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說算我笨(1 / 2)

他記得很清楚, 認識乙骨憂太的那一天,正是夏油傑動手,殺掉雙親的前一天。*

在那一天, 他照舊在執行著祓除咒靈的任務。任務對象是那位跟盤星教過從甚密的國會議員的情婦。

然而, 在正式地祓除之前,看著在他手下縮成小小的一團, 流著血淚, 不斷叫著媽媽的咒靈。

以及那位情婦倒在國會議員的懷裡,撫著肚子,喃喃地說著“我可憐的孩子”的傷心模樣。

因為在公寓裡吃到的甜品很好吃, 所以他便多嘴提了一句——

“你的孩子變成詛咒以後,好像還維持著人類的意識。如果你實在思念他的話, 我有辦法能讓你跟他再見一麵, 他現在就在這裡叫著‘媽媽’……”

誰料, 在他說完這句話後, 情婦立刻恐懼地發出一聲尖叫,撲過來, 掐著他的手臂:“我不要——求求你,求求你馬上殺了它!不論用什麼辦法, 彆讓它再纏著我!”

國會議員也瞬間變了臉色,趕忙叫仆人把情婦帶回房間, 又吩咐秘書往他的賬號上打了一大筆封口費。

他不想要這筆錢, 還發短信給夏油, 問他能不能乾脆殺了國會議員和他的情婦。

得到夏油“不行”的回複後,他難得不情願的生了會兒悶氣。

很快, 看著在他的咒具下瑟瑟發抖的咒靈, 他突然有了個主意。

他對咒靈說:“喂, 我帶你出去玩吧。”

咒靈生前大概也就是個五、六歲的孩子,在聽到他說出去玩的提議後,咒靈立刻把會被祓除的恐懼拋開,纏著他歡呼起來。

為了防止咒靈走丟,他將咒力凝成細繩,把咒靈拴在了手腕上,遛走著。

等走到人多的大街上的時候,他就讓咒靈像氣球那樣飄起來。

他帶著咒靈先去看了最熱門的兒童劇。

然後,他花掉國會議員打給他的那筆錢的一大半,找到咒靈最喜歡的那位兒童劇演員,讓他再單獨給咒靈表演一個選段。

一開始演員的經紀人是不太願意搭理他啦,但他給得實在是太多了。

最後,在咒靈的強烈要求下,他們前往當下最熱門的主題遊樂園。

從下午到晚上,他們玩遍了所有項目,除了鬼屋。

小小的咒靈無奈地抬頭看他:“哥哥,你明明連詛咒都不怕,為什麼會怕鬼啊?”

在旁人詫異的目光中,他抱著鬼屋門口的柱子死活不放手:“鬼、鬼跟詛咒又不一樣,鬼是會從電視機裡爬出來嚇人的!”

“……”

離開夜幕下依舊閃爍著笑語和燈火的遊樂園,注意到咒靈落寞的神情,他已經做出要把咒靈帶回盤星教的決定。

反正夏油都養了這麼多人了,多一個咒靈也沒什麼吧。

更何況,養個咒靈可比養菜菜子省事多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乙骨憂太,以及乙骨憂太那一群高專的同期們。

他們從背後叫住了他。

“喂,那個牽著咒靈到處跑的家夥——”

等他轉過身,看見的就是一個戴眼鏡的女孩兒,一個立著領子遮住半張臉的酷哥,一隻熊貓,還有一個背著體型巨大,形容恐怖的強大咒靈的男生。

他忍不住感歎了一句:“哇——一直背著這麼大的咒靈,不會年紀輕輕就腰椎間盤突出嗎?”

被他牽著的咒靈拽一拽他:“哥哥,你說得太大聲了,對麵好像都聽到了。”

男生溫柔地笑起來:“沒關係啦,裡香一點都不重。”

可那個叫裡香的咒靈,卻咆哮著俯衝到他的麵前,對他齜牙咧嘴地發出恫嚇的怒吼。

這個裡香像是用這一招嚇退了不少人的樣子,但對他沒用。

作為回敬,他頂起豬鼻子,做了個鬼臉:“八嘎——”

裡香像是被他的鬼臉激怒了,眼看又要衝過來,那個笑得很溫柔的男生趕忙將她攔腰抱住,勸道:“裡香算了算了——”

熊貓和酷哥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戴眼鏡的女生忍不住了,她的額角仿佛爆出了十字:“我說——你們給我認真一點啊!”

