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一邊打量手中的石板，一邊驚訝問道：“整條時間母河中哈迪斯的存在痕跡都被挑出來抹除了？
難怪我最近都很少想起他，彆人也仿佛將他給遺忘了。
按照主宇宙的時間線，哈迪斯被赫卡忒找到是什麼時候的事？
哈迪斯應該本尊被赫卡忒抓到了吧？
不然赫卡忒不可能抹除整條時間線上哈迪斯的存在痕跡。”
“大概是你的老師阿薩爾被那女人收割的當天，就在這兒，在時間母河儘頭，赫卡忒直接找到隱藏在母河儘頭的哈迪斯。
不過哈迪斯在更早的時候便已經來到母河儘頭。
那是阿薩爾女神被你從起源牆救下來後，他察覺天境諸神有捧殺阿薩爾的想法，隱隱感應到不詳，便一直躲在這兒，在這等你。”時陷者道。
“等我？多元宇宙都開始鬨魔力債務危機了，他也感應到不詳，還有心思折騰‘大全能宇宙故事傳遞’？
他都不怕死嗎？
被一點點抹除時間母河中的痕跡，被慢慢虐殺30億年，隻想一想就知道有多痛苦，他利令智昏、沒了腦子？”哈莉不解道。
之前她的確每月月初或上個月月末，都會來熵之海洋一次。
通過故事感知來觀察隔壁多元宇宙“武神王故事”的發展情況。
但進行故事感知需要她本體進入熵之海洋，每次持續時間也比較長，少則幾小時，多則好幾天，期間還無法實時兼顧主宇宙的信息。
所以隻有在危機剛結束，大型危機尚未露出苗頭時，她才會去熵之海洋折騰。
畢竟故事傳播隻是副業，她的根基需要守護好。
哈迪斯也明白她的習慣，在有危機時很自覺不去打擾她，等危機結束才悄悄安排一個投影過去詢問下次進入熵之海洋的時間。
“正因為他怕死，怕得要命，所以他早早來到時間母河儘頭。”時陷者道。
哈莉古怪道：“難不成他的渡劫之法就是躲在時間母河裡？
母河雖然浩瀚，卻無法成為赫卡忒的障礙，她掌控全套時間魔法呢。
時間之神的一切神術、禁術，她能瞬間了若指掌，然後信手拈來，輕輕鬆鬆拿捏母河中的任何神魔。”
時陷者不以為然道：“與你搗鼓勞什子故事傳遞之前，他肯定有自己獨特的渡劫之法。
可他靈魂中最精華的那部分，已經被你當做故事載體傳播到其它多元宇宙。
哪還有足夠力量執行曾經用億萬年時光設計的複雜渡劫妙法？
他躲在時間母河儘頭，隻是想找你尋求庇護。
阿薩爾事件後，他更想去莉山莊園找你本人。
可猶豫了幾次，都不敢真正前行。
那女人首先收割阿薩爾，明顯有拿阿薩爾要挾你的意思。
這說明那女人早已盯上你，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你和莉山周圍。
而哈迪斯又幾乎是那女人最痛恨的神靈之一。
隻要他悄悄靠近莉山，恐怕會立即被那女人守株待兔。
所以，他守在時間母河儘頭，期望在你來熵之海洋查探情況時遇到你。”
哈莉奇道：“你對他這麼了解，難道他躲在這兒時，一直和你嘮嗑？”
時陷者道：“他嘗試與我說話，我一直沒理睬他，隻他一個人在那喋喋不休。
大概察覺到危機即將降臨，他曾求我幫忙喊你過來，我依舊沒搭理他。
最後他留下一塊石板在我邊上，自己潛入我身下的母河，身子緊貼熵之海洋邊緣。
他說他絕不能被那女人抓住。
如果那女人真追到這兒、找到了他，他寧願信仰一躍，跳進熵之海洋，被熵融化為能量精華，未來或許還能被你收集起來還給他的主意識。
你應該知道他的主意識是什麼吧？
哈迪斯瘋了。
他竟然認為自己本體不是本體，被送走的故事才是主意識。
可他這般瘋狂，依舊低估了那女人的可怕。
