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哈莉都無法完全守護小小的哥譚，偌大的邁雅世界，你能救下二十多萬人，已經很偉大了。”瑟廷安慰他一句，又看向沃勒問道：“哈莉回來後，詭異應該沒機會再收割法師了吧？
法師與普通民眾的傷亡比，大的有點離譜，也有點奇怪。”
沃勒點了點頭，道：“法師與普通人基本都是死在哈莉出手之前。
普通人被異類化屍體殺死。
異類開始活動時，哈莉已經歸來，沒多少出手的機會，所以普通人傷亡並不高。
法師則是被詭異成片成片地收割，往往整條街道、整片小區的法師全部死絕。
不是一個個點殺，而是詭異走過之處，法師寸草不生。
尤其是在哈莉力場之外，也即是距離莉山超過100公裡的地方，大半個城市法師都被收割，另外小半城市在100公裡範圍內，則隻有零星街道上的法師被收割。
根據哈莉遺留力場範圍內法師被收割的位置，甚至可以精準估算出詭異的活動路徑，能推測出詭異的收割範圍。
力場不能阻止詭異靠近與收割，卻能極大影響詭異的感知。
讓它感應不到自己，法師的小命就保住了。”
“詭異的感知範圍有多大？”上都夫人問道。
“在力場外，詭異收割範圍太大，無法具體估算；在力場內，範圍在詭異周身10米左右。
也即是說，離開哈莉的力場，隻要你在城市裡，而詭異降臨了城市，你都可能被收割。若能活下來，隻因為詭異沒全力以赴。
可在莉山周圍100公裡，隻要你遠離詭異10米，且不被它肉眼看到，你又沒使用魔法，身上沒有魔力波動，就有很大幾率活下來。”
說到這兒，沃勒看著哈莉感慨道：“唉，有力場保護與沒力場，天差地彆。
有你的哥譚與沒你的哥譚同樣天差地彆。
你在哥譚，哥譚是最安全的堡壘；一旦你離開哥譚，哥譚就變成了異類與赫卡忒的免費自助午餐餐台，反而比彆的地方更危險。”
“你今後再離開哥譚時，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一聲？”她期待道。
“我可沒時間通知你，你讓艾薇或賽琳娜通知你吧。而且，你不是說了，有我殘留力場保護與沒力場保護，安全性天差地彆嗎？即便我離開了哥譚，也留有力場呢。”哈莉道。
沃勒搖頭道：“以上隻是理論分析，理論不等於現實。
現實中要考慮其它因素。
彆的城市遇到詭異後，安全性遠不如遇到詭異的哥譚，但彆的城市遇到詭異的機會少。
多元宇宙如此之大，詭異在某個時間點碰巧來到某個城市的概率多高？
近乎於零。
就在昨天，你把赫卡忒得罪死了，竊取了她的魔法債權。
今天再接再厲，偷了顛倒人兩個大單位的魔力，它氣得幾乎失去理智，不要命地衝擊哥譚與天堂之門。
以它倆對你的仇恨，隻要你不在哥譚，它們必定降臨。”
戴安娜心中一動，道：“以它倆對哈莉的仇恨，隻要哈莉不在哥譚，它們必然降臨，那要如何判斷哈莉不在哥譚？
隻要哈莉在地球之外與其中一方戰鬥，另一方必然能感應到戰鬥波動。
可現實卻是，哈莉昨天在天境與赫卡忒戰鬥時，顛倒人完全沒反應——”
“顛倒人有反應，它立即聯合納布在邁雅設伏，伏擊了哈莉。”賽琳娜道。
戴安娜搖頭道：“我說的反應是確定哈莉不在哥譚，顛倒人立即降臨哥譚。
但顛倒人去邁雅設伏了，並沒降臨哥譚。
等今天顛倒人與哈莉在邁雅戰場上拚死搏殺，隻有第二詭異靠近哥譚，赫卡忒卻沒了蹤影。
是不是很奇怪？”
哈莉露出思索之色，點頭道：“你這麼一說，的確有點奇怪。“
“這有什麼奇怪的？他們並不是隊友，是敵人，當然不會相互配合，至少現在還沒被哈莉逼到必須聯手的程度。”上都夫人道。
戴安娜道：“他們是敵人，或許不會為共同的敵人——哈莉而相互妥協，不會在內鬥前連聯手攘外。
但即便是敵人，也沒必要刻意與對方避開。
他們的這種表現，不得不讓我懷疑，他倆此時都不想與對方見麵。”
“不對吧......”上都轉向哈莉，道：“先前哈莉還說，在邁雅戰場上，顛倒人透露了一個重要秘密——它在追殺赫卡忒，赫卡忒在逃，哪怕完整的赫卡忒，在它麵前依舊是食物。”
哈莉沉吟道：“我還說‘八角籠中，不死不休’呢！戰場上麵對敵人大吹法螺很正常，顛倒人若真能吞下赫卡忒，昨天天境之戰，它肯定不會作壁上觀。
但當時顛倒人自認為勝券在握，也沒必要完全說謊。
它與赫卡忒應該是相互忌憚。
顛倒人的確能咬死赫卡忒，但赫卡忒也可能再次封印它，就像幾十億年前的上古時代。”
“可他們終有一戰。”上都道。
“未來終有一戰，現在剛開席，大家都不是完全體，抓緊時間拚命吃，吃得越多力量越強，未來之戰的勝算越高。”哈莉道。
BoBo問道：“怎麼吃？是隻吃神魔法師，還是連魔法位麵也吃？難道邁雅的遭遇並非特例？”
“這個問題我還指望你來回答呢！”哈莉道。
“我？”猩猩偵探指著自己的鼻子，滿臉疑惑道：“我為什麼能回答這個問題？我什麼都不知道呀。”
哈莉在他與瑟廷臉上掃了一圈，道：“地球超凡界的常識，要打聽諸天萬界的最新消息，最好的地方是哪？”
“遺忘酒吧！”瑟廷興奮地一拍巴掌，道：“哈莉現在已拿到大君權能，我們可以回遺忘酒吧查看情況啦！”
......
