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想要瘋狂大叫“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可心中的靈覺告訴他，這個答桉原本就藏在他心底最深處：這不就是老約翰的風格？除了他，有誰會瘋狂到嘗試竊取神卷者的神力？
夜梟繼續道：“康斯坦丁化繁為簡，把一整套關於沙讚法則的研究化為一個小小的魔法伎倆，簡單得就像魔術，你現在就能將它教給盧瑟。”
“似乎沒有康斯坦丁奪走沙讚神力的消息傳出。”
尼克心裡信了，嘴上還要做最後的掙紮。
“那是因為他目前還沒碰到需要沙讚力量的危機。”夜梟道。
尼克立即抓住他話中漏洞，“你說隻有存在且已暴露的知識才能被莫比烏斯之椅搜索到，他都沒使用，怎麼暴露？”
“魔法伎倆已經被他測試過好幾次，隻是沒用在沙讚家族身上。”
尼克沉默了一瞬，問道：“他為什麼要研究這類魔法？”
夜梟道：“他需要力量！最近幾年他一直被一位來自地獄的大敵追殺，也一直暗中謀劃另一位來自天堂的大敵。
哈莉奎茵的‘斬腰劍’你知道吧？
它要了內龍半條命，是專門針對惡魔與天使的大殺器，類似朗基魯斯之槍。
康斯坦丁幾年前就將它借走，到現在還沒歸還，哈莉奎茵也沒找他索要。
她能感知到它的存在。
康斯坦丁每時每刻都將它帶在身上，說明他還需要它。
斬腰劍和‘反沙讚魔咒’都是為敵人準備的，類似手段還有不少。
你了解他，他習慣做好幾手準備。”
“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尼克奇道。
“因為早在盧瑟提出要求之前，我已經在思考如何剝奪亞曆山大·盧瑟的神力。”夜梟幽幽道。
“喔，亞曆山大盧瑟是3號地球的‘唯一英雄’，是你一輩子的大敵。”尼克恍然。
換成他是夜梟，也會在得到莫比烏斯之椅後，第一時間尋找剝奪“一生之敵”神力的知識。
然後夜梟找到康斯坦丁，對其進行了深入的研究......
“你似乎很想讓來克斯·盧瑟搶走亞曆山大盧瑟的神力？如果你不開口，我和浮士德無法滿足盧瑟的要求，他大概率也不會強求。
為何要搞這麼複雜，為何不直接殺掉亞曆山大·盧瑟？”尼克疑惑道。
“我要報複一個玩弄我感情、把我當蠢貨的女人！我要讓她在人生的最巔峰墮入深淵，萬劫不複，一無所有。”夜梟冷冷道。
這答桉出乎尼克意料，他愣了愣，笑道：“我不知道你經曆過什麼，但老實說，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因為我也曾被深愛的女人背叛。”
夜梟沒任何回應。
尼克心中一動，語氣激動道：“哈莉最近創造了一部神功秘典，叫‘幻魔心經’，你能不能搜集它的詳細信息？”
“沒想到你剛複活沒幾天，就知道了《幻魔心經。”夜梟有些驚訝。
他也是剛知道它的存在。
“浮士德一直在我耳邊念叨，渴望之情溢於言表，我想不知道也難。”尼克道。
夜梟遺憾道：“莫比烏斯之椅很強，卻不是全能的。
窺視至高存在的秘密，可能引起她們的警覺。
越是被她們小心藏匿的秘密，在搜集時越容易驚動她們。
若非如此，知識之神搜集多元宇宙全體神魔的本命魔咒，豈不是要無敵？”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若莫比烏斯之椅能窺視至高而不被察覺，密特隆怎麼會短時間內連死兩次？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機會。”他很快又補充了一句，“等《幻魔心經越傳越廣，秘辛不再是秘辛，我就能揭開它的神秘麵紗。”
“《幻魔心經是何等至寶，怎麼可能越傳越廣？”尼克難以置信道。
“大概魔女哈莉心寬體胖、樂善好施吧，她從來不吝嗇向身邊人分享武道秘術，包括康斯坦丁在內，她的好幾位朋友都得到一部分秘籍。”夜梟猜測道。
“康斯坦丁竟拿到了《幻魔心經......”
