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對——(1 / 2)

果然雲夢說完第二句清雲的臉色又從陰轉晴了,如淩過來抱住雲夢的胳膊, “那大皇姐, 我們去你的公主府是不是也要準備些禮物才行啊?”

“你說呢?平常百姓搬個家都要喬遷之喜宴請賓客, 我已經宴請你們了,你們還不給我送給喬遷禮物嗎?”

“禮物什麼的沒問題, 隻要大皇姐你喜歡的我們姐妹一定儘力的幫你找到,不過這宴席你可要保證和宮中的宴席不同, 一定要我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晉懷在一旁插話, 宮中宴席吃來吃去吃來吃去就那麼幾道菜, 她早就吃膩歪了,聽說宮外的飯菜好吃,隻可惜一直沒有吃到。

“沒問題, 你們就等著見識一下吧。”

從學堂出來,路過禦花園錦鯉池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昭陽正在池邊喂魚呢, 司徒銀屏在她身後, 看肩膀一聳一聳的, 好像是哭了的樣子, “公主不讓奴婢說那是公主好性子,可奴婢做不到公主這麼好的脾氣,分明就是其他五位公主聯合起來排擠您, 大公主的生母不是文德皇後嗎?最是賢良淑德的, 怎麼其他幾位公主那麼排擠您,大公主也不幫您說說話?”

雲夢聽了火冒三丈,上前幾步, “昭陽這是在做什麼?喂魚還是和魚聊天?亦或者是魚傳尺素?”

昭陽和司徒銀屏麵對突如其來的雲夢都是一愣,司徒銀屏連忙擦了眼淚對著雲夢行了一禮,“奴婢見過大公主。”

行禮之後便要起來,雲夢冷聲說道,“本公主讓你起來了嗎?”

司徒銀屏跪在地上,心中知道剛剛她所說的雲夢全部都聽到了,雖然一直都知道大公主是個好性子,但是此事非同小可,在人背後說壞話還被抓包了。

“大皇姐,銀屏她口無遮攔,不小心說錯了話得罪了大皇姐,還請大皇姐不要見怪。”昭陽代替司徒銀屏替雲夢賠罪,雖然她心中也認為司徒銀屏所說的有些道理,但事情還是不能就這麼的明目張膽的說出來的。

雲夢也不去看司徒銀屏,隻看著昭陽,“剛剛秦太傅的課之後,昭陽你收拾了課本就走了,未與我們姐妹說話,怎麼倒成了我們五個孤立你了呢?昭陽你仔細回想一下,這些年,你可有主動融入到我們其中?”

在宴會上,昭陽從不與姐妹們說話,在學堂上,也是在學習之後直接就走,從來都不主動融入進來,反倒是怪她們孤立她了。

這些年她也有過想要讓昭陽融入進來的想法,可是每次她伸出橄欖枝的時候昭陽都是後退一步,久而久之她也累了,索性也就那麼去了。

如果說那幾個人有孤立昭陽的意思到還可以,她完全是受了無妄之災,還有文德皇後,那是永河最尊敬的人,說她也就算了竟然牽扯到文德皇後的身上,是誰給了一個小小宮婢的膽子。

“大皇姐如若非要這麼說的話昭陽無話可說。”

雲夢看了眼視死如歸的昭陽,還有低頭跪著的司徒銀屏,眉頭緊蹙,“你們如何說我都可以,但你竟然牽扯到我母後身上,如果剛才我沒有聽錯的話,司徒銀屏你是在質疑本公主母後的賢良淑德嗎?”

“奴婢不敢。”

“不敢,卻是那麼做了。”雲夢身後的彩萍說道,她從小跟在文德皇後身邊,雖然沒幾個月文德皇後便去世了,但她也是有幸得見文德皇後真容的人,比這麼一個連文德皇後麵都沒見過的人就妄議的人強多了。

“大皇姐,銀屏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還請大皇姐放過銀屏一馬。”

“放過她一馬?那本公主九泉之下的母後就活該被她拿出來侮辱嗎?”永河在意文德皇後,這一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宮中也是人人都知道李世民有多麼的看重已經亡故的文德皇後,司徒銀屏沒有昭陽給她做靠山她可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說出來。

