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景元帝精神一振,坐回禦案後的大椅。
梁振頂著一腦門的汗進來,臉色不是很好地稟道:“奴婢問過了,娘娘說,她讓人給雪盈準備的是……鴆毒。”
景元帝心頭一沉,臉色頓時籠上一層寒意,“擺駕東宮!”
龍輦一到東宮大門口,景元帝就下令不得提前通稟太子,自己隻帶著梁振往內殿這邊而來。在梁振的示意下,沿途遇到他們的宮婢內侍護衛們紛紛伏身不敢高聲言語,更不要說提前給太子報信了。
問明太子所在,景元帝一路尋來。到了偏殿外,梁振打手勢示意門口的護衛退下,隨著皇上放輕腳步走近殿門口。
“殿下儘管放心,屬下都打聽清楚了,世子府那邊把廖三的屍體扔到義莊時交代得很明白,再接到口信後,直接把人扔去亂葬崗。咱們現在把人身上的印記銷了,再放幾日屍斑浮上來,就算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仵作,也保管他們驗不出來。”
太子一口飲儘杯中酒,狠狠將酒杯摜到桌上,怒罵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死了還要孤費心替他善後,廢物!”
“殿下息怒,一顆棋子罷了,何勞您如此動怒氣。隻是世子府那個林大管家頗有些手段,這些年咱們也隻放進去兩條眼線,還都是在外院,如今廢掉了一條,再往裡放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說起來,世子的命是真夠硬的,地仙子的毒都沒毒死他——”
景元帝忍無可忍,一腳踹開了房門。
太子被乍然巨響嚇得狠狠一激靈,張口就要罵,可看清來人,又是狠狠一激靈,險些從大椅上跌滾下來,“父……父皇!”
房裡另外一人很是被嚇得幾乎魂飛魄散,膝蓋一軟就跟著太子跪下伏身見駕。
父皇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什麼時候站到門外的?都聽到了什麼?為何沒人通報!
太子一邊見駕,一邊滿肚子的疑問,渾然不知他臉上的擔心和慌亂看在景元帝,儼然就是被撞破真相後的心虛和恐懼。
景元帝揮揮手,梁振會意,上前直接將跪在地上抖得跟打擺子似的署官給薅著脖領子拖了出去,還不忘順手從外麵關上了房門。
“是你授意廖三給君淮下毒的?”景元帝在大椅上坐下,目光看向跪著的太子,沉聲問道。
太子聞言大驚,瞪大眼睛抬頭看向景元帝,“這怎麼可能!兒臣是不喜他,打小就不對盤,可再不喜歡他,也還沒到給他下毒的程度!而且,給他下毒的不是那個賣身葬父的報恩女嗎?”
景元帝目光如炬,緊盯著太子的臉,不放過他一絲細微的表情反應,片刻後,才又開口問道:“那你怎麼知道,君淮中的是地仙子的毒?這件事,就連京兆府的案宗裡都沒有詳細記載。”
不僅京兆府的案宗,就連雪盈的供詞裡也沒有具體提及給江既白下的是什麼毒。
景元帝蹙眉,丁賀揚怎麼會有如此大的疏漏?以他的行事作風,這幾乎不可能。如果不是疏漏,而是刻意為之……
景元帝看著神色變得糾結猶豫的太子,瞬間恍然。那個廖三,恐怕早就被人識破了身份而不自知!
“蠢貨,你還不老實交代!”景元帝憤然拍上大椅扶手,怒斥道。
太子被嚇得縮了縮脖子,哪裡還敢隱瞞,當下據實交代道:“那個廖三確實是兒臣放在世子府的一條眼線。您是知道的,他自小就跟老三走得近,兒臣這麼做,倒不是信不過老三,隻是……隻是圖個心安罷了。廖三也隻純粹是條眼線,不曾做過一星半點有害君淮的事,兒臣之所以知道君淮中的是地仙子的毒,是因為事發當天下晌,廖三偷偷讓人帶回來一小撮粉末,說是從那個報恩女房裡偷出來的。兒臣讓人驗了,才知道是地仙子……”
下晌他就驗出了那是地仙子毒,江既白是當天夜裡被下的毒。如果他立即給世子府遞個口風,哪怕是匿名的,江既白很有可能就避開了這一劫。
但景元帝的關注點顯然不在這個,“廖三是為了救那個下毒的女人被護衛斬殺,他們之前就認識?”
太子搖頭,道:“並不認識。那女人打著報恩的旗號在世子府門口鬨,逼得丁明錦當眾鬆口讓她進府,廖三覺得她必定不會安分,是以刻意找機會接近的她。至於他為何要冒險救那個女人,兒臣的確不知……”
“隻是如此?”景元帝厲色質問。
太子恨不得指天盟誓,“天地為證,兒臣所言句句屬實,也沒有半句隱瞞!”
景元帝見他如此,基本可以斷定他沒有說謊,心下不由得更氣了,恨鐵不成鋼道:“既然跟你沒乾係,你為何這般急吼吼讓人去動廖三的屍體?”
作者有話要說:柿子:看我織的大網如何?哈哈哈!
0811:下一本,我一定要寫個無腦狗血文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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