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終究沒能安穩享受自己的“勝利燒烤派對”。
雖然剛經曆了一場生死危機，雖然莊園前院被“戴安娜·怨嫗”爆發的魔力衝擊波摧毀，雖然客廳玻璃牆與大門都被震碎，雖然空氣中彌漫赫卡忒留下的高等魔法能量，雖然艾薇變成樹乾......雖然賽琳娜、戴安娜她們都身心俱疲，可她們依舊沒掃哈莉的興，稍微將院子清理乾淨後，大家便將開始準備食材與桌椅。
但有人不想讓哈莉安生。
此時，大都會正義大廳。
“我聽百特曼說了，你打算舉辦‘烤肉與葡萄酒派對’來慶祝勝利，但我真的很不安，心裡還有無數疑惑和......”大超臉上有些許遲疑，眼中有一閃而過的迷茫與恐懼。
“老實說，我有點害怕，實在是太詭異了。”他咽了口唾沫，苦笑著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暗影局的一號牧場就在大都會上空爆炸，可從災難發生到救災工作基本完成，整個正義聯盟沒半點反應，哈莉，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還有，除了我壓根沒彆人知道你召集魔法側女性英雄做什麼。
負責聯係各位女英雄的火風暴、卓越先生、黑霹靂隻知道是你在找魔法女英雄。
可就在火風暴剛聯係上神靈恩朵，卓越先生剛聯係上玄蘭，剛說‘你找她們有急事，趕快放下手頭上工作立即過來’，恩朵與玄蘭就幾乎同時被赫卡忒直接降臨。
是不是太巧合了？”
哈莉掃視大超與邊上的眾英雄一眼，此時留在正義大廳的都是沒有魔力的科技俠、異能俠。
他們的表情也與大超一樣，心裡其實隱約明白了什麼，臉上與眼底有淡淡的驚恐和擔憂。
“你怎麼想的？”哈莉問道。
大超嘴巴蠕動幾下，艱難且小聲地說：“我們是不是被那個女人盯上了？她在盯梢正義大廳，暗中用魔法控製了我們？”
哈莉抬頭看向正義大廳的穹頂，眼底有淡淡金色與銀色的光點閃爍。
她的目光穿越了物質與時間，看到兩個小時前的正義大廳。
如果赫卡忒在這個時間點參與和正義大廳、正聯英雄相關的事務，時間母河上看到的畫麵會模糊不清，甚至直接觸動赫卡忒，遭到她的反噬。
如果沒有赫卡忒這等至高存在，和大超他們在時間線上產生交集，畫麵可能會比較清晰......放在往日將非常清晰。
魔力債務危機降臨，赫卡忒接連收割天境與地球基礎法則係統，引起多元宇宙範圍的大型元素風暴，時間母河與命運之河都濁浪滔天，混亂不堪。
時間母河與命運之河的根基並不是魔法，也不是奇跡之力，它們是dc多元宇宙的“地基”，但它們又與魔法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法師與超凡者溝通時間命運、撬動時間命運力量，是一種魔法行為，使用了魔法力量，所以時間母河與命運之河受元素風暴影響很大。
哈莉不是一般人，她擁有一代線性人的全部力量，有時間防禦專長，有對時間數萬年的研究，還有“殘·偽·全知全能”的上帝之力（大君權能）。
她鎮壓滔天海浪，撥開海麵迷霧、越過海中暗礁，最終從時間母河中看到一幅較為清晰的畫麵：在玄蘭、恩朵被赫卡忒收割前後半小時，正義大廳一切正常，正常得就像昨天正義大廳的監控錄像拿到今天當做時間線來播放。
太不正常了。
尤其是恩朵與玄蘭出事後，火風暴與卓越先生明明正在和她倆通話，明明在通話過程中發生異變，玄蘭與恩朵的慘叫聲殺豬還要嘹亮、比一個壯漢被100個猛男強健還要叫得淒慘。
火風暴與卓越先生卻仿佛沒事人一樣完成正常通話，表情自然地叮囑她們“記住要儘快去莉山，哈莉在那等你”，然後掛斷電話。
他們好像沒聽到話筒裡傳來的哀嚎。
哪怕以哈莉此時的心境與認知，看到這幅詭異的場景也心裡毛毛的。
“正義大廳內部有監控錄像嗎？”
