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上都小屋大門打開的一瞬間，原本正在院子裡扯澹的外星老、地球英雄，立即停止說話，都將目光投放過去。
“怎麼去了這麼久？比我消耗的時間多了一倍。”
前一個完成占卜的外星貴賓站起身問道。
從屋裡走出來的外星老沒回答他的問題，他也不曉得如何回答，隻是看著正聯英雄道：“上都夫人讓你們先進去。”
接著他又環顧四周，不等其他外星占卜者激動，搶先解釋道：“上都夫人說了，走後門有先來後到，但走後門不能耽誤她的正常生活。
正義聯盟的超級英雄是她的朋友，找她也不是為了占卜，必然不能和我們一樣排隊等候。”
一眾原本很激動、很有話說的外星權貴無話可說了。
確實，走後門本就“低人一等”，不能影響主人家的正常生活。
“讓正聯英雄先進去也沒問題，但他們會不會帶走上都夫人，讓我們今晚白跑一趟？”羊臉人擔憂道。
“應該不會，上都夫人說等正聯英雄離開，我們繼續按照原來的順序進去。既然還能進去，她應該不會離開。”
“那就好。”
眾外星權貴立馬長舒一口氣，表情輕鬆了很多，有人還露出笑容。
......
靜室不算大，幸好過來的正聯英雄也不算多。
進門後，他們就見上都夫人身邊擺著兩個大布袋，她正解開其中一個，饒有興致地翻看裡麵的魔法奇物。
“這是他們送的？為什麼不收起來，直接擺放在靜室裡不占地方嗎？現在才完成兩次占卜，等十多個人都將布袋放在你麵前，靜室越發顯得逼仄。”露易絲道。
“你認為他們為什麼每人攜帶一個大口袋，還都裝得滿滿的，儘可能地大、儘量的重？”哈莉笑嗬嗬問道。
露易絲愣了一會兒，然後靈光一閃，驚訝道：“你的意思是，你故意讓他們看到彆人孝敬給你的大口袋，他們若兩手空空，或者口袋不夠大，就會尷尬難堪？
等消息傳出去，大家都不想尷尬難堪，便儘量攜帶最多的魔法奇物來見你？
可奇物的價值與數量和大小無關。
隻一件珍貴的神器，抵得上一屋子的普通奇物。”
哈莉歎道：“彆以為外星老文明等級高，一個個道德素質也很高。
起初那些所謂皇族貴賓，隻給我銀行卡，一件最普通的魔法奇物都不帶，純粹就是白嫖。
都打算白嫖了，你還指望他們送什麼珍貴的神器？想屁吃呢。”
“不是說魔法奇物要送給銀河上將，作為vip通道的過路費嗎？他們為了白嫖，連銀河上將都不怕？”露易絲驚訝道。
“一個文明一次機會，占卜是一錘子的買賣，即便銀河上將不悅，關閉了vip通道，也影響不到前麵的人。”哈莉道。
“唉，沒想到外星老這麼奸詐，隻怕你退還回去的外星銀行卡，也不一定會被他們用於慈善事業。”戴安娜歎道。
“那是他們的因果，我不關心，你們更沒理由吃鹹飯操澹心。”
大超道：“上都夫人，希望與自由軍團死亡已經超過100萬，但他們一個真正的黑暗精英也沒殺死。
‘奴隸營保衛黑暗王城’大戰略也沒真正奏效。
按照盧瑟最初的想法，隨著越來越多的奴隸營被解放，他的神性應該越來越強，領悟的神格越來越多。
不說與達克賽德分庭抗禮，至少能絕對碾壓普通的黑暗精英。
可現在他連一個神格都沒有。
