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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過感覺到一道冷刃朝他紮過來,忍不住渾身一哆嗦。
趙過戰戰兢兢地抬頭來,看見眼前的公子正用一雙鳳眸睨著他。朝霞落在魏遲身上,襯得他身上珊瑚赫的深衣有如一團火一般,遠遠地炙烤著趙過的心神,弄得他百般不適。
趙過吞了吞口水,不由分說地拽緊了吉光的袖口,腆著臉道:“表妹,我有些累了。我們在此處歇一下吧,讓這位同窗先趕路。”
“歇什麼歇,總共就幾步路的事兒,你難不成體虛?”魏遲上前一步,擋在他們二人中間:“我看你也算手腳俱全,是怕找不著路還是想要她背你上山?”
“我和我表妹說話,關……關你這廝什麼事?”趙過眼睛瞪得渾圓,壯著膽子上前拉吉光:“表妹,這廝是誰,你方才怎麼還與他說話?他既是外男,你怎麼能隨便搭理……你若不跟我留下,等回了家以後,我一定要告訴老祖宗你偷偷和外男接觸!”
“你小子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魏遲陰戾的眸子微微眯起來,突然暴起,飛起一腳將趙過踹翻在地,趁其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一掌將趙過的手臂狠狠旋至身後,隻聽“嘎巴”一聲,趙過便疼得哭爹叫娘、連連求饒。
“李吉光,”魏遲坐在趙過身上,朝她鳳眸輕挑,微微一哂:“哪裡招來的窮親戚,半分也配不上你們家的家風。等到了草廬,可彆跟彆人說這是你家親戚。”
吉光淡淡一笑,低頭對趙過說:“趙家兄長若是累了,先在此處休息片刻,你順著這條路便能上山。”
說罷,她向魏遲遞了個眼神,魏遲厭惡地將趙過踹開:“滾遠些。”
趙過趴在地上,看向魏遲的雙眼儘是陰毒。
吉光含笑地看著趙過,溫溫柔柔地說:“趙兄既然寄居灝京,便應當早些知道,這位是平南公家的魏小郎,國公爺位同副相,令尊又打算謀求太常寺奉禮郎,是萬萬不能得罪的。所以……望趙兄出了書院以後,千萬不要將今日的事說出去。否則……”
說罷,她遞給趙過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轉身離去。
前往草廬的一路上,吉光總覺得魏遲的視線欲言又止,總是若即若離地在她身上徘徊。
她停下腳步,偏頭問道:“有事麼?”
“……你還真的挺會威脅人的,三言兩語就拿捏了住了他的死穴。”魏遲不知何時嘴裡叼了一根狗尾巴草,愈發顯得吊兒郎當,“你這本事,教教我。以後你身邊這些雜碎,我幫你切!”
“我教你有什麼用,你家裡又沒有這樣的親戚。”吉光歎了口氣。
“我不是想學怎麼對付這種親戚,”魏遲揉了揉手腕,“我是想學如何拿捏旁人的短處,畢竟不能每一次都用拳頭解決問題,偶爾還得學會兵不血刃。”
“你先說說你有什麼短處?”吉光停下腳步來。
“短處?那可太多了,我家老頭說我一身都是短處——”
魏遲話音剛落,卻感覺吉光看著他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伴隨著一絲同情。
“我不是………………那個………………意思……………………”魏遲臉逐漸漲得通紅,也不知道如何解釋。
“你不是哪個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其實很長!……不是,我是說……我的長處長的很!”魏遲的臉漲得如豬肝一般紅。要是對麵是他的發小紀臨,他早就大放厥詞了。
“暫時還沒看出來。”
“……”
二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魏遲忽然覺得不對勁,低頭看著麵前不足他肩頭高的細弱美人,忍不住問:“你為什麼……知道……”
吉光納悶地抬起頭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