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必死賭局(2 / 2)

但她隨後突然想起,海妖的規則裡嘉越也要占一個存活名額!

前幾輪遊戲規則是賓客手上持有一定數量的籌碼就能存活,隻要主人存活,奴隸就可以一起活下去。

但由於奴隸可以拿給荷官兌換籌碼,第二輪賭局之後,幾乎所有的奴隸都被主人拋棄了。

第三輪賭局結束之後,整個第三層竟然隻剩嘉越一個奴隸了。

而海妖似乎也注意到了這條漏網之魚,所以在宣布第四輪規則時,做了一點小小的改動。

“第四輪海妖賭局結束之後,隻有三個人能繼續存活。”也就是說,嘉越也被規則包含在內。

梁斐作為和他們相同的輪回者,按理說絕對會選擇他們而不是一個輪回世界的人物。但嘉越和梁斐這幾天的互動徐悅琪看在眼中,此時竟然有些遲疑,梁斐到底會不會放棄嘉越。

“凶手也在這二十人中。”梁斐凝視著徐悅琪,意有所指道。

徐悅琪忽然驚醒,這是梁斐對她的提醒,也是對她的警告。

她剛才一直在考慮最後三個存活名額的分配問題,不自覺就將最後的贏家帶入了他們四人,才會思考梁斐會站在嘉越那邊,還是站在她和張雲安這一邊。

然而她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凶手仍舊隱藏在存活的另外十六人之中。

被處刑的屍體,都是她和張雲安親自檢查過的,所以不存在假死的問題。除非凶手一開始就不在這三百多名賓客之內,否則他必然是剩下的十六人之一。

況且凶手這幾天的行事,也暴露出了一點他的行事風格。

他想親眼看著他的仇人如何被折磨,那他多半不會選擇隱藏在暗處,而會堂而皇之的站在存活者之中,近距離觀賞仇人們死前的掙紮。

如果凶手真的在這十六人之中,那今晚的存活名額其實隻剩兩個。

梁斐故意提醒她,意在警告她不要亂想,想活下去隻能團結一心對抗海妖,而不是被海妖牽著鼻子搞內部分裂。

“我……我知道了。”徐悅琪醒悟過來,小心思被梁斐拆穿之後,她的臉上有些發燙。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祁斌已經死了,這條線索就斷了,還要繼續想辦法排查特殊的賓客嗎?”徐悅琪試圖使用工作轉移尷尬感。

梁斐並沒有多麼責怪徐悅琪的意思,在這種極端環境下,產生類似的想法也很正常。他順著徐悅琪的話題回應道:“線索不一定斷了,我們先去祁斌的房間看看,如果還是找不到有價值的信息,再想其他辦法。”

張雲安不擅長這些彎彎道道,隻覺得梁斐和徐悅琪之間的氣氛仿佛一段時間的尷尬。好在現在的氛圍恢複了正常,他便沒有多想,走在前麵為兩人帶路。

十多分鐘後,三人找到祁斌的房間,張雲安隨身帶著一把匕首,在木門上折騰了一會兒之後,竟然直接將整扇門都卸了下來!

