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不自醫。”慕綰綰柔和一笑:“你也彆過分悲觀,你身體養得挺好,就是缺乏鍛煉,等這次病好之後,把藥喝完,你多動動。像日常運動這些完全可以多做,比如跳繩,一天跳一刻鐘,爬爬山、走走路、做做蛙跳、遊泳跑步,慢慢就好起來了。”
“真的嗎?”謝清秋眼睛一亮。
她今年十八歲,生來就沒怎麼出過這閨閣的門,走哪裡都是奴仆成群的守著她,略走幾步都怕她出汗受風,這些事情她想都不敢想。
慕綰綰道:“我是大夫,還能騙人嗎?這些對身體都有好處,你瞅著鄉下人活得比你們要糙很多,但他們平日裡基本不怎麼生病,就是乾活乾得多,身體好。”
謝清秋點頭:“那我以後也學乾活。我想好好活著。”
她話說得悵然,慕綰綰還沒覺得有什麼,身邊跟著的丫頭和謝夫人均紅了眼睛。
這些年瞅著小姐怎麼過來的,沒人比她們更理解小姐想活著的願望多麼簡單樸實。
謝夫人不想人前失態,用手絹拂過眼角,笑道:“清秋想乾活還不容易?你瞅著月底就要嫁到沈家去,我聽你爹說,沈秋池家中樸素,沒丫頭伺候,到時候指不定會有不少活兒給你做。我原先還想著嫁到他家去,我兒會辛苦,如今看來還挺好的。”
“娘……”謝清秋羞怯。
謝夫人忙道:“好好好,娘不說了。我兒聽不得旁人說他不好。”
“他人挺好的。”謝清秋抿了抿唇:“爹也說他挺好的,他不嫌棄女兒,女兒也不會嫌棄他家裡不好,隻要人上進,不愁日子難捱。”
慕綰綰聽著這話,微微對謝清秋側目。
這姑娘還真是個好的呢,難怪沈秋池對她怪上心,大老遠求著她到京城來給謝清秋看病。
母女二人說話時,慕綰綰沒插嘴,她靜靜的喝茶。
謝夫人說了那話便想到慕綰綰還在場,人是郎中,也是沈秋池的朋友,她不好再說什麼,問慕綰綰還有多久才能輸完,聽說要幾個時辰,她便請慕綰綰歇著,自去忙碌。
謝夫人走後,謝清秋鬆了口氣:“讓慕姑娘見笑了。”
慕綰綰見她說話做事有理有度,又溫柔可親,心中存了好感,她坐在謝清秋床邊跟她閒話,笑道:“清秋訂婚前見過沈秋池嗎?覺得他人如何?”
“這……”謝清秋登時鬨了個大紅臉。
按照時下的規矩,男女成婚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許多人隻在新婚之夜掀了蓋頭才知道自己嫁的人是俊是醜,若婚前見過難免要被非議一二。大戶人家規矩更為嚴苛,像謝小姐這種長在閨閣的女兒基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不見外男。
也有想讓婚後日子過得順遂一些的,找了些理由來促成未婚男女相看,比如每年三月初三的踏青節、五月初五端午節、七月初七乞巧節、九月初九重陽節,都會有一些踏青出遊活動。到時候青年男女爭相出遊,看對眼了可以讓父母提出議親。
除了這些節日活動,便是趁著宮宴或賞花會這些聚一聚,也能看個長相。
至於性情如何,那是萬萬不知道的。
哪怕是出遊踏青、聚會賞花,男女分開不同席,互相不能攀談說話,否則會妨礙女子的名聲。
慕綰綰這問題問得謝清秋措手不及,她自己卻不知道有什麼,在鄉下男女大防也挺嚴苛,但農忙時節誰顧得上這些規矩,隻要不是單獨接觸,就傳不出什麼傷風敗俗的言論來。更何況她骨子裡是個現代人,現代人哪有這些講究,都是自由戀愛的。
見謝清秋不肯說,慕綰綰還以為她是不好意思,自己說上了:“我認識沈秋池也有四年了,還第一次見他對女孩子這麼上心。你們要是沒見過麵,那他倒是個負責人的,這是把你的一生都抗在肩膀上。”
謝清秋緩了緩,聽慕綰綰說完,才低聲說:“我們見過的。”
“嗯?”慕綰綰來了些興趣。
謝清秋小聲的說:“他進士及第時,我偷偷出去看了狀元遊街,當時見過一次。後來宋大學士家辦花宴請了他去,我同宋小姐有些交情,在宋家又見過一麵。那日我咳嗽連連,他給我端了熱茶,說過幾句話。我當日也沒想過有一天會……”
她說著早已羞紅了臉頰。
慕綰綰笑道:“他做這些時,多半也沒想過有一天會跟你成一家人。”
“是啊,他人是真的挺好。”謝清秋露齒一笑,她仿佛跟慕綰綰少了些距離,好奇的問:“以前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