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恕罪,奴才昨晚又不小心睡著了!”
秦泗溫和一笑:“無礙。”
“主子今日可還是去娘娘那裡用膳?”
“過一個時辰再去吧。”
小李子愣了一下,試探性問他:“那奴才現在傳膳?”
“不用了,沒胃口。”
秦泗起身,“今天天氣不錯正好適合練槍。”
小李子看著外麵的漫天飛雪,覺得他家主子對天氣好這個概念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天地間一片白茫茫,唯有一片鵝黃色的身影在執槍揮舞,招式淩厲。
不知過了多久,秦泗終於被迫停下了動作。
少年支撐不住的靠在梅花樹上,握著□□的手指用力到隱隱發白。
他快要過十八歲的生辰了。
可他不想娶妻。
不,他想娶,他發了瘋似的想和那個人在一起。
可,那個人是母後,是他應該一生尊敬,但絕不能逾矩的人。
“咳咳咳。”秦泗握拳掩唇,咳得厲害。
“走吧,去長寧宮。”
秦泗步子走得不快不慢,守在一旁的小李子立刻想把手裡的披風給他披上:“主子,天涼,您可得注意身子呀,練武什麼時候不能練,這要是讓皇後娘娘知道,肯定得心疼死。”
不知那句話戳到了秦泗開心的點,原本毫無朝氣的人唇角勾起,瞧著開心了不少。
秦泗沒拒絕小李子的披風,但是對於他想要進屋拿湯婆子的想法卻拒絕了。
“不必,反正離長寧宮也不遠。”
小李子:“……”不,不遠嗎???
秦泗沒想到今天喻靈竟然破天荒的沒有在屋裡。
屋外的長廊裡今日多了一把長椅,喻靈坐在上麵,手裡端著茶,時不時喝一口,悠哉的不行。
“母後今日怎麼出來了?”
先前喻靈嫌棄外麵太冷,可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的,就連妃嬪皇子們的請安也早就被她免了。
“瞧著外麵的風景不錯,而且,今日我做了甜茶,喝著甜茶看雪景,還挺好。”
秦泗走到她身邊。
紅色的狐皮襖把那張小臉襯得更加嬌豔,不像是威嚴的中宮皇後,反倒像是戲本子裡禍國殃民的妖妃。
少年蹲下身,好奇的看著她手中的茶杯:“甜茶?是放了糖的茶嗎?”
“嗯,差不多,草原那邊的人不是向來喜歡喝奶茶嗎?我改了改,改成了甜味的。你可要嘗嘗?”
“好。”
秦泗直接拿過了她手中的茶杯,輕輕吹了一口氣,然後喉頭滾動,喝下了一口這甜茶。
“果然挺甜的,母後真是心靈手巧。”
喻靈皺著眉重新握住那雙手,果然涼的要命。
“怎麼回事,怎麼不拿個湯婆子,昨日你才說過我,今日怎麼自己也忘了。”
“兒臣急著來見母後嘛,母後彆生氣。”少年可憐巴巴的看著她,一手端著茶,一手任她握著,好像再對他說一句重話都感覺是在欺負他。
“沒生氣,心疼你而已。”
心疼他嗎?
秦泗被她握住的那隻手忍不住收緊,待反應過來後又連忙恢複原樣。
“好了,快和本宮進屋,怎麼又穿得這麼少?”
秦泗忍不住咳了兩聲,喻靈看著他的眼神果然又帶上了一點無奈。
“不要,兒臣想陪母後看雪。”
喻靈對上那雙眸子,凝視了良久,妥協道:“行,看雪。”
秦泗得到應允,眼角頓時有了開心的弧度,把她牽到長廊外,雪花一片片落在頭頂。
“為什麼要特意出來看?”
“母後不覺得這樣更加身臨其境嗎?”
身臨其境,是指更冷一點嗎?看還不行,非要自己淋雪!
麵上喻靈隻是輕笑一聲,“你也不怕染了風寒。”
秦泗跟著笑了一聲。
喻靈原本以為他最多站一會兒,結果一直到兩人頭上都積了一層薄雪,秦泗才開口要進屋。
“咳咳咳。”
秦泗咳的厲害,看那架勢跟要把肺咳出來一樣。
“下次不許在外麵淋雪這麼久了,你身體好不容易養好了一點。”喻靈一邊囑咐,一邊用手帕把他頭上的雪掃落。
“看個雪看出個風寒,你也不想想值不值?”
值。
秦泗回憶著剛剛他們兩個站在院中,白雪落頭的場景。
也算是共過白頭了。
秦泗乖乖巧巧的任她說,喻靈沒好氣的晲他一眼:“好了,我之前給你布置的功課可都做完了?”
秦泗點頭。
“嗯,你做好準備,三日之內,我會讓你入朝為官。”
二皇子早就入朝為官,五皇子一月前也踏入了朝中,現在也到了秦泗入朝的機會了。
不出半年,喻靈也得離開京都,到時朝中的事就得由秦泗來應對了。幕後聯習這麼久了,喻靈對秦泗還是很有信心的。
“母後放心,兒臣必定不辜負母後的厚望。”
“嗯,乖。”
喻靈摸了摸他的頭,以前還是直接伸手就能摸到,現在都要抬高手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