遺忘酒吧是dc多元宇宙的“十字路口”。
這個“十字路口”就是字麵意思，並非十字路口的概念。
似乎它很像房屋概念集合體的神秘之屋、秘密之屋，卻與奇跡之屋有很大不同。
奇跡之屋是徹徹底底的魔法造物，“多元宇宙十字路口”原本就存在，它是多元宇宙結構的一部分，被魔法師發現並用魔法改造、裝點之後，成為遺忘酒吧。
所以，它並沒完全被赫卡忒收割。
像是物質界的人類房屋發生了一場火災，遺忘酒吧內的魔法造物、魔法裝飾與魔法改造，都被燒毀。
火災現場很慘烈，連大門口的台階都被燒毀，地麵焦黑發臭，坑坑窪窪、流淌屍油。
桌椅也損毀大半，殘留的碳化木頭被人隨意堆在牆角。
嗯，遺忘酒吧被人粗略清理了一遍，哈莉、BoBo他們並非第一批人，他們過去時，已經是災難發生的第二天，酒吧裡麵已經彙聚了百來個人。
他們將燒毀的廢棄物堆在一邊，在空地上擺放還能使用的桌椅，自己去櫃台取酒瓶，自己給自己倒酒。
“你們什麼時候過來的？”BoBo驚訝問道。
“BoBo?你——諸神在上，魔女哈莉，你們快看，魔女哈莉來啦！”
聽到猩猩偵探的叫喊，原本沒幾個人願意搭理他。
即便轉頭去看他，也隻是打算讓BoBo立即回歸吧台，為他們準備酒水與食物。
可偏頭一看，“魔女哈莉”竟然站在猩猩偵探邊上，他們情不自禁地激動大叫。
但也隻喊了一嗓子，便閉上嘴巴，因為哈莉看了過來。
剩下的客人，無論神魔還是法師，有一個算一個，立即停止交談與吃喝，屁鼓輕輕離開椅子，身板挺直，垂手而立，安安靜靜看向哈莉。
哈莉沒說話，隻是一邊左右打量一邊向前走，他們也不動不言，隻目光跟著她移動，等她來到自己跟前又連忙讓開一條道路。
“你們難道不曉得赫卡忒昨天來過這兒？”瑟廷疑惑道。
隻在莉山莊園待了一天，她便改變堅持了很多天的舊習慣，將“那女人”直接換成“赫卡忒”。
聽到她直接說出“赫卡忒”，對麵一眾異界法師明顯露出驚懼與緊張的神色。
其中一個黑鬥篷的法師無奈道：“那女人來過又如何？如今哪裡都不安全，即便是哥譚......”
