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檀原想走正門, 想想現階段人多嘴雜,走正門萬一被人看見, 說不清。
想著, 便拿著藥箱, 從陽台上翻過去。
直到敲響他的門,蘇檀才後知後覺,這樣要是被人看見,更說不清。
見了她,封京墨眉頭緊鎖, 整個人僵硬在沙發上, 聲音冷淡:“你怎麼來了?”
蘇檀聳肩, 直歎氣:
“我也不想,大半夜的,誰不想睡覺?但一個叫商陸的人打了我的電話, 請我出診, 並答應付我高昂的診金, 所以, 看在錢的份上,我來了!”
封京墨麵無表情地盯著她。
蘇檀眼神無波, 和他直視。
“怎麼?看不上我的醫術?那麼我回去?”
說完要走。
封京墨眼神變了變, 最終咬牙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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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京墨情況有些嚴重,他坐在沙發上, 維持這個姿勢不短時間。
不借助外力, 他無法起身。
“能不能起來?我現在需要你趴下。”
封京墨平常腰椎雖然不好, 卻沒有嚴重到這個地步,這是第一次,他疼得不能動。
蘇檀攙著他,封京墨疼得汗都出來了,慢慢移到較硬的床上。
蘇檀撩起他的T恤,手在他腰上試了試,說:
“你這腰間盤是老毛病了吧?”
“嗯。”
腰間盤突出說起來不是大病,疼起來真的要人命!現在很多人長期對著電腦,年輕人發腰間盤突出的幾率比從前高了很多,很多人現在不覺得有什麼,等年紀大了,發作起來,會很折磨人。
蘇檀給封京墨把過脈,知道他的身體算很好了。
加上經常運動,應該不易發這種老年病。
不過現代人經常坐著,很多老年病都有年輕化的趨勢。
蘇檀在他的腰上按了按,意圖知道他的病情程度。
她的手很軟,很熱,靠在他發寒的後腰,不時遊走!
“這毛病就這樣,年輕時不覺得,老了犯起來能要人命。”
封京墨身體一僵,皺眉問:“你說我老?”
蘇檀正要點頭,意識到自己用詞不到,傷害到了某人的自尊心,當下搖頭:
“當然不,您老正當壯年,我的意思是,隨著人變老,這個問題會愈發嚴重,所以趁您還沒那麼老,要好好保養鍛煉。”
“……”
封京墨微斂深眸,趴在床上,被“老”這個詞刺激到。
他封京墨三十有二,青年才俊,自覺越活越值錢,怎麼就忽然被劃分到“老”這個級彆裡?
不過,想到蘇檀的年輕。
封京墨到底沒說話。
蘇檀的手在他穴位上遊走,找到他幾個穴位後,試著按下去。
“疼嗎?”
“還好。”封京墨咬牙。
蘇檀打量他,有些疑惑:“我怎麼覺得你有點疼?不應該,這幾個穴位沒什麼痛感。”
封京墨沒做聲,額頭出汗。
他確實是不疼。
隻是她的手,一直在他後腰遊走,倒像是在挑逗。
讓他後背生出一種酥麻感,漸漸蔓延到他心裡。
渾身都癢!
癢得難受!
蘇檀又伸手在他背後試了試,“這個穴位呢?有沒有痛感?”手滑到他背窩裡,手指輕輕觸動,“這裡呢?”手指滑到他尾椎骨上,又試探道:“這呢?疼不疼?”
封京墨微斂深眸,擋住眼裡的情緒。
她的手像是帶了火,摸到哪,燒到哪!
風刮過,一陣清香傳來,封京墨這才注意到,蘇檀的長發披散在肩頭。
許是因為著急過來,還沒擦乾,不時有水滴在他腰上。
涼涼的,卻讓他心裡更躁。
封京墨忽而皺眉,猛地抓住她的手。
蘇檀手一疼,被他忽來的舉動驚了一下。
也不覺皺眉:“還疼?”
“嗯。”
“倒是怪了!”想了想,掏出針和罐子,道:“那就用彆的方法吧!可能會放點血!”
直到她的手離開,封京墨的深眸才暗了暗。
再回神,封京墨已經從鏡子中打量到,蘇檀在他腰上布滿了針。
封京墨不是沒見過好的醫生,本地的中醫,甚至是王輔仁這樣的國醫,紮針技術都很好,尤其是王輔仁,封京墨幼時曾在他那看過病,記得他飛針的技術也相當了得,根本不需多看穴位,不需長時間尋找,直接紮上,病人沒有任何痛感,甚至結束後都不知道自己被紮了針。
可王輔仁那把年紀,有這等本事就算稀奇了,蘇檀才多大?飛針的技術不比王輔仁差。
封京墨暗暗從鏡中打量她。
醫治病人時的蘇檀,眉宇間有種平常沒有的自信。
她眼眉低垂,仔細凝視患處。
似乎對自己的醫術很有把握,神情淡的可以。
可這種淡,是那種一切了然於胸後,蔑視病情的淡。
讓被她醫治的人,也不覺被她傳染,再大的病都不覺得有什麼。
之前給徐東明夫妻看病,封京墨就凝視她許久。
醫生身份的她,跟平時的她完全不同。
她繼續紮針,紮完後,用罐子罩在他某個穴位上,隨後封京墨看到罐子發紅,應該是有血出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個小時時間,蘇檀為他按摩、推拿、紮針、放血,一整套下來,封京墨的腰椎冷感已經消失,反而覺得後麵火辣辣的,不是疼痛,就是覺得有某種東西在滋養他的腰椎。
“好了!起來看看!”蘇檀淡聲說。
封京墨撐著起床,原以為還會很疼,誰知竟輕鬆撐了起來。
後腰完全沒有痛感,好了許多。
“能站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