“大公主,奴婢知道錯了,一人做事一人當,還請大公主懲罰奴婢,不要牽連到三公主,此事與她無關。”司徒銀屏後背挺得筆直,一副大義凜然慷慨赴死的模樣。

雲夢一聲冷哼,“你是昭陽的人,本公主可不敢把你怎麼樣了。”

雲夢說完,昭陽和司徒銀屏鬆了口氣,可她們同時也懷疑,雲夢真的不追究了嗎?畢竟聽起來還挺嚴重的,涉及了已故的文德皇後啊。

兩個人正想著呢,隻聽雲夢繼續說道,“不過也還請昭陽隨我去父皇麵前將此事稟明,以免我自己去說的話你們認為我有失偏頗,到了父皇麵前,孰是孰非自然有一個定論。”

哪有什麼孰是孰非啊,這明顯就是她們理虧啊,昭陽自然是不敢去李世民麵前的理論的,這事兒要是一說,肯定就沒有一個緩和的餘地了,父皇雖然喜歡她,但這麼多年她並沒有感受到父皇對她不一樣的喜歡,甚至沒有超過雲夢去,更彆說已故的文德皇後了,她母親也不過是追封了一個賢妃而已。

“大皇姐,此事是銀屏她……”

“昭陽,你不要再說什麼此此事是司徒銀屏的錯了,既然你也知道是她的錯,那為什麼不敢於去父皇麵前接受懲罰呢?”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錯了就是要受罰的,一個宮女對去世了的文德皇後出言不敬,逝者已逝,對逝者不敬莫說是在古代,哪怕是在現代,恐怕也是會受到道德的懲罰吧。

“那大皇姐要怎麼樣才肯不將銀屏帶到父皇麵前去?”

“和我母後道歉。”雲夢麵無表情看著司徒銀屏,“我還是那句話,你們怎麼說我都可以,我對我做過的事情從不否認,可你們對我母後如此,這就說不過去了吧。”

“那……要如何向文德皇後道歉?”昭陽猶豫了一下問道,總不能去九泉之下道歉吧,那還不是讓銀屏去死。

雲夢往前走了兩步,看著麵前的一池子紅色的錦鯉,拿起一旁的魚食撒下去,“去佛寺當中為我母親抄錄佛經,以慰藉她的在天之靈。”

在這個世界裡麵她沒有感受到靈力,同時也沒有看到鬼神,但不代表沒有,對於未知的東西她一向帶著一種敬畏的,既然她現在是永河了,便不允許有人對文德皇後不敬。

聽到是這個要求昭陽鬆了口氣,“大皇姐放心,銀屏在佛寺當中一定會全力為文德皇後抄錄佛經,絕無二心。”

“可否有二心誰也不能將她的心挖出來看看,你們是否真的悔過本公主也不知道,不過司徒銀屏你記住,你若是再表現出來對本公主母後不敬,可就不止止是抄錄佛經這麼簡單了。”

“奴婢知道,今後定然謹言慎行。”

雖然雲夢和昭陽兩個人身邊都沒有帶著多少的隨從,但是禦花園當中本來就是有不少人的,今日這一幕也被傳播了出去,雖然昭陽對外說司徒銀屏是主動去的,可誰都知道那是雲夢讓她去的。

晚上雲夢的蓬萊殿當中,李世民看著女兒,“永河,今後你有什麼話大可以來和朕說,朕一定會給你做主的。”

“父皇怎麼無緣無故這麼說,永河身為公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怎麼會受委屈需要父皇給做主呢,又不是三歲兩歲的小孩子了。”雲夢笑著說道,李世民卻歎了口氣。

他倒是寧願她是三歲兩歲的小孩子,永遠都隻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孩子,也比現在這樣什麼都知道,卻被各種各樣的規矩束縛著要強的多,“今日禦花園之事朕已經聽說了,是昭陽的侍女做的不對,朕已經懲罰她了。”

“父皇如何懲罰她了?”