這些日子他們雖然增加了五十多萬領悟神性的真·黑暗新神族，但這點力量同樣無法壓過黑暗精英，更加威脅不到達克賽德。
接下來他們還不知道要死多少個100萬。”
“所以呢？你們想做什麼，我又能做什麼？”哈莉問道。
大超道：“你上次一句話點醒一名搖號的宇宙滴滴司機，最終讓他領悟‘墮落成神’之法。
盧瑟希望你為更多的人類黑暗新神族指點迷津。
最好為他占卜一下成神之機。
他的意思是，如果他和他的人都能成神，都實力大增，便不會再有百萬人死亡。
當然，我們來找你不是為了勸你幫助他們。
我們想問一下，你能占卜出此時希望與自由軍團的症結嗎？有沒有不傷害彆人的‘慈善成神法’？
如果能用慈悲成神法取代‘墮落成神’，對所有人都有好處。”
哈莉眼神奇怪地看著他，反問道：“你知不知道什麼是‘黑暗新神’？”
大超沉吟道：“黑暗新神是多元宇宙邪惡與黑暗的化身，但黑暗神性能轉化為光明神性。
如果你能找到一種‘慈悲成神法’，可以幫人類新神誕生光明神性，我想那些渴望成神的人不會在意光明神性還是黑暗神性。
隻要能成神，盧瑟也會拚儘全力做好人。”
哈莉搖頭道：“我無法占卜太過宏大的事務，連物質宇宙內影響高等文明未來的事件，我都難以占卜，更不可能窺視神級文明的命運。
哪怕一個最普通的人類新神，我都無法通過占卜，幫他找到成神之路。
尤其是你說的‘慈悲成神法’，可以無視新神族的本性，隨意改寫他們的神性。
連達克賽德對自身神性、神職都無力抵抗，隻能假死脫身。”
“之前那個謀殺斯塔姆的人類新神巴閉，是個巧合？你當時純粹在罵人，既沒有半點暗示，也沒發現他身上的問題？”露易絲問道。
哈莉再次搖頭，“我不僅能指出大部分無法領悟神性的人類新神之症結，盧瑟‘奴隸營包圍黑暗王城’戰略的致命漏洞，我也能說出來。
而且我有把握，隻要我說出來，盧瑟也聽了，他能在幾天內凝聚至少主神級的神格，未來未必不能橫掃黑暗精英，甚至足以和‘替身·達克賽德’分庭抗禮。”
戴安娜疑惑道：“你才說無法占卜最普通的人類新神命運，又說可以讓盧瑟夢想成真......”
“她靠的不是占卜。”百特曼聲音低沉平穩。
哈莉笑著點點頭，“要想知道明天會不會下雨，除了占卜，還可以看天氣預報，可以通過經驗觀察天象。
其實你們若能保持絕對的客觀冷靜，也可以和我一樣，一眼看出盧瑟軍團的問題。
神靈的核心是神性。
黑暗新神的神性注定與黑暗、邪惡、墮落、殘暴、殺戮有關，而與規矩、責任、虔誠、善良、慈悲、友善等相衝突。
宇宙滴滴司機依舊是司機。
司機是老實本分的打工人，是被條條框框束縛的社會螺絲釘。
這一職業從根本上和黑暗新神的神性相違背。
如果想做黑暗新神，就選星際海盜、黑市打手、太空殺手之類的職業；若想成為光明新神，也不一定要做銀河超級英雄，成為太空警察、銀河城管等維護秩序的執法者即可。”
“所以，希望與自由軍團的症結就非常明顯了，把‘希望與自由’改成‘殺戮與絕望’，從解放奴隸營，改成血洗奴隸營。
每拿下一座奴隸營，先殺黑暗精英的人，取得奴隸營的控製權。
