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浩天開始哭了,大男人一個,鼻涕眼淚齊飛。盛宇坐在旁邊,雖然一臉不耐煩,仍然幫他遞紙巾。一邊遞,一邊埋怨:“那姓尤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偏偏你還一再往上湊!沒見比你更蠢的。”
“我也不想啊。”吳浩天哭哭啼啼講他在烏河壩鎮醫院見到尤哥的經過。
那天他還發著高燒,糊裡糊塗的。尤哥進來了,穿著醫生的白大褂,戴著口罩。人生地不熟的醫院裡,見到熟人,他心裡還挺高興的,沒說幾句話,就糊塗了,自己都不清楚,是怎麼乾上了。
但不得不說那滋味讓人銷魂蝕骨。再後來,他就辦了出院手續,跟著尤哥一起回了綿州。
尤哥讓他拉盛宇一起下水,他先也是不想的。但不乾,尤哥就晾著他,不讓親近。他那幾天真跟鬼迷心竅,一門心思撲在尤哥身上,離了片刻就覺得受不了。又覺得三人一起,也沒什麼。
畢竟尤哥有錢,又大方。他跟盛宇跟了他,隻有享福。
吳浩天沒敢說得太詳細,因為知道盛宇的秉性。那是個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耿直男,完全說開了,純粹就是找死。
所以,他隻說是尤哥逼的,他也沒辦法。
即便是這樣,盛宇也很生氣,恨不得把人揍一頓。要不是看著吳浩天快死了,他一準早就下手了。
救護車來得很快,盛宇幫忙將吳浩天弄上車。救護車剩下的空間裝不了三個人了。尤其盛夏,看著吳浩天就捂鼻子,嫌棄他身上臭。盛宇自己也有那麼一點點嫌棄,索性三個人都沒上救護車。
盛宇在彆墅的茶幾上找到了吳浩天的車鑰匙。三人一起坐上吳浩天的豪車。
去醫院的路上,盛夏突然問:“盛宇,你覺得吳浩天那小女友的死跟尤哥有沒有關係?”
她一說,盛宇就想起秦珊珊的朋友讓轉交給吳浩天的東西。他記得東西給了吳浩天,吳浩天下車時都沒拿。那東西應該就在車上了。
盛宇將車靠邊停了,開始找東西。在車門的背後找到了。還沒有打開,就被盛夏一把搶過了。
裡麵有好些相片,大多都是吳浩天和秦珊珊的合影。兩人蜜一樣的甜,有的照片後麵還寫了字,畫著大大的紅心。
除了照片,還有一個筆記本。盛夏以為裡麵肯定有硬貨,結果打開了,從頭翻到最後,統共就記了幾頁,寫著日期,姓名,和錢數。她琢磨了好一陣,都覺得它就是個賬本,記錄人情來往的。
除了這些,還有廢手機的電池和手機卡。
盛夏把自己的手機抽出來,放上袋子裡的手機卡。裡麵照片視頻文件都沒刪除。盛夏先看視頻,第一個視頻太短,好像就是秦珊珊的自拍。盛夏直接略過,看第二個。她看了很久,看完了招呼盛宇:“你看看,這視頻是不是有問題?”
盛樂也湊過去看。她有個新手機了,但還沒完全玩轉。
視頻拍攝的角度跟一般的不一樣,畫麵的清晰度也不高,還帶晃著。
盛宇把手機倒了個方向,才看清楚是兩個人正在乾事。他連忙把盛樂湊過來的小腦袋扒到一邊去。坐直了,低著頭,仔細看。
視頻上的兩個人正是吳浩天和尤哥,剛看的時候,盛宇直反胃。但忍住了。看著看著,就讓他看出不對勁來。
視頻中的兩個人換了好幾個花樣,但吳浩天始終都是被壓的那個,偏他還一副享受的樣子。尤哥在後麵,依稀閉著眼睛。奇就奇怪,他乾著乾著,身上就冒煙了,像是哪兒著了火,偏看不到火星。他那張臉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清晰的時候是張正常的臉,糊塗的時候顏色很不對勁,紅紅白白,竟像是被人揭了麵皮。
“啊!”盛夏突然叫道,“我知道了!他的臉!”
她想進門的時候看見的那一幕,尤哥捂著臉慘叫,可不就是跟視頻裡的一樣,被人揭了麵皮?拉著盛樂的出來,她還踩到一樣東西,當時慌裡慌張的,就覺得腳下踩的東西滑唧唧,看了一眼,紅紅白白,不就是一張麵皮嗎?
“你沒看錯吧?”盛宇問。
盛夏反問:“你要是不相信,那我們現在就返回去看看。那東西就丟在門口。”
盛樂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了,插嘴道:“那是我丟的。”
盛夏盛宇都轉過頭來,盯著盛樂。盛夏想到,自己沒過來之前,房間門口可不就站著盛樂一個人?
盛宇磕磕巴巴問:“你丟的?你丟了什麼?”
“臉皮啊。”盛樂回答,“他的臉皮上次被符火燒傷了,他吸取元陽就是為了療傷,還沒好全,被我撕下來了。”
明明很恐怖的事情被盛樂輕描淡寫說出,盛宇盛夏都有種荒謬感。
盛夏看著盛樂,問的是盛宇:“你還返回去看嗎?”
盛宇搖了搖頭。那東西他永遠都不想看見。
繼續看視頻。盛宇跟盛夏不一樣,他這次看得就是第一個視頻,時間很短,隻有二分多鐘。秦珊珊開了自拍,正對著手機做嘟嘴萌狀,做著做著,手機就偏了。秦珊珊轉過頭,喊了一聲:“誰呀?”
然後她的背影離開了,視頻裡發出一聲悶響,像是什麼東西倒在地上,連手機都晃了晃。安靜了片刻,一隻手突然出現在視頻中,隻短暫的幾秒。視頻就沒了。
盛宇皺著眉頭,將視頻再播放了一遍後,停格在出現手的那一刻,看著看著,他指著視頻中的手叫道:“尤哥的手!”
盛夏也把視頻看了兩邊,定格在手的畫麵。問:“你確定嗎?”
盛宇確定,當初在烏河壩鎮,他們的車出了問題,攔下尤哥的車。尤哥戴著墨鏡,手搭在車門上,骨節分明的食指戴著戒指,還塗了指甲油。他當時就覺得這貨娘裡娘氣。現在一對比,可不就是同樣的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