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朕命你全盤查探臨安王一事,一切皆由你做主,必要時見了血光朕也不會怪罪與你。”楚惠帝隨手扔了他一塊令牌,擺擺手讓他退下。
“臣遵陛下旨意。”祁朝暉收起令牌,肅穆拱手,而後轉身離去。
祁朝暉離開後,惠帝也起了身,朝著徐大伴低聲說了一句,“總有旭之後悔的時候,朕瞧謝府那位是個果斷的。”
“陛下說的是。”徐大伴雖不明陛下話中之意,但依舊開口附和。
“起駕長信宮,朕去看望皇後。”楚惠帝甩了甩袖子,清瘦嚴肅的臉頰稍稍柔和下來,“裴家今日來人了,皇後今日想必會開懷些。”
“陛下所言極是。”
長信宮,內裡安靜寂然,宮人們立在一旁屏氣噤聲,唯恐打擾了小皇子歇息。
“娘娘,四皇子身子康健,您看這小拳頭握得可真緊。”一個衣著華麗的容長臉婦人,圍著搖籃看了兩眼,恭聲誇讚。
“曜兒吃的多,長得也壯實,本宮這輩子有了他便是再無遺憾了。”一方寬大舒適的榻上歪著一個容貌柔美的女子,因著生育的緣故她的身子還有些豐腴,看上去溫柔又大方,正是裴後。
“娘娘,這才是開始,今後小殿下和裴家的榮耀還長長久久呢。”承恩公府的大夫人溫氏,是裴後的嫡親嫂子,看著健健康康的四皇子語含深意。
“曜兒今後如何都是他的造化,本宮不強求,隻想著他平安長大。”裴後微微一笑,看著小皇子的目光柔地快滴下水來。
聞言,溫氏眉頭蹙了蹙,起身往裴後處湊了湊,道,“這世間的平安也是難得的,裴家定會儘力護住娘娘和小殿下。”
她往四周的宮人看了一眼,低聲笑道,“娘娘,說
起來,臣婦還有一樁好事想要和您說。”
裴後聞言抬頭看過去,就聽得溫氏道,“家中的五丫頭到了議親的年紀,父親和夫君都看中了再好不過的一個人選。鎮北侯文韜武略,相貌軒昂,正是我家五丫頭的良配。”
裴後一聽驚訝道,“大嫂,大楚人皆知鎮北侯夫人謝氏是謝太傅之女,鎮北侯豈會是五丫頭的良配?”
“娘娘您有所不知,謝氏早前因無子與鎮北侯和離,如今又有意召贅。鎮北侯府同太傅府已經不是姻親關係了。”溫夫人笑著解釋,“更何況五丫頭對鎮北侯愛慕崇拜,家中都很讚同。”
“鎮北侯府已經上門提親了?”裴後坐直了身體,正色問道。
“並無,父親和夫君有此意,還未同鎮北侯說。”溫夫人自信滿滿說道,“不過,我裴家出了皇後,五丫頭德容兼備,鎮北侯哪有不同意的理兒。”
“這事,不妥當。先不提謝氏和離裡麵的緣由你我都不知,單謝太傅多次在朝中為裴家說話,府中這樣做豈不是打了太傅的臉。”裴後思慮了一會兒,搖頭說道。
溫夫人聽她這樣說收了臉上的笑意,低聲細語,“娘娘,府中這麼做還不是為了小殿下,想要用婚事拉攏鎮北侯。謝太傅胸襟廣闊,若上門賠罪想必他們能理解。您可知,柔妃還有賢妃的家族也看準了鎮北侯夫人的位置。安王妃也與臨安王世子妃江氏交好,其中深意您定是清楚。”
裴後擰著眉頭,語氣也淡了許多,“何至於此,本宮寫封信給父親,此事還是再做計較吧。”
溫夫人歎了一口氣,不語。
“陛下駕到。”宮外小黃門唱了諾,裴後和溫夫人對視一眼,默契不再說方才的事,起身行禮。
太傅府,謝明意還不知她要召贅的事已經連帝後都知曉了,今日謝太傅赴大朝會很晚才歸來。
辛老夫人惦記林大夫的診治結果,一大早便派了婆子喚她過去上院請安。謝明意計劃懷孕之事先與謝太傅分說,就對婆子言說自己身體不適,等到父親大朝會歸來再一同去向祖母請安。
誰知辛老夫人不耐,冷著臉竟親自到清桐院而來,那時謝明意正與雲夫人在一起。雲夫人聽聞女兒身子不適,心
中不放心也到了清桐院這邊,誰知剛好與辛老夫人撞上。
雲夫人和辛老夫人積怨深,一直都不對付,往日有謝太傅居中調和倒也相安無事。
如今辛老夫人迎麵看到謝明意同雲夫人說說笑笑的模樣,瞬間就譏嘲出聲,“老身為了調理你的身子,特意讓林大夫入府替你診治。偏你拖拖拉拉的,不將此事放在心上。怎麼?是要學你的生身母親那般無能,幾十年來連一子都生不下?”
刹那間,雲夫人臉色蒼白,欲要落下淚來,辛老夫人多年來因無子而看不慣她,長久以來也讓她心中生了心結。
“祖母,您的好意明意知曉,但您講些道理此事和母親何乾。”謝明意眼神淩厲,開口維護雲夫人。
“更何況,母親生下我就證明她身子無礙,何來無能之說?”辛老夫人當真是對謝府的子嗣傳承產生了執念,簡直是陷入了瘋魔。
“好,你說你身子無礙,就明白告訴老身林大夫究竟說了什麼?”辛老夫人拄著拐杖,狠狠地往地上一擊。
“林大夫說我有喜了。”謝明意眼皮微掀,平靜地扔下了一個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