第三層的貴賓房間布局都差不多,祁斌這間房間的朝向不太好,所以沒有梁斐房內的那種落地窗。作為補償,他的房間麵積要比梁斐的房間大得多,這也加大了他們調查的難度。

貴賓房間都是一廳兩室,一個客廳,兩間臥室。客廳內還專門劃出了一個角落作為書房區域,靠牆擺放了一張書桌和一個書櫃。

廁所和浴室都一目了然,裡麵並沒有擺放什麼可疑的東西,搜索優先級暫時往後排。

三人一人一間屋子,開始在房間內地毯式搜索。

梁斐負責客廳部分,他將視線首先放在了書桌上。如果祁斌留下任何線索,書桌都是最有可能找到痕跡的部分。

梁斐之前已經查探過書櫃和書桌抽屜等位置,沒有找到一絲被使用過的痕跡,顯然祁斌不是一個愛看書的人,這幾天在遊輪上沒有使用過這個區域。

書桌上的筆筒裡插著幾隻全新的圓珠筆,梁斐將這些筆一一取出,打開筆帽。

從外觀上,這幾隻圓珠筆一模一樣,都是沒有被人用過的模樣。完全全新的圓珠筆,筆尖的滾珠是沒有被染上墨跡的金屬色,但在這幾隻圓珠筆裡,有一隻筆的筆尖滾珠變成了黑色。

這說明這隻筆被用過了。

梁斐連忙翻了翻桌上的紙張,沒有一張紙上存在墨跡。他又從抽屜裡找出一遝便簽紙,一張張翻動,終於找到某兩張便簽紙之間存在一絲空隙。

祁斌曾使用過一張便簽紙,但現在這張便簽紙不見了。

梁斐眼神一凝,拿著這遝便簽紙找到另外兩個隊友。

張雲安負責的臥室曾經住過一個女性-奴隸,房間裡到處都是女性-奴隸留下的痕跡。他排查到衣櫃的位置,從裡麵翻出了一大堆特殊功能的女性內-衣,搞了個麵紅耳赤。

而徐悅琪負責的臥室曾經屬於祁斌,這間房間裡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也沒有多少生活的痕跡,看起來祁斌日常都睡在隔壁的房間裡。

“你們有什麼發現嗎?”徐悅琪扔開一件皺巴巴的襯衫道。

張雲安解脫似的從臥室裡出來,黑著臉搖了搖頭。

“你們留意一下這種便簽紙,再重新找一遍。”梁斐將便簽紙拿出來。

這是一遝淡黃色的正方形便簽紙,和便利店裡最常見的那種沒什麼區彆,除了這遝便簽紙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味,以及紙麵印著繁複的水印花紋。

張雲安和徐悅琪一人拿了一張便簽紙,隻能苦著臉再次投入搜尋之中。

十多分鐘後,徐悅琪忽然驚喜道:“找到了!”

張雲安如釋重負,連忙從臥室裡出來。梁斐也放下手中的書籍,走進了祁斌的臥室。

徐悅琪從床頭的床板與床墊夾縫之間,勾出了一張被折疊得整整齊齊的便簽紙,她迫不及待地將便簽紙展開,隻見這張小巧的便簽紙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蠅頭小字。

“我或許發現了這艘遊輪的秘密……”徐悅琪仔細辨認著擠作一堆的小字,緩緩念道。

三人精神一震,沒想到真的能在祁斌這裡找到線索。

徐悅琪繼續往下念:“來這艘船上的第一天,我就知道這裡不是什麼普通的地方。我不過是個抽中了卷紙特等獎的普通人,頭一次見識到這樣的遊輪……”

接下來的幾段,都是祁斌感歎這艘遊輪多麼神奇,在這裡發生了多麼出格的事情,徐悅琪在心裡默讀了一遍,便將這些無用的碎碎念都跳過。

“昨天夜晚,我被一個瘋女人當成了殺人犯,瘋女人的同夥還把我抓起來審問,我好不容易才自證清白。因為這件事,我察覺到船上好像有人想要殺我,我不過是個家庭平凡的普通人,從來沒有和任何人結仇,為什麼會有人盯上我呢?”

讀到“瘋女人”時,徐悅琪的臉色變了變,她轉瞬就調整好情緒,繼續往下念道,“今天白天,那群人又找上了我,問了我很多問題,我意識到我上這艘遊輪,或許不是巧合。所謂的買卷紙中獎,也很可能是一個圈套。之前從賭局贏來的奴隸已經被我拿去換籌碼了,我感到很抱歉。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過今晚,身邊又沒有可以說話的人,隻能將這幾天的經曆記錄下來,如果有幸被後來者看見,也算是我存在過的證明。”

以上就是便簽紙上的全部內容。

徐悅琪感覺有些失望,便簽紙上的信息他們基本已經知道了,祁斌也沒有詳細說明他為什麼感覺遊輪不對勁,如果在祁斌這裡找不到有價值的信息,他們的調查進度又要回歸原點了。

“等等。”梁斐捏住便簽紙的一腳往上一翻。

便簽紙覆有黏膠的部位竟然還有一段文字,由於紙上的文字太過密集,徐悅琪竟然差點把這一段文字看漏了。

徐悅琪湊近了便簽紙,仔細辨認了一會兒之後,聲音嚴肅地念道:“我竟然在這艘船上遇到了一個熟人!他是和我一起在賭場當荷官的同事,那家夥明明家境普通,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艘遊輪上?難道他也中了什麼特等獎?”

三人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眼神中都找到了興奮。

祁斌這條線索還沒斷!