“辱沒你母後,朕隻是讓人打了她板子已經算是便宜她的了。”在皇宮當中,每年因為得罪主子而死的有多少人,更何況司徒銀屏得罪的還是皇上,犯下的罪行還是對文德皇後不敬,要了她一條命都夠了,現在打板子也算是便宜她了。

“多謝父皇為母後打抱不平。”

李世民拉起行禮的雲夢,“你母後也是朕的妻子,朕幫著她又何須你來向朕道謝,朕雖然對昭陽有愧,但涉及到你母後,哪怕是昭陽對你母後出言不遜,朕也是不會放過的,所以永河你大可以放心。”

雲夢低下頭,原來李世民是以為她是擔心昭陽受寵所以不去他麵前啊,還真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莫說一個昭陽了,哪怕是崔太妃涉及到她最重要的人,她也是不會退讓的,之所以對司徒銀屏小懲大誡也不過就是因為她要她的悔過,而不僅僅是受到了懲罰而已。

不過李世民的這個誤會她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勾唇一笑,“父皇說的永河都記住了。”

李世民拍了拍雲夢的肩膀,“昭陽的侍女明日便要出宮去佛寺,昭陽擔心她的身體請旨跟著她一起去,朕拒絕了,昭陽就是因為跟著這樣挑撥離間的宮女才和你們姐妹如此疏遠反倒是把一個宮女當成姐妹的。”

雲夢笑笑沒有說什麼,親疏遠近都是培養出來的,昭陽不和她們接觸,自然也就親近不起來了。

昭陽殿中,司徒銀屏趴在床上,感覺到臀|部以下火|辣辣的疼,全身上下一點兒力氣都沒有,腦袋也迷迷糊糊的,“公主,我是不是要死了。”

“銀屏你不要這麼說,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昭陽給司徒銀屏擦拭著傷口,都是女子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了想,現在這個時候當然是治病救人要緊了。

“可是公主,我感覺我身體好沉啊,我眼睛都睜不開了,好想睡覺啊……”

司徒銀屏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昭陽連忙丟開手上的藥瓶,“銀屏,銀屏你醒醒啊銀屏,你不要睡啊,醒醒醒醒。”

“快,傳太醫快傳太醫。”

昭陽殿又是一陣忙碌,一直到淩晨這才看看消停了一會兒,可太陽升起來之後,司徒銀屏便要送出宮去佛寺了。

看著被攙扶著上馬車的司徒銀屏,昭陽眼淚不由自主的留下來,給她帶了好多的藥,止疼的止血的,還有很多銀子,藥不夠用了還可以去買些藥或者是找大夫來看病,銀屏是她進宮之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她不想要是去銀屏。

“三公主這是怎麼了?眼睛被風吹進沙子了嗎?怎麼無故流眼淚了?”韋貴妃從一旁走過來,對著流淚的昭陽嘲諷道。

“參見韋貴妃,回韋貴妃的話,昭陽是因為眼睛進了沙子所以才流淚的。”說著昭陽拿出手帕擦眼睛。

韋貴妃一笑,“原來是因為沙子啊,我還以為是昭陽你舍不得那個對文德皇後出言不遜的賤婢呢,對文德皇後出言不遜之人,皇上還能夠留著就已經是看到了你昭陽極大的麵子上,昭陽可萬萬不能有和對皇上或者是大公主不服之心啊。”

“昭陽知道,多謝韋貴妃教訓。”昭陽行了一禮,“如若韋貴妃無事昭陽去秦太傅那兒聽課去了。”

說完也不理會韋貴妃,直接轉身便走。

韋貴妃露出一抹笑容,看著昭陽的背影笑容更甚了,昭陽三番兩次的壞她好事,每每在她最得意的時候都有昭陽潑上去一盆冷水,讓她冷到心裡,這些年昭陽有皇上和崔太妃護著,她也不能做什麼,但是那個賤婢,已經出宮了,讓她是死是活還不都易如反掌。

昭陽和宮中的其他五位公主不親近,反倒是和一個宮婢說姐妹,若是那宮婢不小心病逝了,她一定會很傷心吧。

隻是讓一個小小宮婢死了很簡單,她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能夠讓昭陽也受些損害呢?那個宮婢能不能幫著她辦事情?

