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又是鐵麵人,知道了這個地方,或許能找到喬七。
喬笙會意,猝然抬眸,忐忑地盯著陳掌櫃。
陳掌櫃被喬笙盯得緊張起來,傻了似的,兩眼空洞,茫然搖頭,“這……蒙著眼上哪猜去……誒?”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他蹙眉沉默片刻,不確定道,“當時靜得很,好像有什麼叮鈴鈴的聲兒,可能是風鈴……不過這東西,女兒家的閨房裡頭有的是,掛風鈴的屋子,全京都不知道有多少,何況小人聽到的,也不一定就是屋裡頭掛的,很有可能是順風飄過來的……”
事關生死,自然不敢撒謊,他把能想到的一股腦兒地往外倒。
話雖多,有用的卻沒幾句。鐵麵人做事極為小心謹慎,唐阮留在混草堂的人也根本查不到有關他的半分消息。
至少目前想要順藤摸瓜找到喬七,還是毫無線索。
希望的小火苗啪嗒一下就被掐滅,喬笙的思緒早已飄出了會雲堂,直到右手突然被柔軟的溫熱包裹住才回過神來。
不知何時,右手端住了茶托。
而唐阮握住了她的手指。
“姐姐渴了?涼茶傷身,待叫她們重新沏一盞熱茶過來。”說完就叫人重新沏茶。
其實喬笙並不渴,就是走神時下意識的動作而已……
唐阮還握著她右手的四指,也不知是不是忘了,絲毫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他就那麼握著,四指的觸感仿佛一瞬間放大了千百倍,除了四指不斷傳來的溫熱感,喬笙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四周也靜悄悄的,喬笙呼吸一緊,覺得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在看著他們親密握在一處的手……
這時,單嬤嬤過來詢問午膳的事。看看門外,日頭已轉到了正南,可不是到了用膳的時辰?
喬笙靈機一動,借口去幫單嬤嬤看看午膳,這才慌忙抽出手來,溜之大吉。
或者說,落荒而逃。
一出門,她拍了拍自己發燙的臉頰。
短短一日裡,臉紅心跳過多少次,她自己都快數不清了。
先前從未有過。
哪怕與周瓊在一起時,也是偶爾才會臉紅心跳,何曾這般頻繁?
聽單嬤嬤在前頭喊,喬笙應了一聲,抱著腦袋深吸一口氣,叫自己冷靜下來。
等到調順了呼吸,這才跟了過去。
會雲堂內,唐阮眼見地開心起來,一雙桃花眸裡像是蓄滿了陳年佳釀,看一眼就能叫人心醉神迷。
覃川曉得主子是因為握了夫人的手開心了。
陳掌櫃卻不曉得,他隻知坊中傳聞:唐國公對你笑了,你的死期就到了。
可巧,唐阮道:“帶他下去,派人好好看著。”
聽到這一句,陳掌櫃差點昏死過去,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起來,說自己如何不易,如何命苦,就連“攢私房錢回回都被發現”這種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都說出來了。
袁馳聽得眉頭緊皺,覃川卻是哭笑不得,道:“陳掌櫃,主子命人看著你,是為了保你性命,想哪兒去了。”
“真的?”孩子似的,陳掌櫃一臉懷疑地看著他。
唐阮可沒心思看他哭,揮揮手,道:“覃川帶他下去,袁馳留下。”
袁馳突然覺得脊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