對此,男生比了個OK的手勢,把裡香帶到一邊,熟練地開始哄。

戴眼鏡的女生來到他麵前,看著被他牽著的咒靈:“你看得見吧?”

他警惕地抿著唇,沒有回答。

由於女生湊近了,略微看清了他的長相,而後她凶巴巴的語調突然變得不自然的溫柔起來。

“我是說——其實我們沒有惡意,我們是咒術師,是專門負責替你們祓除咒靈的從業人員——喏,就是你牽著的這一個。”

這時,他也注意到了除了熊貓之外,這一行人都穿著高專校服。

咒術高專,夏油曾經就讀的學校,也是聽命於下令通緝盤星教的咒術高層的組織。

那就是他的敵人。

所以,是敵人的話,就直接殺掉好了。

立著領子的酷哥最先察覺到他的殺意。

瞬間,酷哥拉下立領的拉鏈,對著他沉聲道:“不準動——!”

他在心中忍不住嗤笑。

酷哥你以為你的聲音好聽,所以你說什麼我就會聽你的嗎?

彆開玩笑了。

然而,酷哥的話音剛落,一股無形的力量,仿佛厚重的鐵鏈,牢牢地將他箍住,令他動彈不得。

感受到他掙紮的力度,酷哥皺了皺形狀姣好的眉,走向前來,磁性的聲音越發低沉:“跪下。”

他的膝蓋應聲觸地,在地麵砸出一大片龜裂的痕跡。

“棘……”

戴眼鏡的女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看了他一眼,然後在酷哥的示意下遠離了他。

“放手。”

看著他不受控製地,逐漸鬆開地牽著咒靈的手,他一聲怒斥:“夠了,彆欺人太甚了——”

瞬間,他以咒力嚴密地包裹住全身,豎起屏障來抵抗酷哥咒言的侵襲。

雖說戴眼鏡的女生和熊貓的體術都很不錯,但這兩個人加起來暫時都不是他的對手。

但他萬萬沒想到,那個背著咒靈的溫柔男生居然會強得這麼可怕。

最後,他隻能拚著一條胳膊被撕裂的風險,從裡香口中奪回差點被她咬碎的咒靈。

但他沒能成功帶著咒靈逃走,他被男生擊倒,尖銳的咒具抵住了他的咽喉。

男生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神情冰冷:“你逃不掉的。”

這時,被他保護的咒靈抽泣著,從他的懷裡拱了出來。

儘管還維持著人類的意識,但已經成為詛咒的咒靈,外形早不似人類孩童的模樣。

非要形容的話,咒靈此刻就像一隻死去的,快要腐爛的金魚。

而咒靈哭起來的樣子,明明沒有半點人類孩童哭起來時惹人心疼的可憐,卻莫名令他心頭發澀地不忍看下去。

咒靈擋在他的麵前,對那個男生道:“求、求你不要打哥哥——哥哥他不是壞人,都是因為我……”

變成咒靈的六歲孩子,開始向男生講述起這一天和他到處遊玩的經曆。

以及,孩子的母親為了獲得國會議員的寵愛,活活將孩子淹死在浴缸裡,害得孩子變成詛咒的怨恨。

六歲的孩子語言和邏輯都比不上成人,許多事說得斷斷續續,但男生一直都沒有打斷咒靈,就這麼耐心地聽著。

甚至,也許是害怕自身的情緒觸動到咒靈,加深咒靈的詛咒,男生連詫異和心疼等情緒都溫柔地隱藏了。

最終,咒靈在他的耳畔不舍地蹭了蹭:“哥哥,謝謝你——謝謝你這一天讓我這麼開心,開心到我都已經忘了要怨恨媽媽了。”