哈莉分出一絲心神，嘴上在與大超他們說話，雙眼依舊閃爍點點金色與銀色的光芒，保持仰頭看穹頂的姿態。
正義大廳內，超級英雄的表現很詭異。
哈莉此時能看到時間母河畫麵這件事本身，也不正常。
很明顯英雄們被操控了，操控著八成就是赫卡忒，時間母河應該無法觀察。
可時間母河卻顯示：英雄們的時間線在這個時間段與赫卡忒無交集。
赫卡忒一定做了什麼。
或者手段高明，不需要與英雄有命運、時間上的交集，就能控製他們的意識與行為。
或者赫卡忒事後在時間母河上做了掩飾......哈莉想調查清楚。
“有錄像，公共區域內的錄像大家都能查看，即便在機密的實驗室與工作區，我們也會記錄實驗過程與會談內容。”大超道。
火風暴神色驚懼道：“正因為看了錄像，我們才感到毛骨悚然，十分恐......呃，十分擔憂。”
這貨還在裝硬漢，不肯坦誠心中的恐懼。
火星獵人補充道：“我當時也在正義大廳，我可以發誓，我們的心靈沒有被人做手腳。哪怕是赫卡......是那個女人，也不可能讓我毫無察覺。”
這群“唯物主義的”正聯英雄之前對赫卡忒沒任何“忌口”，從來都直接稱呼“赫卡忒”，現在被教育了一次，立即老實起來，哪怕哈莉當麵，也不敢再直呼其名。
“我當時雖然不在現場，但結合已知信息，再看那段時間正義大廳的錄像，比看恐怖片還要可怕。”巴裡臉色發白，眼中不僅有驚懼，還有隱約的慶幸。
“赫卡忒手段非常高明......”又等了好一會兒，哈莉才收回視線、散去眼底的神光。
她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道：“她並非直接修改你們的記憶，或者對你們進行心靈操控，她使用了一種‘偽·現實修改’的魔法技巧。”
“直接修改我們的現實？太可怕了吧，也沒必要啊，簡直用屠龍寶刀殺雞。”閃電俠叫道。
“我們不是雞。”火風暴不悅道。
“在赫卡忒麵前，我們還不如雞。”大超苦笑道。
“也不必如此悲觀。”哈莉安慰道：“你們沒有魔力，不懂魔法，這在麵對‘超級法神’時是劣勢。
可赫卡忒不僅是禁咒瞬發的超級法神，她還是魔力收割者。
在收割者麵前，沒有魔力、不懂魔法反而是活命的優勢。
赫卡忒可以使用超越禁咒的魔法微調正義大廳範圍內的現實，將你們從真正的現實中剪裁下來，放在她自己編織的虛幻現實中。
你們思想清醒，心靈不受乾擾與操控，你們實際上依舊被她玩弄於鼓掌。
可她終究不能直接收割你們，無法將你們一波帶走。
你們雖被玩弄，卻保住了性命，活了下來，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卓越先生沒有被安慰到，表情糾結地說：“今天她能用‘偽·現實修改’玩弄我們的現實，明天她興頭來了，換個超越禁咒的攻擊魔法，我們難道不會被一波帶走？”
哈莉正色道：“用魔法乾擾你們，與用魔法團滅你們，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首先，你們的靈覺會對生死危機產生強烈的感應。
你們會警惕，然後與之對抗。
其次，你們隻是不會使用魔法，不代表你們的魔法抗性很低。
都說大超魔法抗性為負，其實他魔抗低隻是相對‘絕對物抗’。
遇到生死危機，大超習慣性爆種，管你什麼魔法之母、超級法神，直接用拳頭打爆。”
比拚魔法技巧，“火之舌”烏列肯定不如魔法之母。
如果他倆都在物質界使用禁咒術法，因為物質宇宙的力量極限比五維靈薄獄低一大截，他們之間的差距將會大幅縮小，頂多烏列多個施法前搖而赫卡忒術隨心至。
烏列不能殺大超如宰雞，赫卡忒也一樣。
赫卡忒能用魔法暗算正聯英雄，烏列同樣可以做到。
並非今天大超將烏列捶得鳥毛亂飛，大超就能在任何場合、任何情況下蹂躪烏列。
每個人都有特長與弱點，根據特長製定針對敵人弱點的戰術，則百戰不殆；拿自己的弱點碰彆人的優勢點，則百戰百敗。
......