那女人降臨時，連我都沒任何察覺，哈迪斯還在我身下母河裡說悄悄話，對著我說。
大概他也感應到危機，太過緊張。
如同收割你老師阿薩爾那樣，等到那女人徹底掌控他體內的奇跡之力，即將奪取他身體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魔力債務已經到期。
他淒慘痛嚎，大聲哀求，那女人毫無憐憫。
她告訴他——現在她乃‘怨嫗’，怨嫗最愛聽他哀嚎懺悔，不會有半點憐憫。
她控製他的本體，沿著母河清理河中哈迪斯的痕跡。
時間母河裡沒有‘時間’，但在哈迪斯個人感知中，時間過去足足30億年。
他被折磨了三十億年。
心中一切秘密都被怨嫗榨出來，其中就包括他與你的‘故事傳播’。”
哈莉抬起右手上的石板，道：“石板的存在，怨嫗也知道？”
“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怨嫗處刑哈迪斯的全過程都在母河裡，我能稍微感知到一些信息，卻不敢真的靠近他們，不知道具體細節。”時陷者道。
哈莉拿著石板思索幾秒鐘，道：“我明白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信息。現在麻煩你離開時間母河儘頭，不用太久，半分鐘就夠了。”
“為什麼要我離開？我的責任就是守護時間儘頭。”一直木然淡漠的時陷者，這會兒聲音中終於染上些情緒。
“我若不搞破壞，誰也沒能力在我麵前破壞時間儘頭，你可以放心避開半分鐘；我若想搞破壞，你留在這也隻是一根木樁子。”
爛鬥篷遮住了時陷者的麵龐與身子，卻掩飾不了身體的輕輕顫抖......似乎在說：我不是木樁子，你看，我至少能被你刺激到渾身發顫。
呃，這肯定不是時陷者的心裡話。
事實上他心裡除了一句“媽賣批”，完全無話可說。
因為哈莉話雖十分難聽，卻是十足的大實話。
哈莉晃了晃手中石板，繼續道：“我不是針對你，我隻是不能信任你。
你也看到了，哈迪斯留下遺言交給我，我得幫他完成‘最後的救贖’。
關乎他的小命，除了我，最好不要讓第二個人知道......為了他好，也為了你好。
你也見過那女人，或者說怨嫗也見過你。
可哈迪斯挨了30億年的酷刑，你不僅活得好好的，還能保留他最後的遺物——”
時陷者終於有話說了。
他激動道：“我和你們超凡者不一樣，我乃時陷者，時間母河的看門人，‘起源’認可的時間權能化身，我比規則更加神聖不可侵犯！怨嫗沒資格也沒能力收割我！”
“之前你的‘朝廷’背景或許能成為你的一張護身符，等你掌握了足以影響哈迪斯生死的驚天大秘密，你覺得那個老虔婆、老瘋批還會在乎你朝廷人的身份？”哈莉道。
“影響哈迪斯生死？”時陷者怔了怔，道：“他已經死了，徹底死了。
而且石板隻是刻錄了幾行字的普通石頭，上麵的字我也看得清清楚楚。
內容很簡單，如果他遇害，就請你通知已經思維化的主意識，讓它努力提升自己，在真正超脫前不要回來，等未來超脫，則一定要回來幫他複仇。
完全與再次複活無關。”
“石板內容很簡單，裡麵的隱語卻隻有我能理解，不然哈迪斯會直接讓你看到？”
哈莉不耐煩地擺擺手，時間防禦力場籠罩時陷者周身，聖光力量化為一隻巨手，抓住他往後一拋，他便“嗖”的一下沒了蹤影。
接著，哈莉將防禦專長全部打開，血脈高頻振動卻分為兩個不同頻率。
與本體同頻率的血脈依舊留在體內，以另一種頻率振動的血脈，自然而然與本體分離。
從宏觀視角看，就是哈莉身體忽然變得模糊不清，接著她後退一步，原地留下另一個哈莉。