祓除咒靈的辦法有很多種,而失去了憎恨等情緒,也就相當於失去詛咒效力的咒靈也能自然消散。

留下下一次一定要陪他玩一次鬼屋的告彆,咒靈消失了。

聽了咒靈的講述,男生眼底那一抹對他淡淡的厭惡,已經被動容和歉意取代。

男生移開咒具,想要把地上的他拉起來:“對不起,是我們誤會你了——我叫做乙骨憂太……”

咒靈留下的告彆令他的心頭空落落的,加上他許久都沒有敗得這麼狼狽了。

於是,乙骨伸過來的手,被他不客氣地一把拍開。

他默不作聲地撐起身體,一瘸一拐地離開了這裡。

回到盤星教後,為了避免眾人看到他被揍得慘兮兮的模樣,他原本打算先偷溜回房間,自行處理傷口。

然而,在他拐彎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了廣場上聚滿了人。

一名詛咒師狀若癲狂地對夏油進行著指責:“確實是我的疏忽而導致任務失敗……但那是因為樹裡,我唯一的妹妹她遭遇了危險!在那樣的情況下,你叫我如何能不擔心她?!夏油傑——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像你這樣冷酷無情的!”

在那名詛咒師的話音落下後,廣場上嗡嗡地鬨了起來。

很快,詛咒師再一次痛苦地放聲高喊:“你把沒有咒力的普通人叫做猴子,你說要殺光猴子,創造一個沒有詛咒的世界——可你嘴上說著,你心裡做到一視同仁了嗎?樹裡沒有咒力,所以她活該去死——那麼你呢?夏油傑你的父母不也是普通人嗎?那你為什麼還不殺了他們——!”

最終,這場鬨劇以那名詛咒師激動的昏厥作為落幕。

在四散的人群中,他一眼就找到了身著袈裟的孑然人影。

顧不上身上的傷,他幾乎是小跑著,趕到了夏油身邊。

正要開口,背對著他的夏油卻搶先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他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而就在他心虛地組織著語言的時候,始終背對著他,沒有轉身的夏油歎了口氣道:“算了——”

“夏油大人……”

他笨拙地出聲,可夏油再不願聽他多說一句,結印放下了結界,阻擋了他的靠近。

但他絕不會輕易放棄。

第二天,他偷偷跟蹤起獨自離開盤星教的夏油。

“預判的三秒”這門術式被他發明出來以後,他極少在人前使用,就連夏油也被他瞞了過去。

而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這門術式在他進行跟蹤時,發揮最大的效用。

有了術式的幫助,加上夏油明顯心不在焉的狀態。

這一回,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被發現,而是成功地跟蹤著夏油來到了一處有著獨立庭院的民宅。

他隱藏在宅邸正對著廚房的窗邊,小心地望進室內。

此時,一位溫婉美麗的夫人,正在流理台前料理。

夫人身後的餐桌旁,坐著一位形容嚴肅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麵前擺著一份報紙,但他的視線一次都沒有真正地落在報紙上過,反而總是忍不住抬頭,去看牆上的掛鐘。

很快,屋裡響起了門鈴聲。

是夏油到了。

夫人立即發出一聲喜悅地歡呼,離開廚房,迎了出去。

與此同時,中年男子也稍顯激動地站了起來。

夫人牽著夏油的雙手,心疼又慈愛地打量。

而一旁的中年男子,幾次想要走近,又礙於性格中頑固的羞赧,最終局促地停下了腳步。

看著這對夫婦同夏油相似的麵容,他意識到,原來他們就是夏油的父母。

果然,盤星教有史以來最為俊美的教主,母親也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沒等他跟個私生飯似的,以代理滿足的心態,多欣賞一會兒夏油同他父母相處的溫馨場麵。

