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半中午的時候,風雪大作,茶館也就沒了生意。言夙索性就給小二、說書先生等都放了假。
他跟沈飛玹兩人就在二樓的包廂裡,一邊喝茶,一邊盤賬。
言夙臉色毫無變化,還是那神情懨懨的樣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茶。
沈飛玹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是早就知道有人靠近了,且十有八、九,是他懶得搭理的人。
——哪怕是個陌生人來敲門,言夙也不會不開門問一個究竟。
可見這就是個熟人呐。
門還被堅持不懈的敲響,沈飛玹都怕他們不開門,對方能把他們的門敲個坑。
“誰呀,今日打烊了。”沈飛玹下了樓,說了這句就準備往後院走。連看一眼是誰的意思都沒有。
對方聽著屋裡的腳步聲,忍不住有些黑臉——雖然沒親眼見著,但就是隱隱覺察到裡頭的人對他們的嫌棄呢。
陶允熙心頭暗罵,卻不得不對身側的男人露出一個討好的笑臉,然後繼續拍門。
這次的力道又大了幾分。
“裡頭是沈公子還是言公子?開一下門吧,我是陶允熙。”
“我陪著我家公子來喝茶。”
沈飛玹準備推開後門的手一頓,聽到陶允熙的聲音時,他心頭一點也不意外——讓言夙厭煩的人又能有幾個呢?
但陶允熙說他家公子?
陶允熙可是兵部尚書的公子,而能被他叫做公子的人……
沈飛玹微微眯了眯眼,想跟言夙商量一下,要不要開一下門,畢竟這位公子可能就是那位呢。
——雖說他是江湖中人,對於朝堂之主也沒多敬畏,但人家都到了門前,也不必鬨的這麼不可開交不是?
沒有鬨掰之前,這般落人臉麵的事情大可不必。
結果言夙卻不知道哪裡去了。沈飛玹直磨牙,還是轉身去開了門。
“原來是陶公子,請進請進。”沈飛玹掛著不走心的燦爛笑臉,邀請一行人進來。
目光不著痕跡的打量被陶允熙畢恭畢敬對待的人。
不足三十歲的、年輕之中帶著幾分穩重的麵容與神情,看向他的目光平和,但卻又讓人隱隱覺得那是高高在上的眼神。
——雖說若他真是那位九五之尊,如此看沈飛玹也並無大錯,畢竟身份擺在那裡。但沈飛玹覺得不舒服就是覺得不舒服。
“今日大雪,也隻好提前打烊。店裡沒有旁人了,還請幾位見諒,招待不周。”
沈飛玹領著幾人坐到包廂之中,看著那位身邊服侍的一個“小廝”、一個護衛,手腳麻利的給他鬆開披風,清理雪花。
並且十分自來熟的到了炭盆邊,添加炭塊、撥弄炭火。
沈飛玹倒是很想問一句能不能去泡個茶?但最終還是說道:“幾位稍待,我去泡個茶來。”
——喝過他沈少爺泡的茶水的人可謂是屈指可數。
沈飛玹下了樓,剛進後院就看到了紅鳶,正好請她幫忙泡茶,又打聽言夙的下落。
紅鳶一邊應聲,一邊往茶樓的小廚房走。
“沒見到少爺啊。”這事兒上紅鳶可幫不上忙,畢竟沈飛玹這樣的武林高手,都察覺不到言夙的行跡呢。
沈飛玹恨不得敲言夙的腦袋,這個時候玩什麼失蹤?
隻好叫紅鳶趕緊找找言夙,要是找不到就叫他兒子來找——挾兒子找老子,這法子也是清奇的很了。
但也是沈飛玹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
“言夙你要是不出來,我就叫你兒子來招待那群家夥。”
“人家上門拜訪,主家不出現叫什麼事兒啊?”
言嵐哪裡知道自家師父做事兒這麼絕、這麼坑徒弟的,這會兒還正在屋裡給自家兄弟們講課呢。
沈飛玹端著茶水上樓,進門前又掛上不走心的笑容,開始跟陶允熙幾人寒暄。
一副完全不知道陶允熙此前被言夙懟的落荒而逃的事情似的。
“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聽見沈飛玹詢問的話,這人隻是偏頭看了一眼沈飛玹,不帶打量、審視,隻什麼都沒有。看過後,又挪開了目光。
顯然不準備跟沈飛玹交談。
陶允熙連忙道:“沈公子,不知道言公子現下在何處?我們家公子前來,是有要事與言公子商談。”
沈飛玹:“……”嗬,想找言夙?有本事自己去啊。不把本公子放在眼中,問本公子作甚?
作者有話要說:沈飛玹:嗬嗬,去你的“沒撕破臉前不好落你臉麵”。就等著言夙扯了你的臉甩地上再碾一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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