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房內似有響動。
窸窸窣窣的響聲猶如驚雷炸在了他的心尖兒上,頭皮一陣發麻,轉身往西廂房奔去。
果然是喬笙。
她站在書案前,正低著腦袋,在書案上翻找著什麼。
月光透過紗窗斜斜映入,攏在她身上,給曼垂的三千青絲鍍上一層柔色,恍若月中仙子降臨凡世。
而這位月中仙子,沒有穿足衣。褲管堆疊於地,露出晶瑩玉潤的腳趾。
唐阮怔了一瞬,在看見那隻摸摸索索的玉手探向案邊的木盒時,心跳都漏了一拍,疾步走去將喬笙抱了起來。
“啊——”忽然被人從身後抱住,喬笙驚叫出聲,“誰?”
“姐姐,是我。”唐阮讓她坐到了書案上,兩手撐在她的腿側。
像要在她臉上看出花兒來似的,盯著那張白瓷樣的美麵許久,直把喬笙盯紅了鼻尖。
“你……你看我做什麼?”
“姐姐,你——喝醉了?”
這個問題,往往有兩種答案。
一是:有點兒。
二是:我沒醉。
前者往往神智尚清。至於後者,基本已經醉到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喬笙回答的是後一種,還特彆的理直氣壯。
“我不過是想來找找那枚雕了咱們第一次見麵的葉雕。”
此話一出,唐阮基本確定,喬笙已經醉得不知所言了。
“姐姐,那枚葉雕早就被你收起來了,就收在你的妝奩裡。忘了?”
“啊?是嗎?”
櫻唇微微張開,雙眸水靈靈的,透著股清醒時沒有的憨勁兒,還有些傻乎乎的。
喬笙這幅模樣,看得唐阮忍不住唇角上揚,直想把麵前這隻軟和可愛的白團子抱到榻上狠狠地親個遍。
忽然,兩頰有涼意傳來,是喬笙捧住了他的臉,迫使他微微偏頭,右眼眼尾的淺疤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月光下,朦朧且溫柔。
“太醫院裡有上好的祛疤藥膏,你怎麼還是留疤了?莫非——你從那時就心儀我啦?”
有人醉後發瘋,有人醉後嗜睡。唐阮沒想到,醉後的喬笙,不哭不鬨,不悲不憂,呆軟直白得簡直可以用“可愛”二字來形容。
宛若盛放於孤寒高山的白梨花移入了姹紫嫣紅的花圃中,便在清雅出塵之外,染了幾分煙火,愈發的平易近人了。
但不論是清雅出塵還是呆軟憨萌,隻要她是喬笙,於唐阮而言,都是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存在。
他哄她:“是啊,我對姐姐,一見傾心。”
傾身靠近,能聞見喬笙發間的清香。
忽然,玉指抵上了他的唇。
“等等,我還有事要問你呢。”
喬笙反手將案上的那隻四方木盒拖過來。
“剛剛我找到了這個。”
盒上鎖扣被人打開,露出盒中整整齊齊碼放著的三十六尊小石雕。姿勢各異,衣衫飄逸,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