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夜深了(2 / 2)

“可是,憂太,當初你也是聽了五條先生的建議,才做出的決定吧。”

鬱也垂眸回憶著,他並不是在翻舊賬,而是認真地想要解決這一個曆史遺留問題:“從一開始你代表五條先生來找我,向我道謝,因為我救下了夏油大人的父母。之後,你又聽從五條先生的命令,接近我,和我成為朋友——最後,你也是向五條先生申請,才允許我加入高專。”

一個個數清楚之後,鬱也得出結論:“憂太,如果今天五條先生要你審判我,你會違背他的命令麼?”

鬱也搶在乙骨之前,平靜卻堅定的開口:“你不會,或許你最後會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但你不會違背五條先生的命令的——因為你並沒有那麼的需要我。相反的,憂太,你反而被更多的人需要著,五條先生需要你,高專的大家需要你,裡香也需要你。背負著這麼多需要和責任,憂太你最終隻能選擇放棄我。”

“但加茂大人一定不會放棄我的,我知道,因為……”鬱也在心中想到了一個說辭,“我和加茂大人之間,隻剩下彼此了——就像、就像憂太和裡香那樣,是誰都無法將我和加茂大人分開的羈絆!”

好一會兒,乙骨隻能恍惚聽見自己破碎的心跳聲,他搞不懂為何鬱也明明還坐在他眼前,然而,他每眨一下眼,鬱也就離他離得更遠。

於是,乙骨便強撐著,連眼眶都變得火辣辣的,刺激得他的眼睛生理性的變得濕潤,但他還是能露出一個笑容:“如果是像梔你說的這樣的話,那我想我明白了……”

呼。

眼看這場對話終於結束了,鬱也在心中慶幸的歎氣,他看著正要起身離開的乙骨,忍不住再瞥一眼始終安靜呆在一旁的小薊。

想著,還好隻是乙骨獨自前來,沒有讓小薊撞上五條悟和虎杖悠仁。

然而,就在這時,鬱也卻聽見了兩道從門背後傳來的,幾乎叫他絕望的交談聲。

“五條老師,你帶我來這裡是要乾嘛啊——明明七海老師和惠都在等著我們……”

“不要著急啦,悠仁,還記得我說過要教導你審訊的課程麼?今天正好有一個非常方便我向你授課的對象——”

提著食盒正要告辭的乙骨看見鬱也驟然變換的臉色,他停下腳步,擔心地詢問道:“梔,怎麼了?”

但來不及了,五條悟那雙昂貴的、意大利手工製造的牛皮鞋,已經半個鞋尖的踏入了房間——

過分的緊張,使得這一幕的一切都在鬱也的眼中被無限拉長,他就快蹦出喉嚨眼的心跳,被五條悟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地踏在了腳下。

這時,虎杖悠仁忽然攔住了五條悟,道:“老師,房間裡是新鋪的榻榻米啦,我們不需要脫鞋嗎?”

“真是善良的提醒啊,悠仁!”

“什麼嘛,我看老師你是不知道打掃衛生的辛苦吧……”

五條悟爽朗地笑了兩聲,跟虎杖悠仁一同停在了門口。

鬱也咽了口唾沫,他盯著乙骨溫柔而秀美的麵龐,以及跟隨在乙骨身後的特級咒靈裡香,心中做出一個決定——

趁著乙骨給他重新戴上咒鎖的功夫,鬱也忽地一個使勁兒,起身,往上一頂。

但力道沒掌握好,鬱也的腦袋撞到乙骨的下巴。咬到舌頭的疼痛,令乙骨也忍不住低聲呻.吟一句。

借著這次成功的偷襲,鬱也又跟隻小牛犢似的,把乙骨頂翻在地。

“憂太——!”

眼看乙骨遇到危險,裡香立刻嘶吼著衝上前來。

被咒鎖銬住的鬱也無法使用術式,動作也變得遲緩不少。

見狀,乙骨隻好一個翻身,摟著鬱也的腰就地一滾,將鬱也牢牢護在自己的身下,以自己的身軀遮擋住鬱也,用後背衝著裡香,阻止了裡香下意識的攻擊:“裡香——快停下!”

