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欲加之罪(2 / 2)

醉千燈 哇啊哦 4500 字 4個月前

黑暗都遮不住他身上的光芒。

可當他穿好披風翻身上馬、兜帽遮住了眼睛時,那抹燦爛的笑容仿佛刹那間就被揉碎了。

喬笙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透過那層薄薄的布料,她似乎能看到,唐阮眼底的熾熱正在消散,逐漸冰冷、無情,又摻著點無奈與落寞。

這一刻,那個瀟灑不羈的少年仿佛不見了蹤影,她仰視著馬上遮得嚴嚴實實的男人,第一次,對“唐國公”這三個字有了真實的畏懼之感。

隻是多了一件披風而已。

唐阮還是唐阮,卻與她所熟悉的那個唐阮,截然不同。

一直目送唐阮他們消失在了拐角,喬笙這才收回目光,抬步進了府。

馬兒一路疾馳,在巍峨宮門前才蹄聲乍息。

在馬兒的噗噗響鼻中,唐阮把馬鞭遞給逢迎而來的侍從。

卻在回身時抬了抬手,飛快地在掌中掠過一眼,輕嗤一聲,這才大步邁入宮門。

雖是蒙著麵,但從未有人懷疑過這是唐國公,仿佛他生來就是裹著披風的模樣。

邁入朝堂前,唐阮下意識朝著地麵拽了拽帽簷。

記不清是從什麼時候有這個習慣的,仿佛從決定蒙麵示人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經有意無意地做著遮掩的動作。

起先是為了掩飾他與李乾燁日漸相似的下巴,後來才品出些彆的好處。

比如認識他的人很少,他隨時都可以換上一身常服,扮成富貴人家的小公子,輕輕鬆鬆與百姓打成一片,嬉談笑罵、隨心所欲。

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少了畏懼與提防,他與這凡塵煙火之間便多了幾分真實。

而當他披上那件玄色披風,宛如套上國公爺的外殼。

行走之處,所有人都畏他、懼他,將他捧上那淒冷孤寂的高台,滿目皆是戲,充耳儘是謊。

他是生來活在熱鬨裡的人,孤獨二字,最是可怕。

他割舍不下俗世煙火,也心疼阿兄在朝堂之上獨木難支。便索性借這樣一副假皮,硬生生將自己割裂開,笨拙地勉強求得個兩全。

這些話他從來都憋在心裡,誰都沒說。

所有人都隻當他是懶於應酬,這才套了個殼子,將自己與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徹徹底底地分隔開。

卻不知,他隻是稍稍鬆了鬆身份給予的枷鎖,留給自己,一點喘息的空間。

或許是說累了,又或許是留著一口氣等著當麵討伐。唐阮進門時,朝堂出奇的安靜。

唐阮環視一圈,卻沒有看到南宮熾。

路過曹興時朝著南宮熾的空位挑了挑眉,曹興立刻會意,飛快說道:“稱病。”

自己稱病不來,卻找了一堆自願當槍的人。

最先蹦出來的是站在列末的一位青年官員,年輕人,初入朝堂,最看不慣唐國公這種“仗勢欺人”的濫殺之舉。

再加上唐國公在坊間的風評向來不怎麼好,他直接一個屎盆子扣下來,“義憤填膺”道:“官家聖明,依本朝律例:諸謀殺人者,徒三年;已傷者,絞;已殺者,斬。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唐國公一夜屠無辜百姓數十人,燒屋毀屍,行跡惡劣,望官家明察秋豪,為百姓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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