聽完哈莉的解釋，大超表情好看了些，問道：“接下來我們要做些什麼？”
“什麼都不用做，不要參與魔力債務危機，不要與赫卡忒有交集。隻要你們不主動招惹赫卡忒，不擋她的道，她應該會和你們井水不犯河水。”哈莉道。
“總要弄個防禦計劃，防範措施吧？”火風暴道。
“你們防不了。”哈莉道。
“你呢？你的上帝下凡力場能否對抗赫卡忒的偽·現實修改魔法？”火星獵人問道。
“我當然不怕赫卡忒，赫卡忒去了哥譚也難以使用魔法，魔法都用不出來，自然無法修改彆人現實。”哈莉傲然道。
“那你在正義大廳也留下一個上帝下凡力場。”火風暴立即道。
“最好能覆蓋整個大都會。”大超補充道。
巴裡眼熱，道：“也給中心城弄個上帝下凡力場吧。”
其他英雄一聽，紛紛熱切提議，要給自己守護的城市安裝一套上帝下凡能量場。
哈莉問道：“你們想過一個問題沒有，我可以用幾秒鐘的時間在某地留下上帝下凡能量場，理論上可以一個能量場挨著一個能量場，徹底將地球覆蓋，為何我沒那麼做？”
火風暴眼睛一亮，興奮道：“是呀，如果能量場一個挨一個，完全可以將地球覆蓋呢。這麼完美的防禦計劃，我之前怎麼沒想到？”
“對了，哈莉你也是剛想到，所以沒來得及將全球覆蓋一層能量場，對吧？”
哈莉木著臉道：“你可以問大超，大超也有生物力場，他為何不在全球範圍留下自己的生物力場。”
大超搖頭道：“我哪能和你比，我的生物力場甚至不能脫離我而存在。”
“你的生物力場不是你剛一離開，它便瞬間沒了，它隻是消失的速度太快。我的力場也會消失，隻是消失的速度非常慢。
在厚皮神王權能被赫卡忒割掉前，我的力場外麵有一層金膜，那層金膜不僅是一層防禦屏障，它還能穩定金膜內的力場。
在沒外力作用下，金膜將永恒存在，金膜內的力場也永遠不會消失。
現在厚皮神王的權能與神性被赫卡忒廢除，金膜沒了，隻剩上帝下凡能量場。
隨著時間流逝，能量場會緩緩向外圍擴散，逐漸消失掉。
就像你在屋子裡點燃壁爐，屋裡的熱量會自然散發到屋外。
也即是說，隨著時間流逝，距離莉山100公裡的市鎮也會有上帝下凡力場的效果，施法會變得比過去更困難。
因此有些法師受不了哥譚的高房價，又想享受‘魔女哈莉’的庇護，就躲在哥譚周邊的城市裡。
昨天我與顛倒人決戰邁雅時，不就從距離莉山超過100公裡的城市中搜出成千上萬被詭異收割的異類化法師屍體？”
大超道：“我知道沒有金膜後，你的力場會緩慢消失，但消散的速度非常慢，我們隻需要躲個幾周、幾個月，不期望有永恒的力場保護。”
火風暴也道：“即便幾個月後上帝下凡力場消散嚴重，你也可以抽空補充一下嘛，幾秒鐘的功夫，不會耽誤你太久。”
哈莉道：“正常情況下，能量場自然消散的速度的確非常慢。
彆說幾周、幾個月，甚至可能會持續生效幾百年。
還是那句話，得沒有外力乾涉。
現在是什麼情況？
整個多元宇宙掀起狂暴的元素風暴，元素風暴會侵蝕任何能量場，不僅限於上帝下凡。
更糟糕的是秩序神係叛變，如今地球基礎法則被赫卡忒篡奪並修改，地球奇跡體係的權能被顛倒人與赫卡忒瓜分。
地球成為顛倒人與赫卡忒的主場，我這位‘地球守護者’反而被地球法則與奇跡之力排斥，我的力場每分每秒都在遭受嚴重侵蝕。
當我身處哥譚時，我會持續維持力場效用，而非依靠殘留的能量場保護大家。
能量場隻是應急措施，不能被當做常規防禦手段。”
