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相見——(1 / 2)

第8章

到了水榭, 龍陽君讓人給鄒衍和琴清準備房間。

“師父, 你說你夜觀星象, 發現有能人出現在大梁, 可還有什麼有效的線索嗎?”

鄒衍捋著胡須,“我也是數日前觀的星象,所顯現的就是往大梁這邊過來了, 但具體怎麼樣我卻還沒有觀到,隻是既然我現在已經來到了大梁,不必著急趕路了, 也就不用著急慢慢看了。”

“師父有所不知,最近大梁來了很多的人,都是信陵君招攬來的,如果師父找出來的的時候那人已經歸順了信陵君可就不好了。”龍陽君憂心的說道。

“這個倒是有些麻煩了, 如果當真讓信陵君得到這位能人, 那也真的是麻煩了。”信陵君陰險狡詐鄒衍是知道的,如果讓那位能人歸順於他, 那對他來說無異於是如虎添翼, 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鄒衍不敢掉以輕心, 當晚便夜觀天象, 天氣也很給麵子, 這一晚夜郎星稀, 讓鄒衍很清楚的看到了那顆星星,再結合著四周的星象,“真是奇怪, 本應是已經不在了的人,竟然重新綻放了光芒。”

“師父,你在說什麼?”琴清端了杯茶放到日鄒衍身旁。

琴清眉目帶有風|情,周身散發著一股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氣質,十分溫婉,說話聲音溫柔,鄒衍喝了口茶,繼續看著星空,“前幾日所看到的星象我今日看到更加真切了,的確是有能人出現,但是這個人的命格很奇怪,本應是該死之人,卻因為種種不為人知的事情有了轉機,大難不死,往後他的一生將會不可限量,還會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不可限量還會名垂青史流芳百世?”琴清沒想到鄒衍對這個人的評價竟然會這麼高,要知道在曆史的長河當中,能夠名垂青史,流芳百世的人能有幾個,“既然這個人有如此大的本事,師父可一定要找到他,不能讓他跟隨壞人。”

鄒衍卻不同於白日時候的著急,嗬嗬一笑,“這個你大可以放心,有如此能耐的人是不會被彆人的小恩小惠所蒙蔽的,一定會找到值得終身跟隨的君主。”

琴清一想也對,良禽擇木而棲,但凡有大才之人都會跟隨明智的君主。

“不過也的確要快些找到他,我也想要看看,那個人到底是有什麼樣的能耐。”人都有好奇心,他也不例外,他倒是要看看,有如此大才之人,是不是就連長相都和彆人長得不一樣。

“那師父可有觀到找到此人的方法?”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到兩日之後他將會有一水劫,他人既然已經在大梁,我想水劫的話應當就是城外的那一條河了吧。”

“找到這個人,說不定師父還救了他一命呢。”

“非也非也,此人雖有水劫,但並不喪命,所以無須擔心他殃及性命。”

知道了這個人可能會出現的地方,鄒衍安心入睡,兩日之後一早,他便帶著兩個徒弟出了城,帶著魚竿來到河邊垂釣。

河流很長,鄒衍知道會有水劫,猜測可能是這條河裡發生的,但也不知道具體將要在哪兒發生,故而龍陽君還找來了很多人,讓他們沿著河岸走著,看看什麼時候有人落水,救下來。

可是一直到晌午,都還沒有人落水。

“那些人真煩,走來走去的,這都第三趟了,也不知道在找什麼,有這閒工夫去打仗啊,何必在這兒沒事兒乾。”

一棵樹下放著一矮桌,矮桌上有一棋盤,兩人分彆坐於兩邊對弈,黃藥師落下一枚黑子,“元兄你輸了。”

和黃藥師對弈的人不是雲夢,而是元宗,元宗看著棋盤,恨恨的喝了口酒,“又輸了。”

黃藥師站起來,“元兄承讓了。”

“彆說那些文縐縐的話,咱們真功夫上見分曉。”說著元宗就要拔劍相向。

“元兄,恐怕你這把劍不是對我出的。”

“什麼意思?”

元宗話音剛落,便有一群人衝了過來,一身黑色且都蒙著麵,對著也元宗就攻了過去,招招帶著殺機,元宗本來伸手不錯,但因為前段時間傷了元氣,這些時日一直將養著,但總歸是受傷了,漸漸的有些不敵。

黃藥師眼見元宗落於下風,也加入了戰爭,但那些人很顯然是有意將他們引到河邊,就在這時候,忽然從河裡衝出來一群人,手中拿著捕網,對著兩個人就撲了過去。

元宗手中的是一把木劍,在加上他現在受傷了內力試不出來,以至於無法將鋪網劈開,黃藥師也沒有拿劍,隻有一支玉簫作為武器。

黃藥師武功動作瀟灑漂亮,對付那些小嘍囉不在話下,直接給拿著捕網的那兩個人一人一擊,兩個人瞬間落水,捕網也跟著落地。

雲夢去一旁的林子采野果子,看看有沒有可以收集的藥材收集了一些,剛剛回來就看到黃藥師瀟灑出擊,神態婉若遊龍一般,對付那些小嘍囉就好像是隨即的打了一下那些人倒下去了。

“夫人,那邊可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嗎?”琴清見有人在打架,走到雲夢身旁來、、

“沒事兒,就是有人了刺殺我們,我們正當防衛而已。”這個人看上去一派溫婉,應當不是一個壞人,雲夢也就直接和她說了,“姑娘如何稱呼?”

