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1 / 2)

死對頭他超甜的 炸毛冰 20148 字 6個月前

() 第二十七章

顧揚把玩著手中的藥瓶子, 藥片撞擊在瓶身上,聲音清脆。

“一天一片,睡前吃。”江初給顧揚扔過去一瓶橙汁,提醒道。

顧揚接住, 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江初講究,訂的每日送過來的鮮榨橙汁, 沒有其他飲料那種加了添加劑的刻意的甜味, 入口有點微酸。

“嗯, 我知道。”

每次來這裡和江初“聊天”的過程都特彆漫長, 顧揚來到江初這裡時剛過中午,現在天色已經漸漸暗了。

“我很驚異你居然會主動提出吃藥。”江初插上耳機, 將今天下午錄下的對話整理成文字檔,記錄在病曆裡。手指在鍵盤上敲擊, “和上一次相比,情況好了很多。但是, 顧揚, 對一些人,你還是沒有釋懷,你仍然在抗拒。”

顧揚將瓶蓋擰緊, 說:“那些人, 再說吧。”

江初笑了下,沒再多說。這是目前為止顧揚對那件事能夠做出的最大的讓步。

這次的診斷結果也讓江初很放心,兩人的對話也表明顧揚的心理狀況在持續好轉中。

換一個環境對顧揚來說的確是最有效的療法。

江初問他:“一會吃完飯再回去?”

顧揚應道:“不了,我回去吃。”

顧揚在單手擺弄手機, 屏幕上消息一條又一條的蹦出來。

薛白正在坐公交,閒得慌,一閒下來就喜歡騷擾他同桌,不停的給顧揚分享各種沙雕視頻沙雕段子,中間還穿插了幾句無病呻吟的雞湯。

薛白:【來自新浪微博的分享:猜到了開頭,甚至猜到了過程,但是……】

薛白:【來自新浪微博的分享:可能這就是愛情本身的模樣......】

薛白:深窺自己的心,而後發覺一切的奇跡在你自己——培根。

薛白:堅強的信念能贏得強者的心,並使他們變得更堅強——白哲特。

自從上次顧揚發了那條“當下心動,最為珍貴”的說說之後,薛白似乎一直對他的品味有些誤解。

顧揚:……

顧揚點進其中一個視頻,網絡的速度比他的反應更快,想起手機的聲音還沒調小時已經來不及了,靜謐的診室房間裡突兀的爆發出一陣鬼畜的狂笑,幾近瘋魔。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顧揚的眉角跳了跳,一言難儘的關掉視頻:“……”

他的小指撐在手機最下邊,拇指在屏幕上飛快的觸碰了幾下。

-“……”

-看了嗎,視頻,就第一個那個,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沒流量。

-騙誰呢,wifi在線,小哥哥,我看著呢。

江初將視線從電腦屏幕移開,看向顧揚,說:“你好像很高興?”

拋開心理診師和患者的關係,江初和顧揚還是表兄弟,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不說多親近,但江初是了解顧揚的。

顧揚的性子一直比較冷淡,從內裡就透著冷,出車禍前就是不怎麼愛表達的情緒類型。出事之後更是將所有的情緒全都掩藏在了最深處,不與旁人接觸,也絕不允許旁人進入。

這還是頭一次,江初在顧揚的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情緒波動。

對江初的話,顧揚不置可否:“一般。”

“小崽子,我是你的心理診師,也是你哥,你瞞不過我的。”

江初的心理谘詢室設在城郊,比較偏僻,回學校要轉兩趟公交車,但這裡很清靜,沒有城區內的聒噪,入耳皆是自然清新的鳥鳴。

江初又問:“在新學校遇到了很好的人?”

顧揚還在打字,看薛白一句兩句的和他貧嘴,回一兩個字或者係統自帶的表情,聽見江初的這句話,手指頓了頓,指尖停在發送鍵,半晌,“嗯”了下。

江初沒再問他,專心敲字,診所房間裡安靜得隻有鍵盤敲擊的聲音。

白色窗簾被清風卷起一角,窗外,山花綻放,燦爛如翡,幾片粉嫩的花瓣被風飄飄悠悠的帶進窗子裡來。

顧揚盯著花瓣墜落的地方,沒來由的,想起了昨晚薛白說的話。

喝醉酒了的薛白不大清醒,眼尾泛出一抹淡淡的紅暈來,他靠在顧揚的身後,眼眸微垂,聲音輕輕的,對他說:“小哥哥,能遇見你,真的太好了。”

......

昨晚是周五,本來一切還很正常,也就刷題複習,有的膽子大的男孩子偷偷溜出去打打遊戲。

八點多左右,幾個寄宿生不知道抽了什麼瘋,挨個宿舍門敲過去,揚言要做一件男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必須要做的事情。

“今晚我們偷偷喝點酒怎麼樣!”

