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儘頭以後,貓女和紅頭罩對視一眼。
美國隊長敏銳地發現了他們無聲的交流:“等等,他拜托我看住你們,而且小醜很危險。”他不讚同地看著紅頭罩,“我不是質疑你們的能力,但也許等你年之後再麵對壞人才更合適?”
貓女舉起雙手後退兩步:“你們慢慢聊,這和我沒關係,我走遠點。”
她給紅頭罩使了個眼色,悠哉地向蝙蝠機走去。
“……”傑森在心裡吐臟字,為什麼不是你去□□美國隊長?明明這才更合適吧?!然而戰友已經戰略性後撤了——天知道貓女是怎麼在大白天也能悄無聲息好像潛行了一般——他隻好深吸一口氣,回想著當時夜翼是怎麼和鋼鐵俠無縫順暢交談的,然後在美隊警惕的目光中艱難開口,“隊長,我是你粉絲……”等等夜翼說過這句話嗎?算了。“能給我簽個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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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西剛走進這棟大樓沒多久,牆壁上連排的電子宣傳板上畫麵閃爍,出現小醜慘白和鮮紅對比分外提神的麵孔:“看看是誰來了!!”他興高采烈地揮舞著手臂,好像在打招呼,身邊的椅子上綁著一個頭上罩著紙袋一動不動的人,袋子上還用馬克筆畫了正在對戰的Q版小醜和蝙蝠,“蝙蝠俠!我就知道不管我去什麼地方你都會像尾巴一樣跟過來。可憐的謎語人,他還活著嗎?哦對,我忘了你不殺人。”
他咧開嘴嘰嘰咕咕地笑起來,仿佛想到一個好笑的笑話而樂不可支東倒西歪:“你真的什麼時候都不殺人嗎蝙蝠?我怎麼覺得你剛才還差點想要殺了我似的。如那個藍色的大塊頭沒有攔住你,我還挺想知道你會不會對著這棟樓開火——如果你按下那個按鈕,Boom!所有人都會死,但我也會死,一了百了,遊戲通關,是不是很有意思?”
摩西根本不想理會他在說什麼。他隻瞥了一眼屏幕,為了確認小醜身邊的人質之一還活著,此後就悶頭趕路,一副對敵人的垃圾話充耳不聞的樣子。
樓梯裡站著幾個哆哆嗦嗦拿著槍巡邏的警衛,有些是被小醜從哥譚帶過來的人,也有些是他
就地取材、威逼利誘了樓內的保安,如果挨個乾掉肯定會傷及無辜,每隔一個解決又說不定會有漏網之魚。但這對蝙蝠俠而言不是什麼問題,正如小醜所說,他在儘自己的所能不奪人性命。可惜神盾局建築裡沒有滴水獸,隻能借著成排的管道與實驗器材遮擋身形,如果不是身體上的疼痛和觸感都無比真實,摩西說不定會以為自己在玩什麼大型浸入式虛擬遊戲。
像迪克有次嘗試著在蝙蝠洞裡和人聯機的那種。
年輕人隻嘗試過一次,還不太敢讓蝙蝠俠知道,但不管是摩西還是阿爾弗雷德都對此心知肚明。他們關注他,愛他,並試圖保護他,以彌補那些無法重回的過去的悲劇。低燒讓摩西有些頭腦昏沉,他控製不住自己發散的思維,哪怕好幾次係統出聲提醒也不管用,蝙蝠俠想的太多了,他無法分辨,隻覺得自己又疲倦又亢奮。
屏幕裡的聲音像電鋸拉木頭,在他耳中傳成意味不明又惹人生厭的噪音。
而小醜大概也沒指望他回話,時不時自言自語兩句,一會嘲諷自己手下辦事不力,全副武裝也能讓蝙蝠俠闖進來;一會又調侃蝙蝠今天的心不在焉,問他喜不喜歡自己的感恩節小禮物。
“蝙蝠。”過了一會,或許是覺得沒意思,他蹲在人質身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扒拉著紙袋,絮絮叨叨地說,“你知道我綁架了誰嗎?如果說出他的名字,我就把這個破玩意拿下來讓你看看他的臉。”
一直不為所動的蝙蝠俠終於在趕路的間隙抬起頭看了一眼攝像頭。
下一秒,鏡頭被蝙蝠鏢打碎了。
小醜卻一下子亢奮起來:“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他用力捏緊了人質的頭,紙袋發出嘩啦嘩啦的脆響,那人依舊不動彈,昏迷得不知人事,“警察局長沒告訴你?肯定不會。讓我來猜猜看,你調查我的時候不可能沒去他家看過吧,就算這樣也沒記住他的名字?”
他再沒有得到回應,可是小醜太興奮了,碧綠色的瞳孔都跟著放大,發出囈語般的聲音:“看我發現了什麼,蝙蝠?稻草人說你中了恐懼毒氣都沒什麼效果,他說你是個沒有品嘗過恐懼的怪物,他是個蠢貨!”他斬釘截鐵地說
,“我發現了!小醜做到了!我才是哥譚最了不起的反派!”
這種東西有什麼好爭的……而且你們窩裡鬥就算了,居然還要把‘打敗蝙蝠俠’作為評判標杆嗎?是不是有病?
好像確實有病。
摩西放棄了思考。精神病人思維廣,弱智兒童歡樂多,他為什麼要和小醜的邏輯深究。
他快要順著小醜以防萬一怕他找不到給標出的路線圖(居然還有這種東西?)走到目的地了,那是一扇半卷的鐵門,在底下的空隙間能看見四條歪歪扭扭的凳子腿,和耷拉在旁邊的人類的腳。
小醜在這個頂樓的儲藏間裡放了太音樂盒,嘎吱嘎吱地響起不知是哪個年代的兒歌,他本人則應和著音調打著節拍哼唱,還挺自娛自樂。
音樂結束之後,他啪地打了個響指:“歡迎,蝙蝠俠~”
“砰砰”幾聲脆響。
幾個煙花筒在空氣裡爆開,彩帶紛紛揚揚飄落一地,在落滿灰塵的儲物間裡有種陳舊落魄的美。
“嚇到了嗎?”小醜問。
鐵門徐徐向上拉起,小醜翹著腿,一手拿槍指著人質,另一隻手對摩西揮揮。他旁邊還有張桌子,之前在屏幕裡視角關係摩西沒看到,那上麵擺著台電腦,還有一個材質不明的正方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