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笙一愣。
原本蓄著力想要和這位牟統領智鬥一場,她都想好怎麼“暗算”了,卻不想對方扔出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來,喬笙不禁閃過一個念頭:莫非他和阿娘認識?
那張落有西遲國主私印的“罪證”突然浮現在眼前,喬笙趕忙閉眼晃了晃腦袋。
不可能,阿娘和西遲國才沒有關係,都是栽贓陷害!
她倔道:“我阿娘是誰跟你有什麼關係!?”
聞言,牟遲上前一步,暴露在外的一雙眼睛格外深邃,似乎有些激動,又有些彷徨,像是透過喬笙在看另外一人。
唐阮見狀,立刻反護喬笙在身後,“牟統領,想打就打,何必顧左右而言他!”
牟遲叫他吼得立馬回神,抽出腰間彎刀,說了句騙人鬼話:“唐阮小兒,把她交出來,饒你不死!”
唐阮哼道:“休想!”
話音剛落,他便遊蛇一般飛快纏了上去,喬笙攔都攔不住。
世人都道,若是形容唐國公打起架來時的模樣,那就是:一個字,美;兩個字,迅猛;三個字,不怕死。
身中箭毒,體力不支。卻是出手迅速,快如閃電。不過三招就卸了牟遲的彎刀,踢落在旁。他的招式快而密,牟遲根本尋不著半點空檔去拿刀。
喬笙心急如焚,想插手也不知如何插,隻能趁亂搶了刀,拖到一旁的水道中丟掉。
赤手對空拳,唐阮也能打得輕鬆些。
但終究是有傷在身,牽扯傷口,難免動作遲滯。
牟遲在挨了不知多少拳頭之後,終於抓到一個空檔,橫踢過去。
唐阮收臂一擋,內力不支,連退數步。
牟遲揮拳打來,眼看就要直搗太陽穴,突然手臂一抖,竟一個旋身後撤兩步,捂著手臂嘶了一聲。
喬笙擋在唐阮身前,手裡攥著一把石子。
石子路上碎石多,今晚她曾差點叫這些小石子崴了腳,沒想到現在竟派上了用場。
她強壯鎮定道:“阿娘還教過我彈弓,準頭也還不錯,你若再來,打得可就不是手臂了!”
阿娘教過彈弓是真,準頭不錯是以前。多年不練,早生疏了。
方才扔出去的那顆石子本是想打眼睛,不想竟歪打正著擊中了牟遲手臂上的麻筋,也算是殊途同歸。
雖是隔著一層黑紗,但喬笙能感覺到,牟遲看著她,笑了。
他似乎正準備說些什麼,來時小路上突然傳來轟隆轟隆的聲響。緊接著,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四盞燈籠瘋狂搖在四角,上書:唐。
車夫還是那個車夫。
不同的是,一把匕首抵住他的喉管,一名黑衣人坐在他的身旁。
而這名黑衣人,戴鐵麵。
馬車尚未停穩,鐵麵人就翻身而下,躍至喬笙身側。
唐阮以為他要圖謀不軌,伸手欲擋,卻叫那人側身躲過,手裡還被莫名其妙塞上了一個小瓷瓶。
兩人擦肩而過時,那人似乎還對他低嘲一句:“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車夫勒馬大喊:“主子,快上車!”
鐵麵人絲毫沒有要擋路的意思。
牟遲見到手的獵物要跑,飛身而來。鐵麵人早已有所準備,握緊匕首,橫刃而上,速度之快,與唐阮不相上下。
他似乎並不想殺了牟遲,隻是緊緊糾纏,阻止牟遲去追逐漸遠去的馬車。
直至奔出去數裡遠,喬笙才從緊繃的狀態鬆弛下來。縮回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