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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完,眸子忽然晦暗下去,自己默不作聲地一步步往前走。
吉光又好氣又好笑,追上去問道:“我還沒回答你呢,怎麼就走了?”
他沒說話,繼續往前走。
忽然而後傳來一個輕輕慢慢的聲音,春風一樣拂過他的耳朵,“那我就從頭開始學醫書,跟小娘學醫術,看看到底是哪裡錯了。”
魏遲渾身一震,楞楞停在原地。
半晌,才知道轉過身來。
吉光朝他笑:“怎麼,不是要走麼?”
“抱抱。”魏遲丟開拐杖。
吉光遲疑了片刻,走上前去,果然被他一把攬入懷中。
魏遲用力吸著她脖頸間的香氣,雙臂像是完全沒有受傷一般,緊緊將她箍在懷中。
灼熱的氣息化作熱浪,將吉光卷入一陣熟悉的鬆木香氣當中,她不自覺地沉醉在這溫熱懷抱中,身體慢慢軟下來,環著他的腰。
魏遲見她抱了自己,心裡更是高興,幾乎忘了自己如今還拄著拐,便將吉光往肩膀上一扛,準備往回走。
吉光驚叫一聲,他這才反應過來大腿一陣鑽心的疼痛,一下子歪倒在地,臨摔下去的時候,還特意伸出手來護著吉光的後腦勺。
二人滾進草叢裡,沾了滿身的花泥和落葉,吉光的臉紅撲撲地趴在他身上,二人相視一笑,歪在地上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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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西院安置妥當,魏遲才趁吉光去沐浴,悄悄取了藥膏,褪去褻褲來塗。
狼牙咬過的印跡未愈,他仍然需要每日塗藥。
雖然塗抹大腿後側的傷口不大方便,但他不喜歡召小廝或婢女來照顧,所以他每日隻能趁吉光去沐浴的空隙來塗藥。
沒過多久,他忽然聽見屏風後傳來一陣水聲,忙不迭地將藥瓶丟開,用被子將自己的傷口蓋起來,裝作什麼也沒發生。
吉光的頭發濕漉漉的,裹著褻衣走出來,瞧見魏遲一張臉跟猴屁股一樣紅,半個身子僵著蜷在床榻上。
於是吉光疑神疑鬼地坐在他身畔,盯著他上下打量半晌。
“你方才做什麼壞事了?”
魏遲的臉更紅了,燒得不敢跟她對視,“沒,沒什麼,我方才……看書來著,看書。”
說罷,隨便從案幾上抓出一本書來展開,眼睛根本沒在書頁上停留,反而偷偷觀察著吉光的一舉一動。
吉光低頭盯著他手裡的書,一字一句念道:“《竊玉寶鑒》……這書……”
魏遲腦中“嗡”地一聲。
這本書他在書房藏得好好地,什麼時候被他拿到臥房裡來了?
他立刻將書往被窩裡胡亂一塞,隻聽吉光驚道:“魏長淵,你怎麼不穿褲子啊!”
魏遲悔得腸子都青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胡亂抱著一團褲子和書便鑽進被窩裡。
吉光定了定神,勉強讓自己接受眼前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