尼克既嫉妒又著急，如果不加把油，他和康斯坦丁的差距將越拉越大。
“尼克，喂，尼克，你在發什麼呆？”浮士德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疑惑道：“喊你好幾聲都沒反應，在想什麼？”
尼克定了定神，向盧瑟道：“之前並無竊取神卷者神力的先例，所以我在思考，如何為你量身定製一套‘反沙讚咒語’。”
“你開什麼玩笑，神卷者的神力是不可能被外人奪走的，這是常識。”浮士德激動叫道。
尼克道：“你覺得難以想象的奇跡，對我而言隻是需要稍微思考的小困難。”
澹然的語氣，自信的眼神，不以為然的表情......妥妥的高人風範。
盧瑟心折不已，滿臉敬佩與期待。
浮士德也驚疑不定，“你認真的？”
“我心裡已經有了大致構思。”尼克再次露出思索之色。
這次不是裝逼，他是真的在心中揣摩“知識之神”剛傳遞給他的知識。
渣康的小伎倆是為自己量身定製的，以“外人”的身份“借用”沙讚神力。
盧瑟卻是亞曆山大·盧瑟的同位體，比“外人”更有優勢。
大概受到渣康刺激，尼克這會兒的確靈感迸發，很快就有了改進“康氏魔術”的想法。
“盧瑟，你的第二個要求是什麼？”
他一心二用，一邊在腦海裡改良魔法，一邊開口問道。
“原本我也想參與你們的‘魔法之書計劃’，可你若真的幫我搶到亞曆山大·盧瑟的神力，這個要求不提也罷。
我對超能力其實沒多大興趣，因為我有多元宇宙最聰明的大腦。”
盧瑟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神色自信又無奈，“有它在，我能應付一切困難。
奈何凡人壽命有限，死後靈魂還要接受不公正的審判，明明我花了那麼多錢，救了那麼多人，死後還不能上天堂......
其實我也不太喜歡天堂，拘束太多，不得自由。
所以，我不能死，人類也不能沒有我，而魔法是副作用最小的長生之法。
黑亞當能憑沙讚魔法長生，我也要和他一樣。”
尼克腦海中的新魔咒差不多成型，就說道：“我可以提前在你身上留下魔法符文，等你見到亞曆山大盧瑟，隻要聽到他的聲音，符文會幫你完美複製他的聲音，如此你就能通過沙讚咒語搶奪他的神力。”
“這麼簡單？”盧瑟和浮士德都滿臉驚訝，也都帶著些懷疑，“沙讚魔咒難道是聲音控製的，就像聲控台燈？”
尼克搖頭道：“當然不是簡單的聲控，‘反沙讚魔咒’的原理異常複雜，涉及到對沙讚法則的深入研究。若寫成論文，至少十萬字！
你並非魔法師，理解不了那些複雜的理論。
你隻需要魔咒奪走亞曆山大盧瑟的神力，不是嗎？”
“盧瑟不需要研究魔法原理，可我是魔法研究者，對‘反沙讚魔咒’很感興趣。”浮士德道。
尼克皺眉看了他一眼，見他眼神堅定，便歎道：“你不要反抗，我用心靈之力把‘反沙讚魔咒’的理論傳給你。”
十分鐘後。
“偶買噶，尼克你真是個天才！”浮士德激動地擁抱尼克，像貪財者親吻稀世珍寶般在他額頭波了一下，“你現在是我最寶貴的財產！用半條命從內龍大王那兒換回你的靈魂，太值了。”
“魔咒真的有效？”盧瑟激動道。
浮士德摟著尼克的肩膀，滿臉自豪與開心，道：“尼克是當代青年法師第一人，他在魔法上的智慧猶如你在科研上的聰明大腦，你們就是‘魔科雙傑’！
你有多信任自己的腦袋，就能以同樣的信心相信尼克寶貝！”
哪怕尼克曾與渣康有過多次坦誠相依的經曆，依舊無法適應浮士德的親近。
浮士德本就老醜，這會兒失去一半生命力，醜陋如同乾屍。
他甩開浮士德的手臂，走到盧瑟跟前，道：“我現在就可以在你身上刻錄魔法符文，你要不要試試？”
機械盧瑟點頭道：“當然，你幫我刻好符文，我立即抖擻精神，一心三用，同時控製三台機械軀組裝裂變炮。”
尼克道：“你本體在貝爾麗芙監獄，即便是我也不能悄無聲息潛入進去，所以我要把你的靈魂召喚到這兒，將魔法符文刻錄在靈魂上。
或者，咱們先組裝裂變炮，等未來你有機會出獄，我們再在你身上刻錄魔法符文。”
盧瑟猶豫了幾秒鐘，道：“就現在吧，刻在靈魂上。”
等魔力裂變炮組裝完成，尼克要立即用它搶劫天眼會藏寶庫，搞不好就淪為世界級通緝犯，兩人再難有見麵的機會......若沃勒出價夠高，他未必不能出賣尼克和浮士德換好處。
......