然後儘情釋放內心的惡魔，想強健，就去強健，想殺人.......想以各種重口味的方式殺人，就放手去殺。
不一定要屠城，放棄規矩與紀律，讓所有人類新神族徹底儘興就行了。
我保證，不需要一個月，千萬人類新神族將再次悉數登場。”
露易絲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俏臉煞白，眼神驚恐。
正聯英雄沒嚇得顫抖，卻也臉色難看，神情凝重。
哈莉輕歎道：“盧瑟很聰明，能在失去黑暗神王權柄和力量後，敏銳發現自己唯一翻盤的機會——以奴隸營包圍黑暗王城。
在達克賽德離去的日子裡，天啟星黑暗新神族的意誌，能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天啟星本源意誌。
得到天啟星本源意誌的認可，便有機會重新加冕為王。
可惜他對黑暗新神族的‘認可’理解有誤。
人類世界中的認可，是認同、讚賞、敬佩等正麵情緒的集合。
天啟星是新神族的地獄，地獄的‘認可’、“優秀”全是反著來的。
征服所有奴隸營，讓天啟星黑暗神族對自己的憎恨和恐懼超越達克賽德，才是真正的‘認可’。
如果盧瑟氣量足夠，可以殺掉天啟星上所有生靈。
無論奴隸還是舊日的黑暗神族，全部殺光。
然後用人類黑暗新神取而代之。
那時人類黑暗新神的意誌，即是天啟星的意誌，人類黑暗新神認可盧瑟‘天啟星之主’的身份，盧瑟就一定能凝聚新的神王神格。”
“盧瑟倒是不缺氣量，可他終究是個人類，還是個舊習難改的執拗人。
他上半輩子在質疑超人，懷疑超人假仁假義、騙取民眾的愛戴和信任。
等他確認超人確實光明璀璨，道德上幾乎沒有瑕疵......哪怕他嘴上從來不承認。
他又開始用下半輩子追求成為‘超人’，乃至超越‘超人’。
不是學習超人的道德和光明，他認為用自己的方式一樣能給民眾帶去光明和希望。
他依舊堅持邪惡，卻有了非常崇高的理想。
哪怕成為黑暗君主，他也努力用自己的力量照顧所有人類新神。
黑暗精英偷襲黑暗王城、屠戮普通人類新神。
他怒不可遏，先追殺黑暗精英，接著又專門建立防護係統保護大家。
天啟星環境惡劣，他便使用自己的智慧和神王權柄，抽取天啟星本源，修建一棟棟模擬地球生態環境的‘黑鐵大廈’。
最終他失去了神王天命。
天啟星本源寧願讓個‘不完整的達克賽德’吃回頭草，也不想讓盧瑟繼續做黑暗神王。
黑暗神王無論手段還是目的，都必須極度邪惡。
看看達克賽德是怎麼對待黑暗新神族的。
他為他們建過房子，為他們打造過舒適安全的環境？
奴隸營裡最初關押的都是他的族人啊！
他故意引發‘達克賽德戰爭’，知道‘鬥界戰場’是個有去無回的絕命之地，依舊帶走所有黑暗神族。
自己滅族自己，夠不夠狠？
留下黑暗精英本體，不是因為憐惜。
他留下他們隻是為了給未來的地球老埋雷。
看看最終危機期間達克賽德表現，黑暗精英隕落如雨，他何時心疼過？
如此冷酷無情，方顯黑暗君主之風采！”
“之後的希望與自由軍團就更加扯澹了，若貼上‘希望’與‘自由’的標簽，黑暗君主還是黑暗君主嗎？”
戴安娜一臉荒謬，“盧瑟無法成功竟是因為他不夠壞......”
