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身後的變種人交給我。
”那孩子的聲音有些沙啞,於是說話前用力地咳了咳,“他們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讓你將人送到警局。”
“什麼?”夜翼輕鬆的表情早就消失的一乾二淨,“你是來救你的朋友的,我們也是,理論上我們是站在一邊的吧?還是說你不信任我們?”
“我可以相信……蝙蝠俠。”這個單詞如同帶著什麼魔力,被吐出來之後,傑森·托德感覺自己的表情都變得有些狼狽。幸好還有頭罩。遮住麵孔絕對是他這輩子最英明的舉措之一,“但是我不相信哥譚警局會合理執法善待囚犯。他們為生活所迫做過壞事,我不否認,可是有些人——見光,會死。”
“你應該對戈登局長多點信心。”
“這不可能!我知道現在時間緊急,所以再說最後一次,把人給我!然後我們各走各的,一拍兩散!”
“你不會真的開槍!”夜翼忍不住提高聲音,“我能看出來你喜歡蝙蝠俠!而且你還沒用過這種難搞到的熱武器,很難命中目標!”
“閉嘴。”被戳中心情的少年惡狠狠地說,“你可以試試。”他把槍|口向上轉移,對準了蝙蝠俠的胸口,與此同時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男人臉上,似乎期待著這從那上麵看到什麼或意外或憤怒之類的……隨便什麼情緒。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他麵前的身影依然如山嶽般毫無動搖。
“我們沒有時間爭論。”片刻的寂靜過後,蝙蝠俠平靜地說,“班納博士,請幫我將人交給他。”
他們完成了一次默不作聲的人質轉移,也不知道是不是算好了時間,那些剛才還昏迷著的變種人紛紛清醒過來,然後在紅頭罩的掩護下謹慎而快速的後退,眨眼就魚兒入水般地消失在陰影中。
最後,少年沒有放下槍,邊警惕邊開口說:“我欠你們個人情……如果你不攔我的話。”
就在那個電光火石的刹那,蝙蝠俠似乎用一種過於沉重的目光遠遠望了他一眼,好像傑森手裡的衝|鋒|槍真的打中他了似的。
“如果並非必要,我不準備乾涉你做任何事。”
這是他們在這個冰冷雪夜裡的最後一番交談。等傑森將自己的朋友們送到港口,摘下頭罩用一頭淩亂還帶著水汽的黑發直
麵寒風時,很難說這個驚心動魄的夜晚裡究竟哪個畫麵給他留下的印象更深刻。
或者它們都與一個名字有關。
“我知道你真的很喜歡蝙蝠俠。”他的朋友坐上前往另一個城市的快艇前,走到傑森身邊給了他一個用力的擁抱,“真的很感謝,也很抱歉給你添麻煩。”
少年拍了拍他的後背:“沒事,希望你們前往兄弟會的行程一路順利。”
“那當然。”他的朋友說,“我們會過上好日子的,傑森。你也可以在這之後抽空去和蝙蝠俠道個歉。”
“咳咳,什麼?”
“彆這樣,兄弟,他會喜歡你的。”
“我可真懷疑這一點。”傑森不情不願地說。
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哥譚義警站在他麵前——被他用槍指著的時候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對方情緒收斂得太好,當時朦朧月光下、被積雪反射的白光籠罩著的蝙蝠俠看著還沒有直麵爆炸時鮮活。其實傑森不確定如果那會兒黑暗騎士出言勸阻、或者真的動手阻攔,他究竟有沒有心情與餘力完成從對方手中搶走人質的壯舉。
然而蝙蝠俠什麼都沒做。
他媽的,什麼都——沒做。就像一種不抱希望的縱容。
正是這個無可抱怨的事實讓傑森覺得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