20小時後，靈薄獄底層。
“好飽，哈莉，我吃不下了，也不想再唱歌了。”
紮坦娜放下快子與碟子，摸著鼓起的小肚子，呻吟道：“我要花多少時間在健身房揮汗如雨，才能把今天吃掉的卡路裡消耗掉啊！隻想一想就令人絕望。”
“你可以用魔法。”
哈莉繼續細嚼慢咽，還拿起漏勺在滾燙的湯鍋裡撈菜。
她有食物防禦專長，不用擔心長胖，還可以趁機往細胞中儲存食物能量，在受傷後汲取來修複傷口、恢複精神。
“魔法燃脂容易對臟器造成損傷，而且無法形成天然的馬甲線。”紮坦娜道。
沼澤怪物從身上揪下一大串葡萄放在果籃裡讓眾人享用，嘴上問道：“我們就一直和蝕主耗下去嗎？那家夥似乎鐵了心當縮頭烏龜。”
渣康躺在靠椅上，嘴裡叼著香煙，笑道：“至少現在主宇宙安全無憂，不用再時刻提心吊膽，擔心蝕主突然降臨。”
“星球日報電視台已經播放了我們在靈薄獄底層堵門的新聞，原本有些躁動的民眾立即安下心來，還有部分外星貴賓返回太陽係。”
魔法英雄玄蘭拿著手機，通過守戶犬係統和正義大廳聊天，“現在地球形式一片大好啊！如果蝕主願意耗，我們就一直和它耗下去，反正我們不吃虧。”
“和我耗下去？你們在做夢！“
黑暗墮落的意誌如同爆發的火山，突然從“下方”噴薄而出。
“呼呼——嗤”
神秘之屋如同煙霧構成的幻境遇到了狂風，扭曲幾下，化為虛無。
不過眾人並沒掉入物質界。
哈莉第一時間撐開防禦力場，一個直徑百米的澹金色泡泡，將眾人包裹其中。
“靈薄獄之主的威嚴，豈容爾等螻蟻踐踏？”
蝕主的心靈衝擊如同沾了糞便和毒液的利刃，刺入眾人心中。
天蝕之力化為豔紅色的“心頭火”，如同一條狂龍，將金膜團團包圍。
“額啊”
哪怕有金膜阻擋，一眾法師也難受地捂著腦袋，嘴裡發出痛苦呻吟。
“‘螻蟻’辱罵你的唾沫星子都快把你家門檻淹沒了，你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還威嚴，你現在有個屁的威嚴！”
哈莉以心靈之力譏諷，同時傳音潘朵拉，讓她做好準備。
“靈薄獄如此浩瀚，你等螻蟻又如此渺小，以至於我剛剛察覺你們的存在，而這竟讓你們生出如此狂妄自大的誤會，可笑，可憐，可歎。”
蝕主聲音隆隆，靈薄獄底層的天蝕之力向一處收縮，最終化為白色蛇皮鎧甲的青年。
哈莉無語，“你問問這漫天神魔，可有一人相信你這鬼話？”
“蝕主，我們的戰鬥還沒結束！”
潘朵拉長嘯一聲，赤手空拳走出金膜範圍，然後以自由落體的姿勢，向著“下方”的蝕主撲去。
“手下敗將，也敢言戰？”
蝕主嘴上不屑，心裡卻是悄悄鬆了一口氣。
它還以為哈莉會向自己衝過來。
這一戰的關鍵不是擊敗堵門的一眾人，也無法擊敗。
單單哈莉一個，它便沒把握。
它不用做太多，隻需將他們拖延在靈薄獄底層，為地球的“魔力裂變炮”創造開炮的機會。
“boooooom！”
潘朵拉終於落到它跟前，然後如同一枚被引爆的核彈，爆發出無儘璀璨聖光，常年灰暗的靈薄獄都為之一亮。
蝕主頭暈目眩、心中茫然、身體劇痛。
“發生了什麼事？”
“上方”一眾魔法英雄捂住眼睛，驚疑叫道。
哈莉睜大眼睛，驚訝道：“原來潘朵拉是一隻大天使。”
核爆般燦爛的聖光猛地向中心收斂，環繞在潘朵拉身周。
她此時已經形象大變，被她穿了一輩子的茄紅色兜帽風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純白的戰服。
在她新的戰服上，點綴了很多細長似羽毛的薄片。
薄片由光芒凝聚而成，呈半透明狀。
羽毛薄片在她身後連在一起，如同兩隻小翅膀。
她臉上的紅色閃電疤痕，也變成了銀白色。
雙眼更是銀輝燦燦，像是在眼眶鑲嵌了兩顆小太陽。
不是她的雙眼在放光，而是從四麵八方彙聚細小的光線，流入她的童孔。
“哎呀，我們胸口在發光。”紮坦娜驚呼道。
哈莉一低頭，就看到自己心口金光燦燦，像是點亮了一盞白熾燈。
她之前都沒注意到。
“這就是潘朵拉說的人性之光？”哈莉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