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二百零五(1 / 2)

安樂死 風溯君 12077 字 9個月前

許願見到許庭從外麵打完電話回來的臉色,就知道得到的不是好消息。他問道:“監控怎麼了?”

許庭看了他一眼, 皺著眉說:“已經被調走了, 我們拿不到。”

“先下手了啊。”許願摸了摸下巴。

“其實論那裡有沒有人……我們也有點資源。”許庭猶豫地說。

“李強?”許願立刻問道。李強是《刺客2》的導演, 他的姐夫是警察, 當時劇組裡出事,李強就狐假虎威了一回,讓人幫忙鎮了鎮場子,整個劇後麵都沒出什麼事。而之後孫霈華的事, 也是他們一個電話讓李強的姐夫快速出警的。

“是, 但是麻煩了好兩回了, 這人情欠太多了。”許庭說。

許願沉吟了一會兒:“你欠多了, 我這不還沒欠呢嗎?”

許庭楞了一下。

“李強的姐夫, 我也認識, 邢趙中嘛,”許願說,“跟我們也打了好幾次交道了。”金光公司大, 成立時間長, 過去免不了要跟他們打交道。一來二去許願同對方也有些交情。許庭知道這一點, 但是威廉姆斯不是金光的附屬品, 他不能從許願這條路去考慮他們自己的人脈。

許庭皺起了眉:“可這跟金光沒關係。”

“在這之前呢, 是跟金光沒關係,不過現在就有關係了, ”許願說, “現在你們要扳倒的不是柳意, 是星耀,星耀要是炸了,少個人跟我們瓜分蛋糕,你覺得我高不高興?”

許庭看了許願一會兒,也沒有矯情,說:“那這事交給你了。”

“真稀奇啊,有生之年能聽到你對我說這麼句話。”許願睜大眼睛細細品味了一會兒,總覺得這是他第一次被家人委以重任,特彆激動,特彆新鮮,特彆有動力。

許庭忍不住想要抽他:“得了,你彆答應了又給我掉鏈子就行。”

許願立刻拍著胸脯說:“整個娛樂圈都知道我金牌經紀人許願從來不掉鏈子,答應的就一定做到,你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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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警局回來之後,珊娜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陸易不知道她和柳意說得有什麼特殊,她隻是問了點兒非常簡單的問題,簡單到讓翻譯員陸易都覺得珊娜根本不必要問。他一開始隻覺得是她受到了刺激,可兩三天了,珊娜的情緒一直不高,不是在同自己的同為心理醫師的同行聊天,就是一個人沒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這讓陸易感到開始皺起了眉。

珊娜再一次坐在陽台上的躺椅裡的時候,陸易上前在她的身邊蹲下來,撫摸著她的小腹問:“你最近怎麼了?”

珊娜懷孕的時間不長,外觀上根本看不出懷孕了,可陸易依舊覺得他能摸出珊娜的腹部變鼓了。

珊娜看了一眼陸易,托著腮摸著一旁simon的腦袋說:“沒什麼。”

“嘿,不要讓我擔心好嗎?”陸易說道。

珊娜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喬恩和zeo什麼時候回來?”

陸易楞了一下:“他們隻有一周的假期,我想馬上就要回來了。”

“監控的調取順利嗎?”珊娜又問。

陸易立刻反應了過來。現在整個網上都在抨擊珊娜和陸易,說那對外國夫婦的不是,還有人通過遠距離拍攝的一些模糊照片說當事人根本不是孕婦,媒體胡說八道就為了抹黑柳意。那些言論讓人看了就惱火,彆說被圍攻。

有多少人參與其中自詡正義卻成為網絡暴力的一份子,陸易以往從來沒體會過這種攻擊,現在他體會到了。

目前最好的辟謠方式就是那份監控,可是獲得監控沒有那麼容易。“他們的設備沒有聯網,聯不上網,又是最原始的設備,我們很難‘偷’到那份視頻。zeo的經紀人打算走中國的關係,我想很快會有結果。”陸易安慰道,“不要太在乎那些人說的。”

“我沒有在乎他們,”珊娜毫不在意地說,“我看不懂大多數中文。他們隻是群體責任分散現象的一份子。”

陸易有點兒困惑了:“那你還在憂慮什麼?”他開始思考珊娜是不是陷入了孕婦常有的那種情緒裡。她本來就想一出是一出,現在又成了孕婦,情緒不穩定性大大增加了。

珊娜咬著手指停頓了好一會兒,說道:“我隻是覺得他可能會自殺。”

陸易猛地心裡一跳:“你說什麼?”

“現在的他很敏感,”珊娜說,“你記得我跟他說了什麼。”

“我記得。”陸易又回想了一遍。珊娜隻是問他為什麼要攻擊自己。柳意當時渾身狼狽,盯著珊娜的眼神又絕望又凶狠。

“他很無助。”珊娜得出了和陸易完全相反的結論。

陸易一瞬間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

珊娜的眉頭沒有皺起來,她隻是像發呆一樣看著遠處,然後她說道:“可他不是我的病人。”

陸易:“……你在思考的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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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打電話給邢趙中的時候,對方一接到電話就說:“哎,我怎麼一點兒都不意外呢。”

許願樂嗬了一下:“哥你說,能辦不?”

