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陸寧時,雙目無神的阿拉丁,簡直都要哭出來了。
而陸寧同樣,剛剛在府中被過度關懷,很有些無奈。
主君被砸,這還了得,甘氏和尤五娘領著一路侍女跪倒來請罪,然後,老媽和二姐也都來看自己,這一通折騰,來阿拉丁被軟禁的邸店小院中時,都已經天近中午了。
小周後,也不得不留下,因為奶奶李氏特彆喜歡她,見兒子沒事後,可就心疼起這寶貝孫女了,說什麼也不讓小周後出府了,就怕小周後,又受到什麼驚嚇。
而現在,陸寧終於見到了好久未見的阿拉丁,看著桌案上,地上雜亂的草紙。
陸寧笑了笑,“你出的題目是五個相同數目相加,說明你對乘數之法,已經有了些概念,好,我這題目,一百六十萬個相同數目相加,其實道理是一樣的,一百六十萬,便是一萬個一百六十相加,一百六十,又是五個三十二相加,那麼,你想出了些什麼沒有?”
阿拉丁呆呆的,腦袋跟漿糊一樣。
陸寧笑道:“你現在鑽牛角尖了,出去放鬆放鬆吧,彆老悶在房間,這兩天,你就忘了算術這件事,過幾天,我二姐成婚,你也來!等這件大喜事後,咱們再說賭約的事情。”
周兵來襲,自己便去了沂州,回來後,又去宋州,這期間徐文第,倒真按約定之日來下聘,隻是自己不在,老媽見到聘禮是一篇什麼文章,臉都綠了,讓人把徐文第趕走。
幸好自己跟甘氏說過此事,她聞訊派人先去安撫徐文第,隻等自己回來再說。
想想老媽,雖然在自己麵前還是貶斥徐文第不知所謂,但聽得自己同意了,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不知不覺,自己儼然已經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老媽,見自己終於成人,不再需要她照顧,卻是漸漸的開始恪守夫死從子的禮法,雖然現今這禮記之說還沒被真正歪解,但程朱理學本就不是憑空出現,現今民間,已經有很多類似解讀三從的說法。
徐文第和二姐大喜之日,選在了幾日後,著人看了黃曆,如果幾天之後的黃道吉日不成親,就要等到年後了。
所以,自己就定了六天以後,二姐早早成親,自己也心安,算是放下了一樁心事。
而這阿拉丁,也實在該休息休息了,再這樣鑽牛角尖下去,非神經不可。
“聽我的,準沒錯!”陸寧拍了拍阿拉丁肩膀。
“主人,有金陵來的信使。”大蜜桃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
小院外,站著的信使跟班是老熟人,陸寧的債戶,周貢。
看到陸寧的那一刻,失魂落魄的周貢,噗通就跪下,“小的,小的給東海公賠罪,小的罪該萬死!”
事情的始作俑者王氏,已經被貶出府,而且,聽聞二小姐不知道怎麼的,認了東海公為義女,也不知道大小姐和司徒公怎麼說的,司徒公雖然暴跳如雷,但好似暫時沒有來跟東海公算賬的意思。
而他,被打了個半死,若不是他一直忠心耿耿,更是跟了主家姓的私奴,怕比王氏還要慘。
府中管事更傳大小姐的話,說他欠下的東海公債務,和司徒府無乾,讓他儘快想辦法還清債務,不然,就送來東海做奴還債。
這次有書信來東海,是府中管事周全,領他來,自然是因為他先前態度倨傲,要他先來出麵賠罪。
這些事,周貢心裡明明白白,見到陸寧,立時跪下嘭嘭磕頭。
陸寧看著他笑了笑,說:“現今,我和司徒公也算是親眷,但你的債務,可不能免,司徒公如果想將你直接送我來做工抵債,也不行,你能做幾個活抵幾個錢?還不如在司徒府,做些中飽私囊的勾當,還能多鼓搗些錢財來抵債。”
在府中主事麵前被這樣說,周貢臉都綠了,更砰砰磕頭。
躬身見禮的周全,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這東海公,也太,難以描述了……
陸寧伸手接過周全奉上的信封,見有火漆封口,點點頭,撕開,抖出信箋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