“琴清。”

雲夢點點頭,“琴清姑娘你還是躲遠些吧,彆讓那些人的血濺到你身上來。”

琴清想著這三位都是能人異士,說不定就有師父要找的能人,連忙過去他們垂釣的地方,正好已經有人來告訴龍陽君,他們也往這邊趕過來。

鄒衍剛到,就看到三五個黑衣人將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男人逼到河裡去,而另一額氣度不凡的男人從後麵攻了過去,三兩劍間就解決了那三五個人,而站在河中的人一躍上岸,繼續狙殺著那些要對付他們的人。

水劫?

這就是不致命的水劫嗎?

鄒衍捋了捋胡須,這是他思考時候下意識的動作,琴清看著,忽然有一種非常神奇的感覺,她從前知道鄒衍會夜觀星象,但是卻沒有準確的驗證過,這是她第一次整個過程都看到了。

鄒衍說有水劫,猜測是城外河邊就真的是河邊,而且‘不致命的水劫’這一點也應驗了不是嗎。

眼見那些黑衣人都要被黃藥師和元宗收拾了,忽然空中傳來一身急|促的哨聲,那些原本還在負隅頑抗的人立馬抽身後退。

而就在雲夢以為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的時候,忽然一陣勁風從她身後傳來,快速的閃身躲過,但是下一秒,她的脖子感覺一涼,肩膀一沉,一把長劍橫在她肩膀上,劍鋒接觸到她的皮膚。

“我勸你最好放開我,不然你會不知道怎麼死的。”在場的人不少,能夠準確的抓到她而不找琴清他們,也是有幾分眼力的,知道她是和他們一夥的,而琴清他們不過是路人而已。

“把钜子令交出來。”手握長劍的那個人卻不聽雲夢的話,對著元宗厲聲說道。

元宗上前,從懷裡掏出來一塊什麼東西,“不就是钜子令嘛,給你就是了,你趕快放人。”

“拿來。”

“我要是給你了你不放人怎麼辦?”元宗據理力爭。

那人聲音陰沉,“我勸你最好彆耍花招,不然她的性命可就難保了。”

說著劍鋒又逼近了一分,雲夢看到黃藥師握著玉簫就想要上前,連忙一個眼神兒製止了。

元宗將钜子令扔過去,那人一把接住,在接住雲夢的同時推了她一把,他們本就站在河岸邊上,眼見雲夢就要栽倒河裡去了,黃藥師連忙箭步過去,兩個人齊齊栽倒在河裡。

“哎呀黃兄,你們……”

好在邊上的河水比較淺,兩個人也都是熟識水性,很快上了岸,“你們沒事兒吧。”

“無事。”

“哎呀呀都是我連累你們了,實在抱歉。”

“不用道歉,你真的把钜子令給交出去了?”

“引蛇出洞,怎麼能不下點兒本錢。”上次嚴平的事情他就懷疑是有墨者行會內部的人覬覦他的钜子令,他們墨者行會以行俠仗義為己任,容不得一心想要掌權的人,他也想著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整治一下墨者行會內部。

不遠處,圍觀了一場激戰的三個人笑嗬嗬的走過來,“兩位大俠真不愧為英雄豪傑,以一敵十不在話下,在下佩服。”

“你們是?”元宗也奇怪的很,原本沒有什麼人來的河邊,今日竟然來了這麼多的人,而且看上去氣度不凡,應該不是普通人。

各自介紹一番,雲夢沒想到麵前的這個帶有些許媚態的男子竟然就是龍陽君,龍陽之好,這個詞就是從他這裡由來的。

“原來是元老前輩,久仰大名。”

黃藥師這個名字他沒有聽說過,但是元宗這個名字他可是聽說過的,墨者行會的墨者遍布六國,可以說是一個很強大的組織了,但這個組織卻一直都沒有依附於任何一個國家,在民間流傳著,也沒有人知道墨者行會裡麵的人到底有多少。

“我還有些事兒要去做,就不和你們閒聊了,咱有有緣再會。”說著對黃藥師一抱拳,“黃兄,告辭。”

黃藥師同樣抱拳回禮,和元宗相處的時間不長,看得出來他不是一個壞人,他也願意交這麼一個朋友。

“欸……“

龍陽君之前鄒衍今日來這裡就是要找能人,剛剛鄒衍落水了,也算是應了鄒衍所說的那個‘不致命的水劫’,現在就這麼走了還不知道什麼是能再見麵呢,想要叫住他卻被鄒衍阻攔了。

“黃兄來到大梁不久,不如到舍下小住如何?”