“有點難,你也知道我們案子是一個個接的,這是人家的案子,我插手就不太方便。”邢趙中說,“而且要是我真做了,擺明了跟人家對著乾啊。”

“他官比你大啊?”許願小聲說。

邢趙中哼笑了一下:“那到沒有。”邢趙中最近在升遷,勢頭挺好。

“那不得了,那哪是跟人家對著乾,是秉公執法啊,”許願立刻說,“現在輿情這麼嚴重,明明有監控這麼有力的說明事實的證據,為什麼不放呢你說是不是?而且咱們城市的警察一向和民眾交流溝通密切,形象親和,能越快出擊,越能體現咱們的辦事效率高、重視民眾意見,對不對?”

現在網上都是說這個案子的,鬨得大了也有不少人希望警方能夠發布案情的具體信息。本來這擺在彆人身上就是個小案子,可因為柳意自身的話題度高,還搭上了外國人,關注的人就更多了。

“我給哥找兩個媒體去,你看行不?”許願利索地說,“媒體的求知欲多旺盛啊,手裡有監控乾嘛不放出來呢不是?任由網上的暴民憤青發泄情緒啊?而且緊跟著你就升遷了,到時候我要來麻煩哥幫忙還夠不著呢。”

“行吧,你的主意總是多,”邢趙中笑了一聲,“改天應該讓你來我們警察局裡做形象策劃。”

許願說:“求之不得啊,我旗下多少藝人策劃編導,隨便挑。保證紅旗飄飄正能量滿滿還緊貼人民群眾。”

許願掛了電話之後就去找許庭了。許庭緊張地問:“成了嗎?”

“他順手幫個忙的事,”許願說,“現在這個事情的熱度高,他即將升遷,也能在走前撈個關注度,又不是乾見不得人的事。所有東西到了他們手裡都得備案,隻是公不公開的問題。”

許庭說:“你什麼時候送人去?”

“明天,”許願說,“讓他們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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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的最後一天,劉誌偉和喬恩帶著一對父母站在了喬恩直接包下的一架直升機上。

劉書迎渾身都在發抖,臉色嚇得發白,他一路叫著不想來,可最後還是坐在了直升機上。直升機上有四個跳傘教練,喬恩本來堅持自己有跳傘經驗和證書,可以帶著劉誌偉跳,可他的腿成了阻礙,四個教練員一個不少,都將自己和每個乘客捆綁在了一起。

劉誌偉當初說帶喬恩來跳傘隻是一時起意,他自己對跳傘沒有太大的感覺,因此臨到關頭,他的緊張一點沒比劉書迎少,可看到喬恩興奮的樣子,他仿佛也被傳染了,緊張的同時又產生強烈的興奮感。

隨著一聲炮響,指示燈亮起,艙門打開,四個教練員依次確認好了每個人的裝備。喬恩毫無異議地站在了第一個。

他們身後的教練體格都很強壯,朱玉麗的小個子直接被教練員提了起來,看上去頗有幾分滑稽。喬恩對著身後的教練比劃了一個“準備好了”的手勢,教練員帶著他猛地躍了出去!

隨著喬恩興奮的歡呼,劉誌偉身後的教練員也立刻跟著帶他往下跳。劉書迎的臉色都白了,一直在叫“no”、“no”、“no”,可被朱玉麗罵了一句“膽小鬼”之後,他漲紅了臉色,沒有再抵抗,被教練員拎著猛地跳出了機艙。

朱玉麗是最後一個往下跳的,跳下的一瞬間整個世界都仿佛能被她抱住。心跳加速到了極致,意識從未有過的清醒。她聽到前麵的劉書迎一瞬間嘴裡什麼臟話都蹦了出來,隻覺得心胸擴張到了無限大,跟所有人一樣尖叫起來!

劉誌偉下落的時候腦子都空白了,漸漸的他聽到身後的教練在問他姓名職業等問題以確保他清醒,他在血壓飆升中隻衝對方點了點頭就去搜查半空中喬恩的蹤跡。

喬恩正看著他衝他大笑大吼,劉誌偉在心臟狂跳下控製不住地衝他吼道:“我愛你——!”大風一刻不停地往劉誌偉嘴裡灌,可無數想說的話還是控製不住地吐出了口來。

喬恩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他用雙手在嘴邊做出喇叭的形狀,大吼道:“永遠愛你——”

劉誌偉身後的教練笑著問道:“他是你的男朋友嗎?”

劉誌偉伸出了左手的戒指:“他是我的丈夫!”

空中的一切聲音都必須叫喊才能防止不被迅速吞沒,劉誌偉吼出來的時候喬恩在那頭對著自己的教練員說:“你看見了嗎?那是我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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