徐悅琪扔開便簽紙,將口袋裡剩餘十六人的資料,一張張並排擺放在桌麵上。

祁斌最後幾句話雖然簡短,但已經足夠他們推理出大量信息。

“從祁斌的語氣和用詞上能推斷,他的同事是個年輕男人,這也與我追過的凶手形象相符。”梁斐道。

他一邊解釋,一邊將資料中的六個女人,和四個年齡明顯過大的男人剔除出去。

“能夠在賭場打工,至少需要身材正常,五官端正。”梁斐將資料中的一個大胖子,一個長相凶狠的男人,以及一個長相猥瑣的男人挑了出來。

“還剩三個。”梁斐點了點桌上僅剩的三張資料。

剩下的三個人各有特質,但總體上又都符合祁斌的描述。

分彆是一個戴著無框眼鏡,氣質斯文的眼鏡男,一個看起來有些懦弱內向的蒼白男,以及一個麵相平平無奇,扔進人堆就再也找不出來的平凡男。

“咦?這個人?”徐悅琪忽然將眼鏡男的資料拿了出來。

“你見過?”梁斐道。

徐悅琪頓時沉下了臉色道:“這個人就是在第一夜海妖賭局裡主動挑戰我的男人,要不是他把我的所有籌碼都贏光,我之後也不會淪落到差點變成奴隸的處境。”

梁斐一瞬間就想起來了,這個眼鏡男在第一夜賭局使用挑戰機會,逼迫徐悅琪與他玩一種全憑運氣的遊戲,最終將徐悅琪的所有籌碼都贏了過去,順便還搭上了張雲安的籌碼。

加上這個小插曲,眼鏡男頓的嫌疑頓時翻了一倍。

如果眼鏡男就是凶手,就能解釋他為什麼能憑借運氣將徐悅琪的籌碼都贏走。

“我們先去找他!”徐悅琪果斷道。

資料上有每個賓客所在的房間位置,三人做好了武力上的準備,找到了眼鏡男所在的房間。

為了降低對方的警覺性,徐悅琪作為女性先單獨去敲門,梁斐和張雲安躲在貓眼看不見的位置。

咚咚——

沒想到徐悅琪隻敲了一次,門就被打開了。

“你是?”眼鏡男疑惑地看著徐悅琪,皺著眉思考了一會兒後笑道,“你是第一夜被我挑戰的那位女士,真是抱歉,我當時還不太懂規則,冒冒失失的就挑戰了你,還好你沒有因此遭受什麼不好的事情。”

徐悅琪在心裡暗自吐槽,要不是梁斐在,她早就先變奴隸後變籌碼了。

她趁眼鏡男不注意,突然往前一步用腳將門卡住。

眼鏡男皺了皺眉,疑惑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如果你對我之前挑戰你的事情心懷芥蒂,我可以向你道歉。”

徐悅琪笑而不語,梁斐見時機成熟,連忙趕過來將門完全打開。

眼鏡男也知道自己被套路了,麵色不善地看著這兩個不速之客。

“你們想做什麼。”眼鏡男上前一步,氣勢不減。

梁斐忽然主動上前,微笑著伸出右手,做出想要和眼鏡男握手的姿勢:“你好,我叫梁斐。今晚的賭局隻有三個人能存活,局勢勢必會很激烈,我們想在賭局開始之前找到同伴組成一個三人隊伍,加大我們取勝的幾率。”

張雲安還躲在暗處,隻有梁斐和徐悅琪站在門口,看起來就像梁斐和徐悅琪在找第三個可以組隊的隊友一樣。

“你就是那個梁斐。”眼鏡男忽然來了興致,伸手和梁斐握了握。

他態度軟化的原因,不僅是因為身後不打笑臉人,更是因為梁斐在海妖賭局的第一夜就聞名全船。

兩人的手握了足有幾十秒,才以梁斐主動放開為結束。

眼鏡男皮笑肉不笑道:“很可惜,我個人喜歡獨來獨往,你們可以再找找其他人。”

梁斐回了個與之相當的假笑:“真是遺憾,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徐悅琪眼神奇怪地看了梁斐一眼,難道他們就這麼走了?這個眼鏡男很可能就是幕後凶手啊?