但這場麵還不夠混亂。

鬱也攻擊乙骨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讓裡香對他的攻擊做出反應,鬨出動靜,引開五條悟和虎杖悠仁的注意,好讓他以靈魂體存在的小薊這一個馬甲,趁亂從門縫中飄出去。

可惜裡香這就要被安撫住了。

怎麼辦,鬱也被乙骨死死地禁錮在身下,哪怕蹬腿都沒有施展的空間。

對不起了,憂太!

鬱也看一眼仍虎視眈眈地注視著他的裡香,再看一眼身上的乙骨,仰起頭,猛地朝乙骨從領口處露出一截的,光潔的脖頸上狠狠滴咬了一口。

“嘶……”

這尖銳而酥麻的疼痛令乙骨再一次低喘出聲。

而感受到乙骨的疼痛,裡香再一次為了乙骨而發起了攻擊。

可由於乙骨還是護著鬱也,一時找不到攻擊目標的裡香開始在這座房間裡宣泄似的,大肆破壞起來。

鬱也還不鬆口,乙骨不知道前者為何忽然如此,但情急之下,他隻能一個手刀,將鬱也敲暈過去。

就是現在!

鬱也沒有任何抵抗地接受了乙骨的這一具手刀,而在他暈過去之前,他瞬間熟練地將全部精神力從梔的馬甲中抽出,再注入到小薊的靈魂體內。

緊接著,鬱也緊貼著牆壁,恨不得將靈魂體擠壓得比宣紙還薄,擦著站在門口的那兩個人的肩,嗖地一下,向往飄去。

虎杖隻感受到了身側一陣比風還輕的空氣流動。

而虎杖前方的五條悟腳步頓了頓,最終還是放棄了追究,決定先去處理乙骨和傑的屬下的事。

乙骨一手撐在鬱也的耳旁,另隻手忍不住按了按自己被鬱也咬出血的脖頸。

他再一次將視線回到鬱也的臉上,鬱也已經暈了過去,但那一抹來自乙骨的鮮血染得他的雙唇格外的紅豔。

明明鬱也隻是靜靜地睡著,但這張美麗的麵龐,卻無端透出一股蠱惑人心的妖冶來。

乙骨猛地晃了晃腦袋,而後向抬起了手,向一旁坐下,他抬頭看著大步走過來的人:“五條老師……”

五條悟拿起矮幾上,鬱也方才用餐時未飲儘的茶水,正要往暈了的鬱也臉上一潑。

虎杖抓住五條悟的手,阻止了這個舉動:“老、老師——你這樣也太粗魯了吧!”

五條悟任由善良的虎杖從手中搶走茶杯,他仔細地盯著鬱也的麵龐,也不知道在向誰搭話:“你說——枝憑什麼這麼喜歡他?”

乙骨抿抿唇,感受著頸側突突跳動的灼熱和疼痛,一時沒有做聲。

連夜趕來的虎杖打了個哈欠:“老師你想要知道的話,下次親口去問問加茂先生不就好了嗎?”

“……”

*

“喂,七海我來換班了。”

“辛苦了,禪院先生。”

七海建人略一頷首,但禪院直哉向來不習慣前者如此板正的行事,他隻敷衍地擺了擺手,就同七海擦肩而過。

七海腳步不停,帶著作為國會議員的保鏢,監視了一晚上的疲憊,回到了國會議員替他們安排的,位於副樓的客房。

脫下西裝外套,七海抬手按了按僵硬的脖頸,然而,他卻在盥洗室的門口停下了腳步。

從這個角度,七海能看到盥洗室裡他最常用的那一台浴缸。

水珠滴落在瓷磚上的聲音,在這空曠的盥洗室中,回蕩得格外明顯。

七海盯著那一條長長的,從他的浴缸裡伸出來的蛇尾,摘下眼鏡,麵無表情地喃喃道:“如果這是夢的話,那最好是彆這麼快讓我醒來。”

說著,七海粗暴地,一把扯下他的領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