他轉頭小心翼翼看了眼哈莉，見她沒任何反應，才放低音量，繼續道：“聽說哥譚死了很多法師，好幾十萬呢！很顯然，哥譚也不是安全之地。”
“沒有幾十萬，隻三萬八千多。”瑟廷道。
“三萬八也不少了，即便遺忘酒吧滿地屍油與屍體殘渣，加起來好像也不到一千人，當時有很多人成功逃走。換在彆的地方，遇到了詭異與那女人可沒機會逃跑。”黑鬥篷法師道。
另一桌上的非主流女法師神色驚懼地說：“我原本就住在哥譚，親眼見到詭異衝擊城市的過程，太可怕了。
整個世界陷入極致墮落的黑暗與極致扭曲的恐懼中，我快嚇死了，等天一放晴，趕緊坐車逃了出來。
唉，魔——咳咳，武神王陛下以上帝下凡封鎖整個城市，城市裡的人都無法使用魔法，即便要來遺忘酒吧，也必須離開城市幾十公裡。”
戴安娜皺眉道：“你要明白，哈莉在哥譚範圍內布置禁魔力場，是為了所有人好。
如果你們誰在城市裡使用魔法，顛倒人或赫卡忒能以魔法本身的形式，直接降臨現場，直接出現在你們身邊。”
詭異第一次在哥譚出現，是在紮坦娜的魔術表演舞台上。
當時紮坦娜本該從大禮帽中召喚出大白兔，結果詭異的力量直接汙染了魔法本身。
如果哈莉不禁止城市裡法師施法，莉山山腳下有法師作死，悄悄施展魔法，那麼顛倒人可以穿過防禦屏障與力場，直接以異類化魔法的形式，降臨在莉山山腳下。
如果哈莉不開啟禁魔領域，整個城市裡法師隨意施法，詭異將四處開花。
“可顛倒人還是降臨了，顛倒人甚至要以黑暗能量吞噬整個哥譚城市。目前來說，還是遠離哥譚比較好。”非主流女法師道。
戴安娜張了張嘴，終究沒再勸說。
她無法勸說。
距離莉山越近越安全，可哥譚早已人滿為患。
住在哥譚郊外，還真不如離開哥譚。
“唉，如果連哥譚都不安全了，我們還能去哪？總不能去掛起源牆吧？”
有個四條手臂的“娜迦”，一邊悄悄瞥哈莉，一邊大聲地感慨：“聽說現在有很多神魔法師正趕去起源牆。
沒辦法呀，魔法債務危機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可怕，哪怕是魔女......咳咳，哪怕是擁有大君權能的天堂戰神，也無法真正消滅詭異與那女人。”
哈莉沒說話，戴安娜、瑟廷與BoBo也明白這群法師話裡有話，同樣沉默著。
終於，有個衣飾古拙的瘦臉法師再三踟躕後，壯著膽子直接詢問道：“武神王陛下，您在看什麼？”
“我在尋找赫卡忒的秘密，你也感興趣？”
“您若願意說，我們當然感激不儘。”那瘦臉法師道。
哈莉偏過頭，古怪看了他一眼，“你腦子有坑嗎？感激我送你們去見赫卡忒？”
“呃，您不是說那女人的秘密嗎？”那人不解道。
BoBo歎道：“蠢貨，你若知道了赫卡忒的秘密，她還會放過你？
哈莉若直接說出赫卡忒的秘密，除非你們今後一直跟著她，否則你們分開之時，也是赫卡忒找上門之時。”
瘦臉法師麵色煞白，連連擺手道：“您不用說，我對那女人的秘密一點興趣也無，我隻想活下來。
武神王陛下，我其實是想問，魔力債務危機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您已經連戰那女人與顛倒人數場，是否已有徹底終結危機的計劃？
您不用說計劃，我隻想看到希望、得到安慰。”
哈莉搖頭道：“很遺憾，我現在真的無法給你安慰與希望。
我不瞞你，我自己也很苦惱。
我雖不害怕它們，卻始終找不到徹底解決她們的方法與機會。
無論是顛倒人還是赫卡忒，目前似乎都不是完全體。
俗話說盛極而衰，它們還沒到最強狀態，或許要等它們進入完全體，命運才會降下啟迪。”
哈莉不會將希望寄托於天命，但她現在確實沒找到徹底解決危機的方法。
如果世上隻有一個顛倒人，她肯定會嘗試衝擊詭異沐浴裂縫，撕開裂縫，進入母域內部。
可這次危機有兩大核心，衝擊詭異母域，大概能逼迫顛倒人回撤，卻一定影響不到赫卡忒。
若她進入母域內部，赫卡忒肆意收割地球，那就得不償失了。
若隻有一個赫卡忒，沒有顛倒人，也比較簡單，追著赫卡忒猛衝猛打就行。
不需要一次性將她解決，今天撕下一塊靈魂碎片，明天捶爆她的靈體，再收割部分魔力權能......日積月累，此消彼長，勝利之路肉眼可見地向終點延展。
可現實不允許她一門心思追擊赫卡忒，她怕顛倒人偷家。