卻見夏油召喚出咒靈,命令咒靈掐住了雙親的脖頸。

夏油麵無表情地站在那兒,直到雙親在咒靈的手中停下了痛苦呼救的掙紮。

而後,夏油來到廚房,推翻那一盅母親從得知兒子要歸家後,滿懷愛意而熬煮的湯羹。

引燃燃氣,將生死不明的雙親留在火海裡,夏油快步離開。

親眼目睹夏油弑親的舉動後,他的腦海一片空白——

等他再回過神,他已經抱著夏油失去意識的雙親趕到了最近的醫院。

在醫院的門口,他又遇到了乙骨。

在乙骨的幫助下,他渾渾噩噩地替夏油的雙親辦理了住院手續。

得知兩位都暫無生命危險後,他懇求乙骨替他照料這一對夫婦。

然後,他都沒有勇氣等到乙骨的回答,就怯懦地逃走了。

當然,在下次見到乙骨的時候,前者已經不再會逼問他這麼做的理由了,反而還溫柔地安慰他:“五條老師讓我向你道謝,他會好好照顧……夏油先生的父母的。”

有了共同的秘密,兩人很快變得親近起來。

從那以後,他就過上了一邊做著夏油的狗,一邊偷偷與敵營的乙骨做朋友的日子。

不過,他與乙骨也不能經常見麵。

因為兩個人都很忙。

他忙著做他的詛咒師,為夏油改革咒術界的偉大事業添磚加瓦。

而乙骨也被他的那個六眼老師使喚得滿世界跑,苦哈哈地處理各種棘手的任務。

“我都累成那樣了——五條老師連半句安慰的話都沒有,隻惦記著叫我彆忘了給他帶手信,真是太過分了。”

通常,他和乙骨聚在一起,聊的就是上麵那樣的話題。

乙骨總是會吐槽他惡劣的高專老師,他則是向乙骨分享,他作為夏油的狗的心得體會。

他們不會提及各自的任務內容,也不會對對方的話進行評價。

因為他們彼此都清楚,雖說兩人已經成為了朋友,但處在不同陣營的他們,遲早有一天會在戰場上相見。

直到有一次,乙骨實在是無法忍耐了:“請彆再說你是夏油先生的狗這樣的話了,你明明就是喜歡他嘛——而喜歡這種珍貴的感情,是不應該被貶低的。”

雖然對乙骨的說辭一知半解,但前者還是成功給他引入了,即便作為夏油的狗,同時也可以作為人喜歡夏油的概念。

然而,當他聽取乙骨的建議,前去詢問夏油能不能接受他的喜歡時,夏油總是避而不答,反倒問他,是誰教會他這樣問的。

於是,他又把夏油的反問告訴了乙骨,想向乙骨尋求一個答案。

但乙骨顯得很生氣,說著:“沒想到夏油先生對待感情,居然會這麼的惡劣。”

換做其他人,膽敢如此置喙夏油,他早就動手把那人揍一頓了。

可乙骨是他的朋友。

而且,他隱約能感覺到,乙骨的這一番話並不僅僅是對著夏油生氣,更多的,是出於對他的關心。

於是,他學著菜菜子在對美美子道謝時,常做的舉動。

伸出手,他試探地抱住了乙骨,將臉頰貼到乙骨的脖頸處,也把菜菜子撒嬌的語調一並學會了:“謝謝你,憂太。”

乙骨先是愣了愣,然後像是生怕他逃走那樣,用力地回抱住他。

乙骨莫名羞澀地:“我、我們認識了這麼久,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他放鬆地靠在乙骨的肩頭,誠實地答道:“我沒有名字——因為我是孤兒,而我不喜歡把我從福利院領走的那個女人給我取的名字。”

感受到乙骨抱著他的力道驟然加重,他不自在地掙了掙,抬起頭,恰巧撞進了乙骨那一雙湖水一般,溫柔的眼眸裡。

“那我叫你梔怎麼樣?”

