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1 / 2)

這不可能。

容妃轉念就想推翻自己這個荒唐的臆測,但江既白直到此刻仍緘默不語的態度又讓她不得不直麵這個極有可能的事實。

她根本就沒有唆使雪盈去毒殺江既白,以她對雪盈的了解,那賤婢也沒膽子做這樣的事,所以,要麼她被屈打成招,要麼她被人收買做了假供。

而屈打成招,雪盈的口供不會杜撰罪名陷害到她頭上,隻可能是蓄意構陷。能影響雪盈至此的,隻有昌王。女人,一旦被情愛所蒙蔽,做出什麼蠢事都有可能。

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

不過也好,他有這般心計,又如此狠絕無情,何愁奪嫡大業不成?

容妃伏身以頭搶地,閉眼咽下所有的不甘與恨意,“臣妾一時糊塗,做下這等錯事,願憑陛下懲處。”

雖說人證口供在前,但她如此迅速認罪,前後反差這麼大,景元帝憤怒之餘,不可避免有所狐疑。

然而,她肯認罪,對鎮北王府便算是有了交代,景元帝樂見其成,遂讓丁賀揚將人即刻押入北鎮撫司內獄,稍後按律論處。

容妃聞言身體一軟,險些癱在當場。

不是打入冷宮?進了北鎮撫司內獄,焉有她活命的機會!

“父皇開恩,母妃是因為兒臣才做下這樣的錯事,求您饒過母妃一命吧,兒臣願親自代母妃去向世子告罪!”江仲珽撲通一聲跪下,膝行至容妃身側重重叩首。

景元帝看著這個自進門後始終隱忍緘默的兒子在此時出麵替容妃求情,麵上不顯,心裡卻頗有些滿意,故作為難良久才順勢而為改口,將容妃暫時打入冷宮。

丁賀揚全程眉毛都沒動一下,尊令將容妃帶下去押往冷宮。

屏退左右,殿內一時間隻剩下他們父子二人。

“起來回話吧。”景元帝開口道。

江仲珽深深一叩首,啞聲道:“兒臣深謝父皇開恩,明日一早,兒臣定親自去世子府代母妃道歉!”

景元帝見狀深深蹙眉,臉色也陰沉下來,用力一拍桌子,開口低斥:“你是朕的兒子,堂堂皇子,豈能低聲下氣向一個世子賠罪?你隻顧念容妃的養育之恩,可還知道顧及朕的臉麵!”

“兒臣愚鈍,還請父皇息怒!”江仲珽當即惶惶然請罪。

景元帝見他如此,按捺下心頭怒氣,站起身道:“此事與你雖沒有直接乾係,但雪盈終究是你的妾室,追究起來,你也有管束不力之責,回去後你便閉門自省三個月吧。”

“兒臣遵旨。”江仲珽領旨謝恩,跪送景元帝走出大殿。

厚重的殿門再度合上,偌大的內殿一時間隻剩下他一個人。江仲珽站起身,臉上的惶然霎時一掃而空,雙眸精光大盛,溢滿得意與暢快。

這個自他有記憶起就如同夢魘般的宮殿,終於被他徹底摧毀!

可笑,容妃還妄想用楚家挾製他,殊不知,她一個無所出又美人遲暮的失寵妃子,對楚家的價值何以跟他這個皇子相比!

再不受寵,他也是皇上的親生兒子,對外也象征著皇上的臉麵。瞧瞧,他隻稍加試探,皇上就因為他要對江既白示弱而勃然變色。

是以,從今以後,楚家還想在京城站住腳,能依靠的就隻有他!

不管怎麼說,楚家在五城兵馬司還有些根基,不枉他費心籌謀這些年。

江仲珽在無人的景安宮大殿裡自得自滿地享受勝利的喜悅,且說景元帝這邊,出了大殿後直奔禦書房,途中邊走邊咂摸著這件事,總覺得有哪裡違和,可具體是哪裡又一時說不出來,難免覺得焦躁。

直至走進禦書房,房門還沒來得及關,就見梁振腳步略顯急促地跟了進來,屏退左右低聲稟道:“東宮那邊傳回消息,太子讓人去義莊偷偷處理了一具屍體,那人……正是世子府上的花匠廖三,因為私放毒害世子的凶手而被護衛斬殺。”

景元帝眼皮狠狠一跳,腦海中閃過個念頭,陰沉著臉色對梁振道:“你去冷宮一趟,幫朕確認一件事……”

梁振聽完皇上交代的事,片刻不敢耽擱就出門直奔冷宮。

景元帝坐回禦案後,揮退送上熱茶的內侍,沉眸反複斟酌,越想越覺得煩躁,起身在房內來回徘徊踱步。

終於,聽到了房門外傳來梁振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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