“壞得不夠純粹，他的惡沒有超越他戰勝超人、成為人類真正希望與未來的執念。”
哈莉話頭一轉，又道：“不過若是能對他當頭棒喝，讓他明白如今的自己是何等糾結，或許他能衝破束縛、擊碎執念，重獲新生，終成一代黑暗大帝。”
“千萬不能讓他知道這些話。”露易絲急忙道：“如果他按照你說的，改變策略，不再解放奴隸營，而是征服、血洗奴隸營，在整個天啟星上散播恐懼和死亡，會有億萬萬人受到傷害，人類新神更是要徹底墮落。”
“你們來找我的目的，不就是占卜盧瑟和人類黑暗新神的症結嗎？”哈莉道。
黛娜道：“我們想知道保全更多人類新神，且讓他們轉向光明的方法，現在看來有些異想天開了。”
百特曼問道：“如果盧瑟選擇成為光明新神，他和希望與自由軍團要怎麼做？”
哈莉道：“其實也不難，比天父更仁慈善良，更能代表光明和公正，你們都做到過。
新神族的一切問題都可以歸結到‘神性’上。
隻要能做到比前輩更契合新神族的神性，就能得到起源的認可，得到與神性匹配的神格。”
“唉，指望盧瑟仁慈善良、光明公正，還不如彆理睬他們，讓人類新神族自生自滅。”奧利弗歎道。
“你們確實不該蹚這攤子渾水，還是那句話，新神族的核心是神性，神性就如同你們的正義理念，不可扭曲，不可改變，也不可以阻撓。”哈莉道。
大超用手掌使勁搓揉臉頰幾下，把麵皮搓得通紅，人也強行恢複冷靜。
“盧瑟提了三個要求，除了找你占卜前途未來，還想讓我們釋放犯了罪的宇宙滴滴司機。
當初他成為天啟星之主後，第一時間代表天啟星新神族與地球人類建交。
大統領沒有猶豫，立即同意，民眾們也歡呼雀躍，十分高興。
根據如今的外交法律，我們至少要把罪犯交給他。
政府和他穿一條褲子，現在又有現成的法律條款......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告訴他，對他不理不睬，他可能會在這件事上死纏亂打。”
哈莉道：“將他的無理要求公開，讓民怨沸騰，叫外星友邦驚詫，然後逼迫國會老爺們立即通過新的法桉，直接處死那群王八蛋。”
“用新設立的法桉審理過去的桉子，還從重從嚴......好像不符合規矩。我倒不是死腦筋，但盧瑟和人類新神不會同意。”大超道。
“他們不同意又能如何？難道還敢進攻地球？”
大超道：“他們可以遷徙到平行宇宙，說不定真的會血洗平行宇宙的地球。”
“如此瞻前顧後，那就什麼都彆做，他們想要什麼，你們就答應什麼唄。”
“我隻是覺得處死犯罪的宇宙滴滴司機，太刺激人類新神，沒有必要。”大超解釋道。
哈莉擺手道：“這種事你們回正義大廳自己商量去吧，我現在隻是個占卜師，外麵的客人也等不及了。”
“你打算公開占卜多長時間？”百特曼問道。
“你關心這個做什麼？”
百特曼道：“當初你說公開占卜是為了讓大家親身感受窺視命運的不確定性和巨大代價，然後恢複理性，不再癡迷占卜。
現實的結果卻與你說的完全相反。
確實有人在占卜後遭遇不幸，但那些人隻是少數。
而且遭遇不幸的原因也多種多樣，更像是意外而非命運的反噬。
更多的人因為占卜徹底改變人生，要麼大發橫財，活得瀟灑滋潤；要麼嫁給外星貴族，無病無災，幸福美滿......
見到此等情形，民眾對占卜更加狂熱，連外星文明也趨之若鶩。
彆說如今的地球，連主宇宙的局勢都因為你的占卜發生巨大變化。”
哈莉得意一笑，道：“首先，我再強調一遍，占卜有很大的不確定性，並不準確，反噬也很重。
其次，我是一名很有職業素養的占卜師。
哪怕我想警告民眾，占卜更多會給人生帶來不詳，我依舊會儘心儘力，幫他們尋找一條反噬最輕、好處最大的未來之路。
事實證明，我目前做得還算不錯。
最後，我最初的目的——警示世人不要沉迷占卜，並沒發生變化。
時間太短，區區一兩個月，反噬的效果沒來得及顯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