說著,乙骨鬆開抱著他的一隻手,拎起一盆才從花市買來的新品種的梔子花:“是五條老師吩咐我買回去的,不過我在買下這盆梔子花的時候,立刻就想到了你。”

看著這盆結著潔白花苞的梔子,他頓了頓,然後對乙骨點頭說好。

就這樣,他與乙骨的友誼,偷偷的持續了大半年。

就在他天真地以為,能夠一輩子偷偷的跟乙骨做朋友的時候,夏油已經發現了他可疑的行徑,並且在暗地裡調查清楚了一切。

說來不巧,那段時間的盤星教出了一個隱藏得很深的臥底,他們製定好的計劃,總是會莫名其妙地泄露給高專。

而他對於這個臥底感到萬分惱火,並且暗自起誓,一定要替主人把臥底抓住。

這時候,他不知道夏油懷疑的對象,已經變成了他。

聽到夏油又要派給他新的任務,就跟狗勾得到了獎勵的肉骨頭似的,他快活地搖著尾巴,前去聽令。

然而,在聽到任務內容居然是奪取乙骨所擁有的特級咒靈裡香後,他難得的閃過一絲猶豫。

他聽見上首的夏油發出一聲輕笑,本能的,這一聲輕笑讓他感到害怕。

慌亂之下,他再不敢多想,立即接受了任務。

不過,在他接受了任務後,夏油又改口,說不再需要裡香了,而是要他前往高專的禁地盜取一件咒物。

這晚的夜色陰沉沉的,月光被厚厚地遮住,像是快要下雨了。

他在暗夜裡卻如魚得水,很快便闖入高專禁地,成功盜取了咒物。

就在他按照原計劃撤退時,卻發現,乙骨隻身攔在了他的退路上。

經過這半年的曆練,乙骨顯然變得更強了。很快,他便不敵乙骨,再度敗下陣來。

抱緊了咒具,他悶悶地道:“我不想跟你打。”

乙骨笑了笑:“這麼巧,我也是。”

於是他又得寸進尺地:“那你不如放我走,讓我帶著咒具回盤星教完成任務吧。”

“那不行。”

乙骨仍舊笑著:“不過,我可以帶著你回去見五條老師。”

乙骨的笑意漸漸變得鄭重起來,仿佛他在履行著什麼承諾:“梔,五條老師已經答應我了,他會為你解決那些高層,從此你就能夠安心的留在高專……”

“等等——”他疑惑地打斷了乙骨的話,“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留在高專了?”

乙骨憐憫地看向他:“梔,夏油先生已經知道我和你關係了,也知道這一年裡,我和你常常在私底下見麵。”

聽著乙骨的話,他的心中瞬間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

乙骨仍在繼續:“而我今晚之所以出現在這裡,也是夏油先生說,盤星教不需要……背信棄義的叛徒,他要把你交還給高專。”

他了解夏油,也了解乙骨。

所以,他清楚乙骨停頓的話音代表著什麼。

乙骨沒有完整地複述夏油的話,一定是把夏油用來形容他的,那些刻薄而傷人的字眼替換掉了。

但這對他其實沒什麼幫助。

在得知夏油把他當做叛徒,並且打算拋棄他的決定後,像是一道巨斧嗡地一聲,將他劈成了兩半。

他疼痛而麻木地站著,不可置信地反問:“你說……夏油大人,要把我交還給高專?這是什麼意思?”

乙骨還想再說什麼,但看到他的表情後,仿佛被他嚇到了,他不忍地保持了沉默。

天際驟然響起一聲雷鳴。

隨即,悶了一晚上的大雨,終於落了下來。

被雨水拍打到的地方,尤其是他的眼眶,正刺刺地發疼。

他倏然驚醒過來,然後拚命地否定著乙骨的話:“不可能——夏油大人絕不可能拋棄我的,而我就算去死,也不可能會背叛夏油大人!我要回去找夏油大人問清楚……”

“梔——!”乙骨提高音量,喚停了他,接著,乙骨內疚而頹喪地垂下了頭,“我很抱歉,梔。”

他的瞳孔猛地縮了縮。

他知道乙骨為什麼會向他道歉了——因為就是乙骨,害得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迫成為夏油口中的叛徒。

乙骨能夠拷貝他人的術式。

而他想必在乙骨麵前,偶然發動過“預判的三秒”這一門術式,然後就被乙骨拷貝了去。

他猜測,乙骨或許是五條要求,又或者乙骨自己就想這麼做。

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