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假麵舞會的事，林妍妍隻字未提。
按照容羽對她的理解，這位懂事體貼的少女恐怕是考慮到家裡的經濟情況，壓根沒準備參加。
在原來的劇本世界中，不就是這樣嗎。
要不是有石柯，林妍妍根本沒錢去租禮服，更不用說什麼首飾坤包之類的。
現在，沒有了石柯這個冤大頭，容羽自覺承擔起提供這筆資金的責任，算是償還之前林妍妍幫原身支付的賠償金。
——這也是他決定參加這場籃球聯賽的直接原因。
當容羽將銀行卡交到林妍妍手中時，這位寵辱不驚的少女難得睜大眼，愣愣看著手裡的卡片：
“這是……什麼？”
“不是你想的那樣，是籃球聯賽的獎金。”容羽抬手打了個嗬欠，“拿去買或者租一套禮服吧。你們學校不是要搞什麼假麵舞會麼。”
為了等到下晚自習的林妍妍，他打破了自己規律的就寢時間，現在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睡意朦朧中，容羽不小心錯過了林妍妍那句小小聲的“我沒有”。
隻聽她沉默幾秒，詢問自己：“你不要用嗎？”
容羽怔了一下：“不需要。”
林妍妍還想說什麼，被他搶先打斷：“好了，你一個小姑娘想那麼多做什麼。我回去睡覺了。”
他似乎真的很困，打著嗬欠，直接閉眼往房間走。
偏偏路線筆直，精準無比，根本沒有出現林妍妍擔心中的，撞到某件家具上的情況。
直到林延鋒回房，林妍妍才回過神。
她捏緊手中堅硬的卡片，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滋味。
林妍妍本來沒準備參加假麵舞會，沒想到林延鋒已經為她準備好了資金。
她不好辜負哥哥好意，隻好默認了他的安排。
這樣一來，就出現了一個新問題——
林妍妍並不知道要去哪買合適的禮服，或者說租。
她平時穿的都是建秋的校服，偶爾放假在家穿的常服就那麼兩套，而且是最便宜的地攤款。
可以說，林妍妍根本沒有對衣服款式的挑選概念，更不用說要求更高的禮服。
好在這個問題，在第二天上學時得到了解決。
“班長，這周末的假麵舞會你會參加嗎？”一個跟林妍妍比較熟的同班女生問。
林妍妍點點頭。
女生有些驚訝，同時又很欣喜：“那班長你的禮服買好了嗎？”
林妍妍搖頭。
女生眼睛一亮：“我也沒有！我跟另外幾個女生打算這周六去買，順便做個頭發。你要一起嗎？”
林妍妍遲疑數秒，最終還是在女生期盼的目光中頷首答應。
女生笑得彎起眼，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其他同伴。
這下，林妍妍周圍一下就圍滿了人。
少女們七嘴八舌討論自己要買的款式，還有相應的頭發妝容。
一聽還要化妝，林妍妍頓時有些後悔。
她可沒有化妝品，唯一和護膚有關的隻有冬天塗的嬰兒霜。
林妍妍的遲疑落在最先邀請她的女生眼中。
這個女生眼珠一轉，提議道：“到時候買衣服肯定要現場試穿，帶化妝品太麻煩。我們乾脆直接用化妝師的好了。”
另一個女生皺眉：“那些化妝師用的都不好。”
“沒關係啦。我有個認識的姐姐，就是專門的化妝師，我跟她打聲招呼，讓她給我們用最好的。”
“好吧。萬一我過敏了，我可要找你算賬！”
“那你還是自己帶吧。”
“……”
少女們說說笑笑，把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通過她們的交談，林妍妍才知道穿衣打扮還有這麼多講究，不比自己解一道物理競賽題簡單。
而自己也沒有想象中那麼排斥這些知識，反而聽得津津有味。
直到上課鈴響起，這群女生才戀戀不舍散開。
事後，最先邀請林妍妍的女生偷偷告訴林妍妍，她對林妍妍的改觀就是從這時候開始的。
“本以為班長是那種一心學習的書呆子。沒想到對這些也很感興趣，跟我們一樣嘛。”
這麼說的少女，後來成為林妍妍關係最好的朋友之一。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至少現在，林妍妍和這個女生隻是普通同學的關係。
正因為如此，在周六早晨，林妍妍比約定好的時間更早。
這種集體活動對她來說很稀罕，所以林妍妍絕不會讓自己成為遲到的那個。
值得一提的是，早上出門的時候，林妍妍發現林延鋒房門大開，裡麵空無一人——
在這個周六早晨，林延鋒竟然已經出門了。
而且比她還早。
他出去做什麼呢？
就算是玩樂，也用不著這麼早吧？
對林延鋒來說，節假日九點之前出門簡直比世界末日還不可能。
林妍妍思考得太投入，都沒注意到其他人已經到了。
直到她被人拍了一下肩膀：“班長！你到的真早，等很久了嗎？”
林妍妍抬頭，靦腆一笑：“沒有，我也是剛到。”
***
看得出這群女生經常一起出來逛街。
她們聊天時的神態，討論各個品牌的樣子，還有說起中午吃飯地點的態度都非常自然熟稔。
一開始，林妍妍還擔心自己會插不上話。
沒想到她擔心的情況根本沒發生——
所有人都對林妍妍很照顧。
基本每談論一個話題，聊天的雙方都會詢問林妍妍的意見。
不知不覺中，林妍妍已經和她們打成一片。
到服裝店時，林妍妍已經忘記最開始的緊張。
自然而然地和同伴們討論起衣服樣式，以及適合自己的風格。
這家服裝店開在一條商業街上。
隔著馬路，就是a市非常有有名的美食城。
透過服裝店的玻璃櫥窗，能看見美食城金光閃閃的大招牌。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林妍妍在挑衣服的時候，看見了馬路對麵的林延鋒。
身高腿長的少年在一群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中格外顯眼。
他正低著頭，給其中一人遞煙。
林妍妍蹙起眉，咬住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