘的枝杈。

見她還惦記著去二姑娘那邊給王爺周旋,夏媽媽忙不迭應聲,當即去交辦,唯恐她後悔似的。

丁明錦看著她急切的背影,知道她有所誤會,卻並不打算解釋。其實,從一開始,她就沒把雪盈當做過威脅,單憑她是容妃心腹宮婢這個身份,就永遠不可能得到江仲珽真心的寵愛。

如果說,生母卑微的身份是他心底最隱秘的痛,那養母容妃就是套在他喉間的繩索。

是桎梏,更是屈辱。

偏偏雪盈入府後恨不得時時刻刻將容妃掛在嘴邊,更是仗著容妃狐假虎威,竟然還妄圖給她這個王妃下馬威,儼然把昌王府當成了景安宮。她忍得了,最恨被人拿捏的江仲珽可是忍不了的。

昨晚江仲珽怒氣衝衝從宮裡回來,丁明媚心裡就已經確認,江仲珽徹底掙脫繩索的時刻,到了!

沒了覃崔兩家又如何,隻要有利可圖,她不還是通過女眷聯誼打通了關係,成功拉攏到了六七家銀鋪!等看到他們幾家真真正正嘗到了甜頭,屆時不用她再紆尊降貴,自有主動登門來攀附的。

隻要手裡握緊錢脈人脈,再有個嫡子,江仲珽正室發妻這個位子她就能坐得穩穩的。他是王爺,那她就是王妃。他若有朝一日登臨大位,那她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

想到此處,丁明媚不禁心潮澎湃難以自抑,隻覺得對未來充滿了信心與期待。

而在不遠之外的皇城景安宮,儘管青磚地麵上鋪了一層精美厚實的地毯,跪在上麵的容妃依舊覺得寒意沁骨。

“陛下明鑒,臣妾對雪盈所行之事當真毫不知情!”

景元帝揮手就把一疊侯口供扔到她身前,“看看這些口供吧!跟蹤查探君淮常走的路線,私下從義莊買屍,布置賣身葬父的現場,還喬裝成流氓地痞調戲那個娼婦,引誘君淮出麵解圍……如此煞費苦心的布局,都是你在宮外豢養的那些個走狗做的!沒你的授意,他們能乖乖聽從一個宮婢的驅策?”

擔心了一夜的事,終究還是成了真。

不愧是北鎮撫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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