“離經叛道,借酒澆愁,這才是真正的男兒本色!”

“違反一次校規,我們的校園生活才能算完整!”

“薛哥,揚哥,你們加入嗎!”

調皮搗蛋的事薛白向來愛參與,幾個男孩子一提,當即舉手要加入。自己愛玩就算了,還偏要把顧揚也一起拉進來:“光喝酒多無聊,點些吃的,是吧小哥哥?”

顧揚:“……”

“我同桌說是。”薛白強行解讀顧揚沉默的意思,“燒烤怎麼樣?水煮魚也好,就是不太容易拿進來。”

“這樣,你們去買酒,我來點外賣!”

男孩子們不太放心讓薛白來點外賣,又擔心薛白的顏值太出眾,出去買酒被無知少女們拍到,傳到學校貼吧去,不死也得牽連一片,最後隻能妥協,讓顧揚留在薛白的身邊,千叮萬囑:“揚哥,你看好薛哥!千萬不能多點!吃得完就行了,切記!!”

顧揚:“……”

讓薛白少點些簡直就是逆天而行的一件事,薛白在外賣軟件上選了一家口碑最好的燒烤店,問了無數句“這個你吃不吃那個吃不吃”,然後不論顧揚答什麼,都點擊添加,幾乎把能添加燒烤的全都加了一遍。

顧揚全程不發表意見,隻是在薛白在付款前一秒,從他手中拿走手機,搶救下男孩子們的錢包和差點被撐爆的胃。

顧揚,他的小哥哥,表麵上看起來冷酷無情,什麼也不說,一副高嶺之花的樣子,但其實,他才是最溫柔的那個人。

顧揚刪了將近一半,薛白心疼的看到菜品減半,卻並未出手搶奪。

薛白正想提醒顧揚記得有把訂單分成多份,並備注讓店家分開裝,這樣比較沒那麼容易被發現,還沒開口,他發現顧揚已經在這麼做了。

薛白誇道:“很懂嘛,同桌?”

顧揚:“還好。”

一中不允許學生喝酒,食堂沒有賣,學校附近的店也打了招呼,不準賣酒,男孩子們走了兩條街,才在小區的便利店裡買了兩箱聽裝啤酒,拆了分裝在書包裡偷渡回學校。

背了啤酒拿了燒烤外賣,男孩子們一窩蜂往方餘的宿舍擠了進去。

周五宿管查得嚴,有的寄宿生周末要回家,為了拿行李和家長接送方便,住宿區的門都是打開的,但也容易遭賊。

因此每到周五,走廊上就會有宿管老師在來來回回的巡查。

這一場男人必喝的酒局喝得膽戰心驚的。

短短十五分鐘,宿管老師在方餘的宿舍門口經過了四次。

最後他們受不了了,想出了個法子,七八個個男孩子輪番在窗邊站崗,以防宿管老師突然進來的突發狀況。

“一杯情,二杯意,三杯才是好兄弟。一杯乾,二杯敬,三杯喝出真感情!!!!喝啊朋友們!!!!”[注1]

方餘不知從哪裡學來的,灌酒套路一流,順口溜說的一溜一溜的,跟著就把啤酒送到眼前,想拒絕也拒絕不了。

薛白婉言拒絕:“我酒量真的差,秒倒,以茶代酒怎麼樣?”

方餘不由分說的把啤酒瓶往他手裡一塞:“喝啊,薛哥,不喝真不是朋友,再說了,明天可以睡懶覺,不怕啊!就喝這一次,我先吹了這一聽,你隨意!”

薛白酒量是真的差,顧揚出去站崗不過十多分鐘的時間,回來時薛白身邊扔了兩三聽被捏扁的啤酒罐,他看起來有些醉了,眼睛裡噙著浩浩蕩蕩的霧氣,兩條大長腿交疊,靠在床邊。

見顧揚回來,薛白給他挪了個位置,笑吟吟的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後半場,薛白幾乎不怎麼說話,也不怎麼吃東西,就安安靜靜的呆在一邊。

男孩子們聊天的話題也很單純,說說隔壁的班花,聊聊昨天的nba比賽,哭一哭自己的成績,再對自己的未來豪言壯語一番。

提到未來,男孩子們瞬間熱血沸騰。

“我要上北大啊啊啊!!”

“做夢吧你!”

“你這成績,北大青鳥歡迎你。”

“滾開哈哈哈哈哈。”

顧揚想起薛白曾經對他說過的未來。

想去南京,和喜歡的人一起。

是薛白夢想的未來。

那他自己呢?