“秦青,幫本宮辦一件事情。”

這件事情對於整個皇宮來說不是什麼大事兒,三兩日間便將所有的事情都給忘了,隻有一個心係司徒銀屏的昭陽還念著司徒銀屏。

可沒幾日,佛寺傳來消息,司徒銀屏病情加重,將要不久於人世,想要見昭陽三公主最後一麵。

昭陽自然是什麼都答應下來了,去求崔太妃讓她出宮去佛寺了,見一見跟了她十年婢女的最後一麵,崔太妃見昭陽哭得可憐,一個心軟便同意下來。

“真是可笑,聽崔太妃宮中的小太監說昭陽當是哭得梨花帶雨的,好不可憐,真不知道一個卑賤的宮婢能有什麼值得她那麼哭的,恐怕就算是我們姐妹不在了,她也不會哭成那樣吧。”清雲一聲冷哼。

川平抬頭看了她一眼,“二皇姐,你這是在說誰啊?我們姐妹怎麼會不在,年紀最長的大皇姐也不過隻有十七歲而已,都是風華正茂的年紀,怎麼會不在,你不要胡說了。”

“我不過就是打個比方而已,是你們自己想多了的啊,和我沒關係。”清雲趕緊把責任扔出去,“不過今日大皇姐怎麼沒有來和我們一起上課?”

“今日一早工部來人了,將大皇姐找了去,說是大皇姐所要的蓮花池有些難度,大皇姐去看了,可能要換一個地方挖蓮花池吧。”如淩今日一早去了蓬萊殿,正好遇到工部的人去,最清楚雲夢的事情故而說道。

“也不知道公主府什麼時候能夠建好,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參加酒宴了。”

“且等著呢,公主府工程浩大,這才建了多久啊,估計還要等好長一段時間呢。”

事實上,公主府雖然工程浩大,但是需要的工人也多,人多力量大,現在主體已經差不多都建完了,就剩下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了。

雲夢本來是想要在庭院挖一個小一點兒的蓮花池的,但是庭院裡麵有一棵幾百年的古樹,如若想要建造蓮花池就必須要把古樹砍掉,幾百年的古樹,就這麼的砍掉太可惜了,雲夢便過去親自看看,另找一個地方建蓮花池還是怎麼樣的。

和工部的人商量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就在距離古樹不遠的地方建蓮花池,樹下賞蓮,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從公主府出來,雲夢沒有直接回宮去,既然已經出來了把應該辦的事情全部都辦完了,來到城東酒樓,也就是上次和趙弘見麵的那一家酒樓。

她是這家酒樓幕後的老板,三年前開的,開辦之後交給了信得過的人,酒樓當中三教九流,魚龍混雜,所有消息的來源都在酒樓當中,她也沒有想要做什麼的意思,隻不過是留意著大唐的動向還是可以的,以備不時之需。

“公主,這是這段時間以來酒樓的賬簿。”

“賬簿我就不看了,胡掌櫃做事我放心。”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最近可有收到什麼不一樣的事情嗎?”

胡掌櫃想了一下,“旁的也就罷了,都是一些不起眼兒的小事兒,隻有一件事情有些奇怪,韋家,在江湖上找了幾名死士。”

“找死士做什麼?”死士都是用來殺害敵人的,不能光明正大的將其殺死,便找來了死士對付,必要的時候同歸於儘。

“這個就不知道了,隻是最近也沒聽說韋家好誰結仇啊。”

官場上麵的那一些明爭暗鬥是不能用死士的,這是一個沒有明說出來的潛規則,如若是你也用死士我也用死士,豈不是沒有規矩可言了。

既然不是官場上的,那就是私人恩怨了,能夠找到死士的一定不是那些不著調的紈絝子弟,一定是有些權利在手上的人。

本來雲夢也沒有在意這個事兒,韋家也是名門望族,想出來找死士這一招也是無計可施了,大家族之間的爭鬥,和她也沒有什麼關係。

但是她剛剛回到宮中的時候卻聽到了一個消息,昭陽在佛寺遇害了,因為昭陽身邊有很多的侍衛所以沒有得手,已經自儘了。

聽到‘自儘’兩個字的時候,雲夢首先想到的就是死士。

“皇上,昭陽在佛寺受到了那麼大的委屈,都是因為在宮外的緣故,還是趕快讓昭陽回宮吧,一個犯了錯的宮婢而已,不值得昭陽以身犯險,再有那宮婢明知道昭陽有危險還拉著不放,就是看中了昭陽的心軟。”韋貴妃在一旁提議,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指責司徒銀屏置昭陽安危於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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