“我堅信，此時的迷茫與困難隻是主給我們的考驗，隻要我們堅信信念，終究會在主的指引下踏上勝利之道。”哈莉心裡想了很多，嘴巴卻立即補上冠冕堂皇的場麵話。
雖然是場麵話，但她說得義正辭嚴，臉蛋泛起淡淡聖光，加上隱約的大君權能威壓，還是挺唬人的。
“哈莉.......”BoBo輕輕拍了拍她手臂。
哈莉向酒吧內眾法師點了點頭，跟著BoBo去了酒吧後院。
戴安娜跟了過來，瑟廷很老實地留在吧台，擔任起酒保的工作。
“你發現了什麼？”BoBo問道。
哈莉沉吟道：“時間之河與命運之河都一片模糊，哪怕我硬著頭皮，頂著赫卡忒的惡意強行觀看，也沒找到多少有用的畫麵。”
“赫卡忒真的在盯梢這裡？”BoBo驚道。
哈莉輕輕點頭，“從我踏入酒吧開始，就觸動了她的感知。倒不是我做了什麼犯忌諱的事，我當時還沒來得及做。
赫卡忒一直在留意我的一舉一動，我來酒吧檢查這一行為，驚動了她。”
“唉，你現在就是危機之源，外麵那群法師神魔要倒黴了。”戴安娜歎道。
“等會兒我們提醒他們一聲。”BoBo說了一句，又問道：“哈莉，你檢查了這麼久，難道一無所獲？”
“那倒不至於，我在巫火最後停留的位置感應到超越‘天境之戰時赫卡忒’的魔法波動。增強了多少不好判斷，但應該有了質的改變。”哈莉道。
“隻是魔法波動？”BoBo一臉疑惑。
哈莉道：“不是隻魔法波動，是現場殘留的有用信息隻剩下魔法波動。
我也想要更直接、更核心的信息，可惜找不到呀，赫卡忒又不蠢。”
“赫卡忒降臨巫火身體後，爆發了強烈的火焰魔法，酒吧內到處都留有魔法爆發的痕跡，每處痕跡都有強烈的魔法波動，波動有強也有弱，能說明什麼？”戴安娜道。
“在天境之戰時，各類強大禁咒魔法，赫卡忒是信手拈來，那些魔法都非常強。
但在遺忘酒吧，我感應到比天境之戰時更強的魔法波動，就在巫火停留的位置。”
哈莉掃視一人一猩猩，“這說明在成功收割巫火之後，赫卡忒的魔力權能增加了！
在天境之戰中，麵對我時她毫無疑問會全力爆發。
可魔法波動依舊不如一小時後的遺忘酒吧之變。
變化由何而來？
巫火！”
戴安娜瞪大雙眼，震驚道：“你的意思是，巫火身上存在強大的魔法權能？赫卡忒找到巫火，收割巫火的魔法權能後，無意識中爆發的火焰魔法，其魔法波動也強過天境之戰時的禁咒海潮？”
哈莉輕輕點頭。
BoBo驚疑道：“哈莉你說過，每個法師都從‘起源’那得到一部分使用奇跡的權能......”
“單個法師的那點權能，之於赫卡忒猶如一滴水之於大西洋，強大如神王，也難以讓赫卡忒手中權能發生質變。”哈莉道。
“可這怎麼可能，巫火體內怎麼會有那麼高的魔法權能？”戴安娜還是無法理解。
哈莉眸光微閃，輕聲道：“原因我不清楚，但我們現在有了一個擊敗赫卡忒的方向。”
“怎麼做？”
哈莉精神傳音道：“在地球女法師中挨個排查，優先挑選天賦異稟的傑出女巫，她們中可能存在第二、第三甚至更多的‘巫火’。
在赫卡忒之前找到剩下的‘巫火’。
將隱藏在她們體內的魔法權能找出來、抽離出來，融入我體內。
我可以抹除赫卡忒的存在——如果我美夢成真，‘巫火’體內隱藏的魔法權能加起來能超過赫卡忒。”
最後一句，她兩眼放光，說得激情澎湃。
“即便你美夢無法成真，隻要真的找到第二個‘巫火’，我們的處境也能大大改善。”BoBo也滿臉興奮。
“紮坦娜！”神奇女俠吐出一個名字，“她就是當今地球最有天賦的女巫師。”
“哈莉也是女巫呢。”BoBo眼神奇怪地看著哈莉道。
“你想啥呢，這種好事怎麼可能會發生？”哈莉沒好氣道。
“我們現在就去找小紮，不僅是為了‘第二巫火’的隱藏魔法權能，也因為有此權能的小紮，處境非常危險。”神奇女俠說著就準備往外走。
BoBo拉住她，提醒道：“還記得我們來遺忘酒吧的初衷嗎？”
“初衷不就是查看——喔，是為了打探消息。”戴安娜恍然，“他們似乎沒人遭遇‘邁雅之禍’，這是好消息。”
“我覺得這是個壞消息！”BoBo遲疑著看向哈莉，“可能他們壓根沒機會逃跑，就像在邁雅，若無哈莉相助，我激活夜刃也無法開啟傳送。
哈莉，你看，我們是不是先去地球附近的魔法位麵轉一圈？
小紮在哥譚，若赫卡忒對她出手，肯定會驚動你，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