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餘飛揚出聲,所有人才想起來有這麼一號人物。
不管怎麼說,被餘飛揚這麼一打岔,仵作總算抓住了插嘴機會:“是這樣的!雖然紀老盟主的致命傷是斷裂頸骨,但他後心口還有一道掌印。若是打出這掌的人在出手時灌注內力,就能將人拍暈。”
能被武林盟請來給前任盟主驗屍,這名仵作自然不是一般人。
他比一般的仵作要更懂得習武之人的殺傷手法,其中以內力打擊穴位便是其中之一。輕者能讓人失明眼盲啞言僵硬,重者能將人直擊斃命。仵作有理由懷疑,紀老盟主是先被人偷襲擊暈,隨後才被殺害。
“這隻是你的假設!”紀遠衝仵作怒目,“誰知道打出這掌的人有沒有用上內力?!”
仵作低頭不作答,還是一旁的餘飛揚接過話茬:“紀少俠還不懂嗎,重點不是內力,而是誰能打出這掌。紀老盟主經驗豐富,警惕心極高,像這種經曆豐厚的武林高手,不是親近之人,其他人很難近身,更彆說在後心口上偷襲了。”
紀遠將冷眼轉向餘飛揚:“餘大人什麼意思?是在暗指是我打傷父親嗎?難怪紀星華不顧被罵,也要邀請你過來,原來你們的情誼已經這麼深厚了。”
餘飛揚皺眉,還未來得及反駁,就聽紀星華的聲音由遠及近:“紀少俠是不是要把所有你聽不得的話都跟我扯上關係?餘大人隻不過是在實話實說,紀少俠自我代入得未免太快了。”
正在這時,有幾名青衣武林盟眾簇擁著一名老者進屋。
剛被堵得啞口無言的紀遠看見老者眼睛一亮:“武伯你來了!快告訴大家,昨晚父親去了何處?又是從什麼時候沒有回來的?”
武伯深深看了眼麵露驚喜的紀遠,推開其他人,大步走到紀星華麵前,屈膝跪下,雙手撐在地上重重磕了個頭:“求盟主主持正義,將這個無情無義殺害養父的小人抓起來,替我家老爺主持公道!”
無情無義,殺害養父。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紀遠身上,其中包括了皇甫修文。而且在彆人沒注意到的地方,皇甫修文皺眉一瞬又鬆開,衝人群外一長相普通的年輕人使了個眼神。
偽裝成小廝的暗衛一原本蠢蠢欲動,在接收到皇甫修文無聲命令後,才放下手,重新退回到原位。
原本針對武伯的殺氣收攏得不留一絲痕跡。
皇甫修文視線轉回,假裝不經意間掃了眼餘飛揚和紀星華,果不其然看見餘飛揚按住劍柄的手。
直至此刻,皇甫修文終於能確定,這一切都是紀星華的圈套。
這小子早在他們動手前,就在武伯身上動了手腳。
既然如此,皇甫修文就不能想辦法替紀遠解圍了,否則沒把紀遠救出還要搭上自己。
至尊教教主的思緒飛快轉了一圈,當即選擇袖手旁觀。
因此,人群中的武伯得以安然無恙地繼續講述:“幾天前,紀星華盟主便找上小人,說是看見紀遠少爺和皇甫教主走得很近,關係不一般。”
紀遠臉色一片慘白。
皇甫修文不動聲色,冷靜如初。
武伯:“小人自是不信,卻還是被影響了,暗自留意紀遠少爺的行跡。隻是一直沒看出什麼,小人便以為是紀星華盟主的胡說八道。昨晚正要向老爺告狀,”說到這裡,他抹了把臉,才繼續道,“老爺說是要去看看紀遠少爺。小人陪老爺進了少爺院子便在外守候,等了很久,才見老爺匆匆出來,樣子有些奇怪,而且一見到小人就說要去找紀星華盟主,還要小人先行回屋。小人回去後越想越不對,且一直等不到老爺。再次出門尋人時,卻撞上府裡大亂,有盟眾告訴小人,老爺的屍體被發現。”
“父親的屍體離紀星華住的主院不遠,卻離我的院子很遠!”紀遠叫道,“更何況你親眼看見父親從我院子裡出來,你憑什麼汙蔑我?!”
武伯刷地抬頭,狠狠瞪向他,咬牙切齒。
那通紅的眼睛看得紀遠一哽:“因為小人後來仔細想了想,總覺得從紀遠少爺院子出來時已經不是老爺本人了!小人跟了老爺幾十年,縱使昨夜月黑風大,看不清晰,但還是有種直覺!縱使那個假扮老爺的人裝的再像,在小人眼中還是會有差彆!隻恨當時小人沒想太多,也沒看太久,就這麼和那個假老爺擦肩而過了!”
“這些都是你的猜測!”紀遠尖叫,“你沒有證據!你這老匹夫全靠推測血口噴人!”
“你!”
紀星華抬起頭,製止武伯剩餘的爭辯:“其實這件事可以換個思路。”
大家正聽得津津有味呢,被他打斷還有些不爽。
隻是被紀星華掃一眼,那抗議的話又卡在喉嚨中吐不出來。
這些人這才想起,這位年輕人不管怎麼說現在還是他們名義上的盟主。
一片安靜中,紀星華衝站立不安的紀遠笑笑,溫聲道:“我記得紀少俠身邊一直有個小廝,不如請他過來說說,昨夜紀少俠在何處。”
話音未落,紀遠好不容易恢複血色的臉頰再度蒼白如雪。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