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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雲見趙過還在猶豫,乾脆一把抓起他的手裹滿印泥,快準狠地往證詞上一懟。
被朝雲抓起的手臂牽連起肋骨劇痛,趙過大叫一聲。正巧門外趙夫人引著大夫歸來,她聞聲忙打簾起來:“我兒怎麼了?”
朝雲眼疾手快地將趙過剛按下手印的證詞收好,吉光則笑吟吟地站起身來,用身體擋住趙過:“方才表哥說疼得受不了,我正發愁怎麼辦呢。”
趙夫人感激不儘道:“多虧了大姑娘請來的大夫,過兒,快跟表妹道謝。”
趙過咬著牙,狠狠剜了吉光一眼,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多謝表妹。”
吉光欠身笑道:“表哥千萬要記得我說過的話,祝表哥早日康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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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趙過親自畫押的諒解文書,大理寺很快便放了人。
魏遲從牢裡出來這天,正巧是個大晴天。
他站在牢門口,迎著太陽伸了個懶腰。
他心情不錯,朝引他出獄的獄卒吹了聲口哨,挑眉一笑:“我早說什麼來著,你們打人之前也不打聽打聽我家老頭兒是誰。一個個下手那麼重,就不怕小爺我出去以後找你們尋仇?”
獄卒乾笑了兩聲,點頭哈腰道:“魏小郎饒命,小的們都是聽頭兒們吩咐,哪裡知道您的身份?不過這回平南公並未出麵,是一個好生俊俏的小郎君出麵遞送了一份原告的諒解書,官爺們這才忙命小的將您接出來。”
“小郎君?”魏遲撓頭,“是姓紀麼?”
“好像不是,小爺您出去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到了大門前,獄卒十分貼心地叮囑:“不知魏小爺隨身的行李帶齊了沒有?若是落下一二,就隻能下次再來的時候取了。”
“……”魏遲嗤了一聲,“你小子盼著爺進來是吧?”
大理寺的門緩緩打開,魏遲終於見到了這位撈他出來的“俊俏小郎君”。
一個穿著縞羽銀喉山雀白衫的小公子閒倚在馬車後輿,眯著眼睛曬著太陽。和煦的日光為他鑲了一層金邊,襯得他的瞳仁和膩白的肌膚都近乎半透。站近了瞧,甚至能細瞧見他肌膚一層極薄的絨毛,更顯得嬌憨可愛若少女。
刺海棠花藤蘿紋的對襟紮出了他盈盈細腰,勾顯出他身長纖細的身形。若是再高些,更像一隻鶴。
許是日頭太烈,他時不時打起折扇往臉上送風,疲倦躲懶的模樣更顯得嬌俏可人。
魏遲不語而近,半路上被他打眼撞見,小公子微微一愣後展顏一笑,眸光雪亮,儘堆眼角。他笑著打量魏遲:“大理寺的牢飯這般好吃嗎,你可半分都沒瘦呢。”
“小卒們怕我出來找他們報仇,每頓都給夠了分量。”魏遲直直盯著他看,沒來由地覺得心臟砰砰直跳,心下暗道不妙。
“聽說牢裡都是菜葉和稀粥,這你也能吃飽?”小公子拿扇骨敲了他一下,“混看什麼?”
魏遲咳嗽一聲,挪開視線,“你穿你哥的衣服……很好看。”
吉光愣了片刻,回敬了句:“你穿女裝也不差,魏大姑娘。”
魏遲:“?”
“什麼時候再穿一次?”吉光眨巴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