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還愣著乾什麼(2 / 2)

當初青澀又彆扭的後輩,也已經成長為強大的術師。他再不需要前輩的照顧,反而成為高專學生們信賴的依靠了。

夏油一開始隻叮囑千萬不能把五條給放進來,可現在看來,跟七海單獨見麵也不是什麼好主意。

在七海將夏油要求的咒具遞給他之後,兩人一時誰都不想寒暄,就這麼不尷不尬地,相互走神地站著。

直到花禦抱著鬱也出現——

七海立刻快步向前,從花禦的手中接過鬱也。

待他皺著眉,仔細地檢查過鬱也沒有明顯的外傷後——看著這一個始終杵在他跟前不肯離開的特級咒靈,七海警惕地向後退了一步,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花禦“嚶”了一聲,看向漏瑚。

漏瑚已經自暴自棄了——天知道他費了多少勁兒,才肯讓花禦聽話的交出這個人類。

所以,現在不就是幫花禦翻譯幾句話,威脅威脅這個咒術師嘛:“她說,你要保證從今以後好好地對待她的孩子——不然,無論你逃到哪裡,她都一定會趕去殺了你。”

什麼亂七八糟的。

雖然七海猜到這隻咒靈是受到了鬱也能力的影響。

因為顧忌著這是盤星教的地盤,否則,七海絕不可能同這個膽敢擄走鬱也的咒靈,如此平心靜氣的講話。

不掏出咒具來砍她一刀,都算他七海建人在咒術界白混這麼些年。

而現在,這隻咒靈居然還敢威脅他。

七海冷漠地:“不勞費心。”

花禦又咆哮著“嚶”了一聲,因著七海傲慢的態度,她惱火地想把鬱也當場搶回來。

漏瑚被花禦“嚶”得又想噴火,他一把攬住花禦:“算了算了——”

接著,漏瑚又七海催促道:“還愣著乾什麼,帶著你的人快走啊!彆一會兒想走走不掉了!”

正要轉身,七海的視線瞥到已經將封印盒打開,正在把玩著咒具的夏油。

七海還是決定將這句話說出口:“前輩,請不要再執迷不悟下去了。”

夏油神色不變,一縷長發從肩頭滑落:“哦?七海君知道我要做什麼了嗎?”

“是。”七海抿了抿唇,又道,“五條前輩也知道了。”

“那七海君不期待麼?”夏油低柔的聲線裡滿是蠱惑,“倘若我成功的將人複活,七海君就不想試試看麼?”

七海的心頭猛地一跳。

夏油的視線,落到他懷裡的鬱也身上:“看樣子,你還沒來得及跟這個孩子說吧,他有個哥哥的事——如果可以的話,七海君難道就不想讓這個孩子,再跟他的哥哥見上一麵麼?”

七海張了張口,他眼中漸漸浮現出痛苦和掙紮。

短短一瞬,七海恢複了他尋常的模樣,他沒有回答夏油的話,隻道:“……我先告辭了。”

終於,等到七海在堀中的帶領下,穿過夏油以詛咒之力施放的結界,來到門外就停靠著高專車輛的出口——

以靈魂狀態趴在七海背上的鬱也這才鬆了一口氣。

趁著剛才夏油解除結界的功夫,鬱也立刻就想逃出那間裝有他馬甲身體的詭異房間,回到花禦那兒——鑽回他自己的身體裡,乖巧的等待高專的救援。

可夏油即便解除結界,在鬱也麵前仍舊像是有一堵看不見的牆,他就跟貓在那兒刮玻璃板似的,扒拉了半天,可結界始終穿不透。

於是,鬱也靈光一閃。

在夏油整理好石棺,預備離開之際,一個蹦躂,跳到了夏油背後,讓教主大人背著他走出了結界。

終於,鬱也跟著夏油見到了七海。

但鬱也著急啊,不知道是不是七海脫下外套,以咒力裹住他的緣故——他始終沒有辦法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去。

所以,在七海跟夏油寒暄時,鬱也忍不住飄到七海麵前,搖著他的肩膀,大喊:“彆聊了,我們快走吧!”

在七海跟花禦對峙時,鬱也趴在七海的肩膀上,湊近他的耳朵:“彆打了,我們快走吧!”

在七海突然停下腳步,又跟夏油攀談起來時,鬱也抱著七海的大腿,拚命往外邊拽:“求求你了,我們真的快走吧——!”

這會兒,遠遠就能看見在盤星教氣派的大門外三個熟悉的身影,雖然還是沒能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但鬱也也算勉強放了一半的心。

然後他就想起了,夏油剛剛好像提起了複活這個詞。

就在鬱也琢磨著夏油要複活誰的這一瞬間,他的耳邊猛地炸開一道厚重而劇烈的撞鐘聲。

鬱也發出一聲痛苦的驚叫。

他失去了意識。

待他再度醒來,他發現自己正被人用力地,以幾乎能捏碎他肋骨的力度,緊緊地抱在懷裡。

這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充滿檀香的懷抱。

下一秒,無數當初鬱也在攻略夏油傑時,所使用的忠犬馬甲經曆過的記憶,瘋狂地湧入他的腦海。

他對於夏油傑炙熱的愛慕,十年沉默暗戀的心酸,無數次嘗試告白又無法啟齒的失落,以及最後,他被無情拋棄的絕望……

這些強烈的情緒,在鬱也的體內凶猛地亂撞,撞得他快要爆炸了。

為了能喘口氣活命,鬱也使勁兒地想掙脫這個懷抱,可擁著他的人卻越抱越緊。

於是,在激憤之下,鬱也惡狠狠地,一口咬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很快,鬱也的口中就嘗到了鮮血的鐵鏽味。

再一抬眼,鬱也看見了那人近在咫尺的耳垂上,戴著的一個梔子花造型的耳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