可惜梁斐退後一步之後,眼鏡男立刻就砰的一聲將門關上,看樣子今天都不打算再開門了。

梁斐和徐悅琪回到張雲安所在的地方,徐悅琪疑惑道:“為什麼要把眼鏡男放回去?我們已經引起了他的警覺,現在想捉他就不容易了。”

“不是他。”梁斐皺眉道,他回憶了一下剛剛與眼鏡男握手的觸感,“那個男人不可能是凶手。”

“你怎麼知道?”徐悅琪道。

“那個男人的手掌心中有很多很厚的老繭,荷官要保持手指的靈活性和敏銳性,不可能放任手中有如此多的繭子。”梁斐道。

“那也可能是他不在賭場打工之後,轉行做了什麼粗活造成的?”徐悅琪道。

“那種老繭不像是打工造成的,”梁斐看著自己的手掌,往上麵比劃了一下,“反而像是拿球拍,或者拿刀造成的。”

“而且他的手勁非常大,我甚至感覺他能空手捏斷我的手掌。他雖然看上去纖瘦,近距離觀察可以發現他身上有很多肌肉。”梁斐又補充道,“我在舞會會場追凶手的時候,感覺凶手是個體力非常弱的男人,與眼鏡男情況不相符。”

徐悅琪還是有些遲疑,但現在也沒辦法再敲開眼鏡男的門了,隻能繼續往下查。

剩下兩個男人,一個是眼神懦弱的蒼白男,一個是平平無奇的平凡男。梁斐等人按照他們所在房間的距離遠近,選擇先去會會蒼白男。

幾分鐘後,徐悅琪站在一道門口。

咚咚——

徐悅琪故技重施,梁斐和張雲安躲在一邊,由她放鬆敵人的警惕。

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門縫裡露出一隻稍顯緊張的眼睛。

“你是誰?想做什麼?”門後的男人緊張道。

門隻開了一道縫隙,徐悅琪沒辦法用腳卡門,隻能儘量露出一個親和的笑容,溫和道:“我擔心今晚的賭局難度太大,所以想找一個隊友合作。”

男人眼中的警惕不變,抵觸道:“我不找隊友,你走吧。”說罷就打算將門關上。

徐悅琪哪能讓男人得逞,連忙把手放過去,也不怕被門夾住:“等等,我還聽到了一條消息,想要提醒你!”

男人動作一頓,遲疑道:“什麼消息?”

“我聽說還有其他人也在組隊,那個小隊的人想先把看起來好欺負的人都解決掉。”徐悅琪張口就編,“他們說的名單裡好像有你。”

男人緊張的眼神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站直了身體將門打開,冷笑道:“有我又怎麼樣。”

男人的反應和徐悅琪的預料不一樣,但她不用管那麼多,隻要他把門打開就行。她上前一腳將門抵住,一直悄悄觀察這邊的梁斐立馬趕上來支援。

“你好,我是她的隊友,也想和你組隊。”梁斐敷衍的話還沒說完,忽然麵色一凜,對身後做了一個手勢。

隨後張雲安和梁斐齊齊上陣,猛地將男人一推,將他壓倒在地!

“你們乾什麼!有病啊!船上不準使用暴力!”男人掙紮著吼道。

“就是他。”梁斐篤定道。

張雲安將人死死按住,徐悅琪疑惑道:“你怎麼那麼確定?”

梁斐將男人的褲腳往上一提,露出了一雙閃閃發亮,品味極其糟糕的皮鞋。

張雲安看著那雙皮鞋愣了愣。他將凶手關在配電室的那一晚,凶手那條品味與這雙皮鞋一樣獨特的皮帶,現在還深深印在他腦海裡。

這下連張雲安也反應過來,對徐悅琪堅定地點了點頭。

幾人拿出一開始就準備好的繩子,將凶手五花大綁,打算將他帶到某個隔音的房間好好審問一遍。

“小心!”徐悅琪忽然將張雲安一把推開!

張雲安翻身爬起,立刻調整為攻擊姿勢。

梁斐猛然抬頭,竟然突然出現了七八個安保人員將他們團團包圍!

徐悅琪現在確信了,他們抓住的果然是凶手,否則怎麼會有如此多的安保人員保護他。

可是找到了凶手又怎麼樣,他們還能從海妖手中逃脫嗎?

“嗬嗬嗬!”被按在地上的凶手獰笑道,“是你們自己來找死的。要是你們乖乖待在房間裡,還能活到今天晚上。”

帶頭的兩個安保人員一步步上前,緩緩靠近了張雲安。

“放下武器,站起來。”安保人員盯著張雲安麵無表情道。

原本一臉警惕的張雲安雙眼失焦,麵色呆滯的站了起來。“鐺”的一聲,扔掉了他的武器。

幾乎轉瞬之間,形勢逆轉。

張雲安和徐悅琪被這些怪物控製,麵無表情地站到了梁斐的對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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