哈莉本體的血脈中不含半點魔力，另一個哈莉為蘊含900多萬單位血脈之力的分身。
分離出血脈之力雖無法徹底抹除留在靈魂上的印記，卻能在麵對債主時，極大減輕魔力印記爆發時的負作用。
哈莉用手搭在血脈分身肩上，用半分鐘的時間在她體表凝聚了一層包含10級魔力防禦專長的混合防禦力場。
然後輕輕一推，血脈分身便落入時間母河之外，被熵之海洋吞沒。
其實，血脈分身就是她身體的一部分，也受防禦專長保護。
哈莉再額外凝聚一個力場，主要有兩個作用：降低血脈分身中意識含量，增加分身的“體積”。
血脈分身中的意識強弱，決定了分身對龐大血脈之力的掌控程度。
比如，此時留在莉山的血脈分身。
哈莉故意以千分之一體量的意識掌控十分之一的血脈，掌控力不足，血脈力場外泄，讓神奇女俠、上都他們難受，哈莉裝逼成功。
為了900萬單位魔力的血脈分身更穩定，她理應在其中留下龐大的意識。
可留在血脈分身中的意識越多，她本體越不完整，力量也越殘缺。
為了保持本體的戰力，哈莉不能留太多意識。
又為了保持分身穩定，便再加個力場“箱子”，將血脈分身當成物品儲存起來。
此外，“大箱子”也更容易回收。
一個身高一米七的“小小人類”，一個半徑百公裡的球形能量場，同時落入黑暗的海洋中，哪個更容易找到？
哈莉的精神力能在熵之海洋內蔓延開，但延伸範圍有限。
待在熵之海洋裡，感應不到母河的信息，血脈分身無法與本體意識相連，也不曉得啥時候該回歸母河，隻能等哈莉下去尋她。
凝聚一層能量場，更方便未來的打撈回收。
等血脈分身沒入熵之海洋，哈莉隨手捏碎石板，身影倏忽間消失不見。
石板裡的話很直白，沒啥隱語。
她隻是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將血脈分身藏入熵之海洋的過程。
......
哈莉留在哥譚的血脈分身被驅趕到了莉山山頂。
被賽琳娜、上都夫人他們驅趕的。
因為100萬單位魔力的血脈之力強大到形成能量場。
能量場範圍內一切蘊含奇跡要素的存在，都開始魔力失控。
不僅是法師受到影響，連擺在屋裡的魔導器都在“冒煙”——魔導器蘊含的魔力脫離魔導器，向著血脈分身的方向飄蕩，但魔導器本身的靈性又在拉扯逸散的魔法元素，煙霧狀的魔法元素肉眼可見，造成了類似冒煙的現象。
總之，血脈力場範圍內的魔力都開始失控，魔法師的精神力變得不穩定。
這還是血脈分身努力壓製後的結果。
若是完全放開束縛，猶如小黑豆親臨地球。
事實上，即便是小黑豆，也沒有100萬單位的魔力。
與小黑豆融合後的完整體路西法，也才100萬單位的魔力。
放在今天之前，100萬單位魔力已經非常誇張了，畢竟普通魔王的平均水平也就100單位魔力。
按照顛倒人的說法，整個dc多元宇宙總魔力（並非總奇跡之力）大概500萬單位。
“你真的從顛倒人那兒竊取了相當於兩個多元宇宙魔力總量的本源？”
哈莉本體直接落在莉山與血脈分身重合，兩個哈莉毫無障礙地融合在一起，成為一個哈莉。
等她回到半山腰彆墅，神奇女俠、上都夫人等一眾人都用見鬼的眼神看著她。
“你們之前不還懷疑我用大君權能裝逼嗎，怎麼現在忽然相信了？”哈莉得意洋洋笑道。
“我現在依舊十分懷疑。”神奇女俠抿了抿唇，神色奇怪道：“但剛過去的那一戰，我都看在眼裡，顛倒人幾乎發了狂。
如同扛著炸藥包衝擊敵人碉堡的敢死隊員。
各種奇形怪狀的異類不要命、不停歇地衝擊哥譚，衝擊天堂。
明知道戰術已經失敗，戰略無法繼續，顛倒人依舊瘋了般往裡麵填命。
這種怒到極點，心態崩了的表現，說明它在邁雅之戰中吃了天大的虧。
