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安睜開眼的時候周圍是一片漆黑,悶熱而潮濕,他鼻尖能隱約嗅到一股臭味,隻是似乎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待得久了,連臭味都變得迷幻,分不出這味道是不是他的幻覺。
他有點難受,想起來看看這究竟是哪裡,但身上卻沒什麼力氣,頭暈乎乎的像是得了千旋百轉的後遺症,隻能老老實實的縮在原地不動彈,這會讓他好受一些。
他想他大概得緩一緩才能爬起來。
過年那會他表妹沈念念不知從什麼地方知道了金絲熊這種生物,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最後憑借著優秀的期末成績求著父母給她買了一隻。
她是寶貝極了,天天親親長親親短,奈何她爸媽看著還行,真要上手去照顧是根本做不到的,而因為開學了不得不回學校的沈念念在四處探尋無果的情況下把主意打到了宋長安身上。
前不久宋長安剛剛接到了小表妹的電話,說拜托他照顧的小金絲熊已經托人送到他家小區外,讓他過去接一下,表示等她從寄宿學校回來會親自來接她的寶貝回家並請帥氣的長安哥哥吃她最喜歡的肯德基,當然到時候到底是誰請誰還有待考量。
宋長安無奈的笑了笑就出門了。
他住的小區不允許外人隨便進來,所以他得跑到兩百米外的小區東大門口找人。
小表妹的籠子是買熊時送的小田園,所幸這金絲熊也不過一個多月體型還小,在網絡上搜索了一番養育守則的宋長安準備到家就給它換個大的收納箱,好方便照顧。
不過這時候,可以手提的小田園對於宋長安來說還挺方便,因為除了這隻即將被他照顧的正主之外,還有它的一大堆吃的用的東西,裝滿了另一個紙箱。
宋長安看了幾眼,好家夥,看這一個個罐子,吃的比他還好,不愧是掏空了他家念念小金庫的小家夥。
而他也就是在接金絲熊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
說是車禍其實也沒那麼嚴重,畢竟是在小區裡,他隻是跟某位風馳電掣的電瓶車主撞在了一起,對方出現的突然速度又快,而他身上帶著極大的“負重”,又想護著他手上脆弱的籠子,一時沒躲開,就被撞進一旁的花壇裡去了,當時不知為何失去了意識。
宋長安歎了口氣,不知道這到底算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壞。
雖然出了事故,但好歹現在他醒來了估計人沒多大事。
但是感覺了一下現在的環境,宋長安默然無語:“......”
他都從昏迷中醒來了,這麼久居然到現在都沒人把他撈出去,這年頭連電瓶車都要肇事逃逸了嗎?
不知為何,平日裡晚上一直亮著的路燈這會也沒亮,也不知道是他先攢夠力氣爬起來去找保安還是晚上巡邏的保安先發現倒在花壇裡的他。
鼻尖的臭味若隱若現,宋長安生無可戀的趴著沒動彈,又是哪位不習慣垃圾分類的老人家偷摸著把垃圾倒在花壇裡了,苦的不是花壇是他宋長安啊!
此時的宋長安還不知道,在他被撞的那條路上,大大小小的東西散落了一地,塑料籠子摔了個缺口倒在一邊,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的電瓶車主顧不得自己擦傷的膝蓋和胳膊驚慌的衝到了花壇邊,準備把那飛出去的小哥扶起來,卻看到花壇裡空空如也,連個人影都沒有。
電瓶車主:“臥槽,人呢?”
有人看見了嗎?我那麼大一個、剛剛飛進去的小哥呢?
***
“阿諾德少將,您沒事吧!”副官肖恩焦急的跟在阿諾德的身後,一臉的義憤填膺。
“沒事。”阿諾德應了聲,直直走進了懸浮車中。
身為帝國最年輕的少將,身背無數功勳的阿諾德升晉之快讓所有人都驚訝,也因此惹來了不少人的敵視,今天突然召開的會議就是某些人為了針對他給他找麻煩而弄出來的,懶得聽他們嘰嘰歪歪的阿諾德當著許多人的麵不留情麵的點出了那些人的小心思,然後直接離席了。
“先回家吧。”阿諾德靠在椅背上,麵無表情的看著窗外。
他不是喜歡忍的人,但謹遵祖父教導一直未曾如何,隻是想給他找麻煩的人都鬨到他麵前來他也不會輕易放過。
“是。”肖恩道,線條流暢的黑色懸浮車在下一秒飄起,隻給追出來的人留下一個無情的背影。
“這些人實在是太過分了!淮石星那一戰要不是少將您到的快,那幾個人哪裡還能活著站在這裡?偏偏不知好歹還想奪了您的功勞!”肖恩憋了會,還是沒憋住,上下嘴唇一碰就數落起那些人的罪過來。
少將的脾氣就是太好了,平日裡就厭煩那些彎彎繞繞的,這次又被人鬨到麵前來心情差是可想而知的,要換做是他早就爆發了,哪還能讓他們在那跳腳。
阿諾德閉著眼,聽肖恩在那絮絮叨叨,這孩子是個新人又是一根筋,還沒接觸多少軍部裡的黑暗事情,也就任由他吐槽著,隻在過火了的時候讓他點到為止。
對於自己人,他一向很寬容。
隻是他突然聽到一聲極其細小的歎息聲。
“?”
聲音的源頭很快就被阿諾德鎖定了,在懸浮車的角落,有個小紙箱,上麵貼著粉色的有著奇怪人物的膠帶,隻在側麵破了幾個口子,明目張膽的放在他的麵前,他先前竟然沒有發現。
“這是什麼?”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並不是他的東西,下車前也沒見到它,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他的車裡?
“剛才有人來過我的車了?”聯想到這個可能性,阿諾德的神情就越發的冰冷,總有人試圖挑戰他的底線,再加上此時察覺了,便有股臭味源源不斷的湧到他的鼻腔,讓他迅速黑了臉。
肖恩回頭看了眼,設置了自動駕駛程序往後來,也看到了那包裝的亂七八糟的紙箱,心頭一跳。
方才他是跟著少將進去了,自然也不知道車上會發生什麼,但他還是忍不住把一切都往壞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