顧揚來不及想。

酒精讓身體變得發熱,就連身側的人的呼吸都變得滾燙無比,一下又一下的打在他的脖頸上。

顧揚:“……”

還是先把這**送回去吧。

吃飽喝足,男孩子們沒曆練過,酒量都不咋地,全都醉得差不多了,除了天賦異稟的方餘,還有沒喝多少酒的顧揚,其他人都姿勢豪邁,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

薛白的酒量一如他所言的差,說話彆人還能哼唧哼唧的應兩句,擺擺手說“真的喝不下了,再也不喝了”,薛白不行,直接枕在顧揚的肩頭上睡著了。

方餘的目光巡視了一圈,實在找不著醒著的人了,隻好將勸酒的魔爪伸向顧揚,拉開拉環,嘿嘿笑:“揚哥,他們不行,我們乾一聽???”

顧揚說:“不喝了,我先……”送他回去。

話還沒說完,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沒回家的人都到齊沒有!有沒有人晚歸!”

宿管查寢。

所有人瞬間驚醒,宿舍裡一陣慌亂,勉勉強強把垃圾全都裝進了大垃圾袋裡,塞進床底下。手忙腳亂中,一個啤酒罐被踢到門後。

“都到了——”方餘試圖用說話聲蓋過易拉罐滾過地麵的聲音,故意拖長音節,“沒有人晚歸——老師您放心吧——”

宿管沒有進來,又問了兩句就去敲隔壁的門了,方餘趴在門上聽腳步聲,等宿管腳步聲逐漸遠離,才小聲說:“你們快回去,悄悄的,千萬彆被發現了。”

“好。”有人也用氣音回應。

跟做賊似的。

“……”

“………”

“噗……哈哈哈哈哈哈。”

男孩子們個個臉紅得厲害,安靜了一會,不知道是誰先沒憋住笑了聲,其他人也跟著一起放聲大笑起來。

薛白被笑聲吵醒,迷迷糊糊的,往身邊看了一眼。

顧揚正用手扶住他。

“小哥哥。”薛白喚了聲。

“嗯。”顧揚等他說話,等了許久,就聽邊上的人低低的笑了一聲,再沒說彆的話。

“……”

男孩子們緩了一會,歪歪扭扭的回各自的寢室,顧揚攙扶著薛白上了三樓。

薛白這個人平日裡非常鬨騰,醉了之後變得特彆乖順,讓他抬腳就抬腳,讓他拐彎就拐彎。

顧揚沒在大薛底下找著鑰匙,便問他:“鑰匙在哪?”

薛白雖然醉得迷糊,但神智還算清楚,沒有失憶,回答道:“口袋裡。”

顧揚伸手去摸,牛仔褲口袋的布料很薄,甚至可以觸碰到少年的體溫,炙熱得恍若煙火般,纏上指尖。

薛白忽然握住顧揚的手,眉頭微皺,不放手也不說話,和他對峙,就是不肯讓顧揚再動。

顧揚:“撒手。”

“不要。”薛白眯著眼,湊到顧揚的耳旁,貼著他,聲音黏黏糊糊的,“……碰這裡,會癢。”

“……”顧揚,“彆鬨。”

薛白仍舊不放手,緊緊握著顧揚的手腕。

眼神倔強,跟鬨脾氣的小孩子似的。

“……”顧揚歎了口氣,哄道,“乖。”

“好吧。”薛白鬆開,乖乖張開雙臂,不動也不鬨,顧揚從他的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門,準備把這個醉鬼放到床上去就走。

但他才一轉身,薛白就拉住了他的手。

下一秒,薛白整個人靠了上去,從顧揚的身後抱住他,用雙臂環住了他的腰,問道:“一起睡嗎,小哥哥?”

顧揚僵住了。

今晚的月色很美,朦朦朧朧的透過窗子砸進沒開燈的寢室裡,在兩人之間籠罩出一層說不清的暗昧。

少年將腦袋貼在他的後背上,就這樣抱了一會。

顧揚問他:“你在裝醉?”

薛白無辜的搖搖頭:“沒有,在撒嬌。”

撒嬌個屁。

薛白的指尖在他的腰上輕輕點了一下。

“睡嗎?”

“……”算了,無所謂。

薛白保持著這個姿勢,將顧揚拉到床上。

身下是柔軟的床被,還有少年平日裡身上的氣味,很好聞。

“……先彆睡。”顧揚提醒他,“還沒洗澡。”

薛白闔上眼睛,靠在顧揚的後背,呼吸在耳畔,逐漸變得綿長:“明天再洗……”

晚風清冽,月色悸動。

少年的身上沾了點微醺酒氣,衣裳貼著後背,在他的身後輕聲呢喃。

“小哥哥,能遇見你,真的太好了。”

心裡莫名的軟了一下。

......

“我回去了。”顧揚將藥瓶裝進口袋。

“等等。”江初站起,伸了個懶腰,從抽屜裡拿出一堆零食,連著塑料袋一起塞進顧揚的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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