我現在有點相信你從它那兒搶奪了大量本源。
但在總數量上，你肯定吹牛皮了。
或許兩千、兩萬個小單位，不至於兩個多元宇宙魔力總量那麼多。”
“唉，跟你們這群窮人談話真艱難。”哈莉歎道。
“窮人？”
“魔力上的貧窮，限製了你們的想象與格局，你們就像那個語氣堅定地說‘皇帝砍柴時一定用金扁擔挑柴，晚上一定吃10個白麵饃饃’的老農民。”
哈莉語氣很平淡，隻眼神露出一點點優越感，依舊深深刺痛了他們。
戴安娜嚴肅道：“即便你是‘魔力皇帝’，我們是魔力貧窮的農民。
可皇帝也不能否認，自己與農民都是人！
農民隻會說皇帝吃下10個白麵饃饃，而不會說‘皇帝每天吃個饃饃’。
即便皇帝親口對農民說‘我每頓飯吃個碗口大的肉饃饃’，老農民也能一眼看出他在吹牛。
因為人的肚子就那麼大，誰的肚子都裝不下1萬個大饃饃，這是常識。
哪怕皇帝家有100萬個肉饃饃都沒用，吃不了就是吃不了。
你搶劫魔力本源的能力，在多元宇宙內有口皆碑、人人認可。
可你依舊是多元宇宙內的生命，不可能吃下比多元宇宙還龐大的魔力。
這也是常識。”
戴安娜這番分析其實很有道理。
哪怕魔力數量無限，法師也不能無限量吸收魔力。
連宇宙都會被過於龐大的能量撐爆，法師的身體肯定不如宇宙。
尤其是，人類法師的身體相比異界與外星法師更加脆皮。
但哈莉已經148級......今天之前147級，邁雅之戰與天堂之門守護戰，又收割不少等級經驗。
148級的身體有148點防禦。
靠著遠超多元宇宙極值的148點純粹肉身防禦，血脈之力才沒能將哈莉軀體撐爆。
當時麵對驚怒交加的顛倒人，哈莉也沒吹牛，她真的沒吃飽。
按照她當時心靈中危機感應的增強速度，大概再吃三四十個大單位的魔力，身體才會承受不住，有非常高的被撐爆的風險。
“我說錯了，你們不是老農民，你們是刁民。老實勤懇的農民相信皇帝是真龍天子，是君權神授。
連君權神授都相信，還會懷疑上帝之力加持的皇帝能吃下1萬個肉饃饃？
隻有刁民才會質疑君權的神聖性。”哈莉道。
“你的意思是，你沒被撐爆是依靠了上帝的力量？”戴安娜皺眉道。
哈莉擺手道：“這種事沒爭論的意義，反正我有10個大單位的魔力，你們也享受不到半點好處，我吹牛撒謊你們也沒啥損害。”
她看向沃勒，道：“數據統計出來了沒？今天哥譚死了多少法師？”
“三萬八千零七十二人，被法師異類化活屍殺害的特工與警察共57個，平民104。”沃勒立即給出準確數據。
“死得人有點多。”哈莉眉頭皺起。
“三萬八千......的確很誇張。”
賽琳娜、上都等人也露出震撼的表情。
沃勒道：“考慮到總體量，也不算太誇張。
如今哥譚、澤西市等周邊城市登記在冊的法師，加起來超過了五百萬！
加上未登記的偷渡者與隱藏身份者，數量隻會更多。
其實這次遭受收割的法師都在哥譚郊外，甚至在哥譚隔壁城市。
那些法師不是不想來哥譚市區。
如果可能，他們巴不得住進阿卡姆島上的酒店，可惜市區早已人滿為患。
沒地方住了，隻能去郊外，於是遭遇了詭異。”
“總數超過500萬的法師，整個銀河係的法師都來地球了？”賽琳娜驚歎道。
上都朝BoBo抬了抬下巴，“隻一個邁雅，原本就有千萬以上的人口，他們都是收割對象。
即便是現在，也有二十多萬邁雅人來到地球。靈薄獄諸天萬界，多少個‘邁雅’？”
BoBo垂下腦袋，苦澀道：“我辜負了盧克，辜負了邁雅人民，我沒能守護好邁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