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婆子見她還能有條不紊地進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把抓住一個小丫鬟讓她去往鎮北侯府送信。最好,侯爺能趕來,萬一母子幾個出了什麼事她可是擔待不起!
還不等那小丫鬟到鎮北侯府門前,祁朝暉就收到了信。他臨走前就將連和留了下來,暗中看顧謝明意,即便謝明意從莊子裡麵回了太傅府,連和也不敢離她太遠,兢兢業業地充當一名暗衛。
一聽到夫人這便要生了,嗖地一下他人影就消失了,今日侯爺歸京他是知曉。直接目明確地往宮門而去,在祁朝暉還未進宮之前攔下了他。
刹那間,宮門口一乾禁軍還有迎候內監就看到英勇無畏鎮北侯臉緊緊地繃著。再一抬眼,他們就隻能看到那人冰冷盔甲以及遠去一人一馬。
得得得聲響消失,揚起灰塵也落與塵埃。
“這,還要進宮述命啊!”內監回過神來訥訥道,鎮北侯與宮門口離去,聖人怪罪下來可怎麼辦。
“侯夫人臨盆,侯爺這時候離去也是情有可原。你如實向陛下稟報,想必陛下是不會怪罪。”一名大塊頭武將冷著臉,拱手而道。
其餘人紛紛開口附和,還未洗淨血腥氣夾雜著肅殺氣撲麵而來。
內監見此臉皮微微抖動,垂頭頷首,心裡第一次認識到鎮北侯受武將推崇這話不虛。有了這些人,陛下哪還會怪罪?
不過謝太傅之女生產,他還是立刻將此事告知陛下吧,要知道,謝太傅如今還在大理寺關著呢。謝家一家子女眷,若是出了什麼不好事,可是難收場!
府中動靜這麼大自然是瞞不過上院辛老夫人,她急急忙忙地往清桐院而來。她盼了幾十年謝家血脈,絕對不能在這個關頭出岔子。
到了清桐院,看到一盆盆血水端出來,一向要強辛老夫人幾乎無法站立,手顫抖著。婦人生育是一道坎,邁了過去這輩子就沒什麼可愁了;可若是邁不過去,這輩子就完了,什麼也剩不下。
明意懷是雙胎,如今又早產……
瞥見旁邊臉上一絲血色都無雲氏,辛老夫人驟然厲聲吩咐婆子,“快去禮部將攸兒喚回來。”在辛老夫人記憶中,謝太傅忙著科舉一直在禮部當差,人被關進大理寺事是上午傳過來,她被瞞著至今還不知曉。
婆子身子抖了抖,囁嚅著嘴唇去看雲夫人。
雲夫人聽到謝太傅,淚水止不住又流了出來,但婆母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她朝婆子使了個眼色,低聲道,“母親莫著急,兒媳已經命人去喚謝郎了。府中請了林大夫過來,還有備好幾個產婆,意兒一定會平安生下孩子。”
她話音剛落,內室就傳來謝明意忍不住痛呼聲,同時一道高大身影也夾帶了冷意迅然而至。
祁朝暉身上還穿著盔甲,一雙厲眸看向謝府下人,見他們麵無悲色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然而,等看到那一盆盆血水,鮮豔而腥氣,他瞳孔緊縮,呼吸亂了。
徑直地,整個人大步往內室衝去,太傅府下人沒有一個敢攔。
“產房男子不能進去。”辛老夫人拄著拐杖在地上擊打,但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人進去。
雲夫人扶著辛老夫人,定了定心神,有鎮北侯在,謝郎和意兒都不會有事……那些人不敢對謝郎下手……
清桐院內室,謝明意平躺在床榻上,汗水將她兩腮頭發浸濕濕。她咬著牙按照產婆意思積攢力氣,隻有實在忍不住時候才露出一絲痛呼來。
忽而,身邊幾個婆子驚呼出聲,謝明意偏頭看過去,有些無神眼睛看到狗男人現出光彩來。她一定要平平安安將孩子生下來,不然孩子就便宜了狗男人,萬一狗男人再娶了那個裴五姑娘,孩子豈不是要受儘冷待。
“謝明意,謝太傅不會有事,你給我好好生孩子!”祁朝暉對上她眼睛,一字一句地沉聲道。
到太傅府路上,連和急衝衝地將今日發生事告知他,祁朝暉立刻抓住症結所在,小夫人是因為謝太傅被抓動了胎氣!
他神色變得森冷,一邊疾聲吩咐連和去調查此事,一邊飛快地往太傅府而去。
早產,雙胎,男人鳳眸一片暗沉,險些將謝府府門踹破。
“小姐,用把力氣呀,快看到頭啦!”產婆和大夫已經在這邊待了一個時辰了,眼見著宮口總是開不到三指,急不得了。
要知道,他們人過來時候小姐羊水已經破啦,遲遲生不下來孩子是有窒息風險。
鎮北侯話音一落,宮道開了,產婆激動地大喊。
謝明意聽到男人話,嘴角扯了扯,溫聲道,“祁朝暉,你過來。”聲音沒多大力氣,但很溫柔,從她角度隻能看到男人鋒利下頜。
滿室血腥氣衝來,祁朝暉眼中閃了一抹異色,傾身往前,輕輕地牽起女子手。
“夫人乖,使把力氣,馬上就能看到孩子了。”柔和至極語氣令沈婆子著急中也不忘驚訝。
謝明意沒有拒絕男人手,她拉著手放在自己嘴邊,狠狠地咬了下去!用儘所有力氣,口中能感受到鹹濕味道。
男人劍眉微蹙那刻,產婆驚喜出聲,“頭出來啦!夫人,再用力呀!”
“生了,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