“不用麻煩了。”黃藥師一口回絕,他不習慣和不熟悉的人太過親密,即便龍陽君對他釋放出來的是善意,但他也不習慣。

龍陽君也不介意,笑笑說道,“那好,如若二位在大梁當中有什麼不適應的大可以來我府上。”

“多謝。”

幾人分開,雲夢和黃藥師回了客棧,龍陽君和鄒衍琴清回了水榭。

“師父,那位元老前輩是墨者行會的首領,他一定就是師父要找的能人了吧,可師父為何要不讓我將他攔下呢?”龍陽君不明白,如此有能力的如果被魏國所用,一定能夠讓魏國一統天下的。

鄒衍卻搖搖頭,“今日|你也許沒有注意到,那位黃先生也是落水了,他為了救他的夫人,雖然兩個人很快就出來了,這位水劫到底是落在誰身上還真的不好說。”

“可我這些年遍訪名士,也沒聽說有他這麼一號人物啊,隻是他的武功看上去倒是比元老前輩好很多,以簫為劍,如此奇異的武功的確是見所未見。”今日所見一切也的是稀奇的。

鄒衍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從今天和黃藥師的那幾句交談當中他看得出來,黃藥師是一個心中有傲氣的人,他喜歡的就是獨來獨往,他唯一在乎的人就是他的妻子,因為在雲夢被推入河中的時候他能夠奮不顧身的去救,其餘的事情他鮮少有能夠放在心上的。

“那按照師父的說法,便是無法將其招攬麾下了?”

“你可以將他招攬麾下,但這個招攬不是用銀錢去利誘,也不是用權勢去威逼,而是讓他能夠心甘情願的跟在你麾下,替你做事。”

鄒衍一生行走六國,見過無數的人,不說看一眼就能夠將那個人的品行看清楚,但還是能夠從他的隻言片語當中察覺到那個人的心境。

秦青在一旁煮茶,沒有說話,她今天看到雲夢的時候就認出來她是那日進城之時所看到的女子,黃藥師便是那位扶著夫人上馬的男子,那日看到他嗬護妻子,今日又看到他甘願為妻子墜入河中,即便知道那裡是淺灘水不深,但這份為了妻子奮不顧身的膽量,她就是十分佩服和羨慕的。

“師妹,今日看到打打殺殺,你可有受到驚嚇,可需要我讓人去煮一碗安神茶給你?”

“師兄放心吧,我這些年隨著師父走遍六國,沒有那麼嬌貴,不至於一點兒血都見不到。”琴清笑的一派溫婉。

龍陽君點點頭,他也知道琴清是一個外柔內剛的女子,也便不再說什麼了。

另一邊,雲夢和黃藥師回到客棧,黃藥師把一個東西交給雲夢,“這是……钜子令?”

“對,就是钜子令。”

“怎麼會在你這兒?”雲夢拿著左右前後的看了看,也沒看出來這塊令牌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搞不懂那些人為什麼非要爭奪,在一個組織裡麵要爭奪的不是人心嗎?

黃藥師喝了口茶,“元兄請我幫忙作假一塊,這塊真的請我幫忙保管。”

他們也是到了大梁之後才和元宗相遇的,之前趙盤和雲夢說他和項少龍一起遇到了元宗,得到他指導了一兩招,受益匪淺,還說元宗為了找出來誰是摸著行會裡麵的內鬼,設了一個假死局,在將嚴平那些人殺了之後,在不遠處埋了一個墳包,立上一塊墓碑,上麵寫著元宗的名字。

之後元宗準備一邊養傷一邊調查,他這次也是跟著線索來了魏國,到了大梁開始尋找,現在這是做了一塊假的去騙那些人,把真的留下,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可以有人帶著真的钜子令去繼續傳承著墨者精神,真的钜子令也不會落到那些人手中。

“可如果他拿不出來真的钜子令,沒有人相信怎麼辦?”

“他說他已經將钜子令裡麵的秘密參透了,他這個人就是最好的證明,無須钜子令。”黃藥師回道。

雲夢點點頭,元宗掌管墨者行會幾十年,除非墨者行會裡麵所有人都叛變了,不然他這個人就是最好的證明。

黃藥師看著钜子令,他自己的武功已經夠用了,沒有必要再去參詳彆人的武功,“你收起來,再次遇到元兄時候交給他。”

“好。”不過是一個物件罷了,她可以放在空間裡麵,不會不小心丟失了。

忽然,一陣風吹過,吹動了樹枝,兩個人齊齊抬頭向屋頂看去,看來他們這是讓人給盯上了,就是不知道盯上他們的這是何方神聖。

夜黑風高,在一懸崖峭壁之下,此處地勢極陡,平時根本不會有人來,但是這一晚,此處竟然站著一個人,帶著麵具的男人,和黑暗融為一體,如若不是在他身邊插著的一把火把,根本看不到這裡還有一個人。

上方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便有人跳下來,站到男人的身後,“主人。”

“這次雖然拿到了钜子令,但我們損失慘重,現在我能用的就隻有你了。”

“請主人吩咐。”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