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危在旦夕(1 / 2)

醉千燈 哇啊哦 5292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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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是臘月初八。

天蒙蒙亮,有炊煙三三兩兩嫋嫋升起,不過半個時辰,京都城就浸在臘八粥濃鬱的穀香中了。

歇雲殿中,一麻袋蒜頭敞口放在地上,玉穗幾下就能剝出白白的蒜瓣,扔進一隻酒壇大小的瓷罐裡,“夫人,奴婢特意叫庖廚備好了陳醋,等剝完了這些,倒上擱到地窖裡頭,年三十晚上再搬出來配餃子吃。”

喬笙喝完最後一口臘八粥,有顆蓮子芯沒剔乾淨,回味略苦。她皺了皺眉,不再咀嚼,囫圇咽下去了。

漱口後,才道:“多醃些吧,給阿阮留著,等他回來吃。”

“好。”玉穗笑著應了。

其實她們誰也不知道唐阮何時歸來,但她們都相信,他一定一定,會回來的。

早膳後,喬笙獨自去了聽雨軒製燈。

此處還是成婚前她的臨時居所,梧桐芭蕉,臨水竹屋,勝在清幽雅靜,頗有江南“小橋流水”的脈脈柔情。

十二載前,秦世卿所繪的布燈圖展開在桌案上。

鬥燈宴,燈盞是否精美尚在其次,最重要的,是看是否有新意。

新意最難。

可是一月後的鬥燈宴,她要用的,正是十年前,南宮珞“盜用”的這張舊圖!

聽雨軒的青磚上擺滿了大大小小、形態各異的燈架。除了這些,還有數十盞放在幾間客房中。

這些日子,喬笙每夜幾乎隻睡兩個時辰,往往玉穗起身時,她就已經在編燈架了。

而每到深夜,下人住的後罩房熄燈時,聽雨軒的燭火還亮著。

沒日沒夜地做著燈架,終於趕在臘月中旬前完成。

燈架製好,剩下的就是裱糊。

這些燈盞並非主燈,花樣簡單,僅僅起到點綴的作用,是以不用作畫,簡單塗些顏色就好,以免過於花哨而搶了主燈的風頭,喧賓奪主。

餘下的時日,便是最難的主燈了。

這是她的“新”意所在,是阿爺的製燈圖上所沒有的燈盞。

喬笙收起布燈圖,從地上拎起一個圓柱形的燈架來。

三根木杆綁了三個圓圈做成個圓柱,當中立著根軸,頂麵與底麵分彆做成車輪樣,順著圓弧輕輕一推,圓柱就繞著軸心呼呼轉了起來。

正是之前唐阮說有意思的那一個。

也是她當時打算代替鴛鴦燈,送給唐阮的、世上獨一無二的燈盞。

僅是會轉,並不足以引人注目。那麼若要再添巧思,就隻能添在畫意上了。

自古新意可遇而不可求,喬笙雙手支著下巴,對著呼啦啦旋轉的燈架發呆,等越轉越慢,將停未停之時,她就伸出食指輕輕一推,燈架又呼呼轉了起來。

反複十餘次,喬笙蜷了蜷挺得發僵的食指,自言自語道:“要是能自己轉就好了。”

目光落在一旁放著的幾片葉雕上。

唐阮之言言猶在耳:“葉雕作畫,貼於絹帛製成燈籠。燭光一照,猶如皮影戲般,想來不比水墨丹青畫難看。”

形式確實新穎。

可內容呢?

這些日子她已經雕廢了好幾遝梧桐葉。

好在唐阮夏日時命人采摘了不少,表麵塗蠟鎖住水分保鮮後,都存在鏤雕室七星鬥櫥最底層的大格子裡。

上次取來的所剩無幾,喬笙望了眼窗外碧藍的天,決定親自去一趟鏤雕室,取幾片葉子回來。

少有人來的緣故,推開鏤雕室的木門,一股寂寥的冷意撲麵而來。

喬笙緊了緊毛領,鼻尖凍得微微泛紅,一呼一吸間,有白氣從微啟的唇隙中飄出。

她快步走到七星鬥櫥前,找到木格,半蹲下身子,打算快點取完快點出去,好去冬日的暖陽下伸展伸展僵硬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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