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主街皆以寶字打頭,街上什麼種類的鋪子多就以什麼命名。比如寶香街大多賣女子穿戴的物件,寶饌街則多是酒肴菜館,寶珍街又與寶香街相連,賣的都是奇珍異寶,接下來還有聽曲娛樂的寶怡街、販馬租車的寶象街……
各街中,地段最好的當屬寶慶街。
無他,王公貴族大多居於此而已。
這也是喬笙唯一沒有去過的一條街。
寶香街一如記憶中那般繁華,十幾年不見,更熱鬨了。長街兩側俱是敞開的門店,各式各樣的金簪玉釵珠鏈銀環,琳琅滿目。
喬七大約從未見過這些精致可愛的小物件,一眼看過去就走不動道了。
喬笙對首飾一類的向來不感興趣,便耐著性子跟在一側,看著喬七興高采烈地從一家鋪子跳到另一家鋪子。
這時,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往街邊兒上退,擠得喬笙不得不拉著喬七攀到身後的矮石台上站著,便聽有人竊竊私語道:“這人是唐國公吧?”
遠處,一人縱馬於市。
金絲暗繡的玄色披風衣帶翻飛,朵朵金燦梨花迎風綻放,不急不躁,雍容華貴中帶著一絲恬淡安然。
帽簷低垂,衣領高束,不見容貌。
“披風加身,遮頭蓋麵,不是唐國公是誰?”
“這麼怕見人,莫非是長得醜?”
“難說。”
“醜不醜不知道,隻聽說是戰場上傷了臉,臉上留了疤,這才整日不露麵。”
“切,刀疤可是咱們男兒的功勳,這唐國公怎麼扭捏的像個娘……”那人突然意識到自個兒說錯了話,連忙噤聲。
喬笙拉著喬七躲進了一家團扇鋪子,買了把描花團扇,叫喬七拿著遮臉。從這個位置看去,街上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可街上之人若要看見她們卻是不易。
雖然她們已經換了衣裳,但拿不準昨夜的追兵有無瞧見她們的容貌,更不知同行之人有沒有供出她們的畫像來免罪。
一切還是小心為上。
街上傳來浪潮般的陣陣驚呼。
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傾慕得很了,竟直喇喇從人群裡跳出來,展臂攔在路中央,逼得唐阮勒馬急停,若非他馬術絕佳,非得被受驚的馬匹撂下去。
待看清來人後,若水桃花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不該勒馬。
該直接踢上去。
跟著他的侍衛袁馳就沒這麼好的馬術了,勒馬時馬兒失控,險些踏傷路旁行人。
喬笙站在鋪子裡靜靜看著這場鬨劇,目光始終落在路中央穿得粉嫩招搖的小娘子身上。
眉眼與南宮珞有六分相似,隻是神情更囂張跋扈了些。
想來這就是南宮珞的胞妹,南宮瑤。
路中央,南宮瑤慢慢放下雙臂,心跳的飛快。
衝出來的刹那,不怕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看見馬蹄從腦門前擦過,她差一點就抱頭叫出來。
鎮定下來後,她摸摸頭上的發髻釵環。
還好,沒亂。
抬眼去看馬上之人,高高在上睥睨著她,半點下馬的意思也沒有。兩年不見,性子倒是比之前更沉默了。莫不是還在生她的氣?突然,準備好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
最後,她還是硬著頭皮質問道:“國公爺,你為什麼搶我家的鋪子!”
問的理直氣壯,還含著一股子嗔怒在裡頭,像是嬌滴滴的小娘子被心上惹著了,哭鬨著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