說到這兒，哈莉也忍不住遺憾歎息一聲，道：“納布這次將我們坑慘了，如果秩序神係堅定站在我這邊，將地球秩序法則體係的權能全部交給我，我甚至可以在整個地球布下擁有上帝下凡效果的立體防禦係統。
地球本身，地球附近的小位麵、異世界，地球在靈薄獄投影的陰影界，都將在上帝下凡的力場保護之下。”
巴裡問道：“如果你在中心城留下一個力量場，現在大概能堅持多長時間？”
“幾天，幾小時，看情況吧，如果吸引到赫卡忒或顛倒人的目光。按照昨天詭異衝擊哥譚的烈度，可能十秒內就把力場徹底撕碎。
若運氣好，沒有被赫卡忒與顛倒人針對，持續到魔力債務危機結束也不是不可能。”哈莉道。
“十秒，足夠你趕過來救援了，對吧？”巴裡道。
哈莉盯著他道：“巴裡，你要想清楚了，得到我庇護，不一定是祝福，反而可能是詛咒。”
“世界第三聰明人”皺眉道：“現在大家都知道哥譚有哈莉庇護，於是外星法師、地球法師、異界法師......數百萬法師都往哥譚跑。
等中心城與大都會也建立上帝下凡能量場，必定有大量法師轉移到大都會與中心城。
原本中心城與大都會沒幾個法師，顛倒人與那個女人壓根不在乎沒有魔法力量的普通人、普通城市，現在也會將目光放在中心城與大都會。
哈莉隻有一個，敵人卻有很多。
敵人可以失敗，我們隻要失敗一次，一個禁咒落在城市裡，死幾百萬人。”
“啊，那算了，現在中心城連異類化法師屍體都沒了，還是不要主動吸引那女人與顛倒人目光了。”巴裡臉一白，連忙說道。
哈莉歎道：“其實魔力債務危機原本就與普通人無關，普通人最好的選擇是遠離法師，遠離魔法。
顛倒人與怨嫗都不是正常的血肉之軀生命體，它們的存在方式很特殊，它們不會用眼睛去看，它們在用魔力去與魔法生命、魔力波動之源相互共鳴，魔力共鳴。
沒有魔力的普通人、普通城市在它們的感知中如同隱形與空白。
如果玄蘭不在大都會，一號牧場不會被毀，牧場碎片不會落向大都市。
如果恩朵不去開普敦，燒融小半個城市的魔焰爆發不會出現，也不會有數萬平民傷亡。
如果你們與我沒聯係，或者我不聯係你們，赫卡忒不會向正義大廳投去一瞥。
魔法肯定可以傷害普通人。
但到目前為止，無論顛倒人還是赫卡忒，都沒特彆針對過普通人。
頂多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沒有主動對普通人出手過。”
正是有這種覺悟，所以她從未想過在更多城市留下專長能量場。
魔力債務危機本就不是普通人的危機，越是用“魔法”保護普通人，普通人的處境越危險。
普通人甚至應該避開法師，距離越遠越好，直到魔力債務危機結束。
“能量場不用覆蓋城市，隻守護正義大廳就行了，主要保護我們的思想不被那女人窺探。”大超想了想之後說道。
哈莉道：“如果她想看，就讓她看，她隻在乎與魔法相關的事務，看清楚了，你們反而更安全。”
大超表情糾結道：“想到有人隨時可以窺探我們的思想，操控我們的現實，我心裡就非常不自在。”
“我也是。”火風暴立即一臉讚同地點頭，“我可以不與任何法師接觸，完全不參與此次的魔力債務危機，但我不想被那女人隨意操控。”
哈莉道：“能量場就算了，能量場太強，完全阻擋赫卡忒的感知與目光。
當正義大廳成為一片盲區，她越發會懷疑這裡有威脅自己的秘密，越會折騰你們。
等你們離開正義大廳，去你們家連同你們家人一起折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