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2 / 2)

“你啊,離了宮才多久,就這般不知天高地厚了。陛下堂堂九五之尊,厲明淵和許清怎麼配去比?厲明淵這是為了許清麼?我看更是為了他自己吧!今日這話我就當沒聽到,之後可不許再說了,否則連我都保不住你。”

——可是,許清善武又心狠,才能將厲大人拿捏住啊!夫人您手裡除了陛下的一句甜言蜜語,不是一無所有?萬一陛下未能履約……

貼身丫鬟張了張嘴,口角到底沒有那麼伶俐,便隻能悻悻地沉默。

……

兩個月後,眾人終於抵達了邊關的汐月城。

邊關風土人情與京城大不相同,因為氣候乾燥,且風沙較為猛烈,街道兩邊不見木頭製造的房子,多是用泥沙砌成的平房。

道路上少見穿著長袍與襦裙的男女,男子多是光著膀子,露出黝黑精壯的上身,女子則是穿著繡花的皮衣,露出一張曬成健康小麥色的臉。

風塵仆仆的侍衛隊一露麵,就吸引了城中居民的注意力,不過大多隻看了一眼,就彆過頭去。

“哦,知府又要換人了啊。”

“我前兩天才看到知府府上的馬車,他人不是沒死嗎,怎麼就換人了?”

“也不知道這新知府能活多久。”

“要我說,皇帝可真愛折騰,也沒見做什麼好事。倒不如把城還給單於,你看單於為了咱們又做了多少。”

“噓……彆被新知府聽到了,那邊的人就愛玩陰謀詭計,指不定要悄悄把你毒殺掉。”

在邊關,大衍的實力被削弱到了極致,且汐月城中被草原聯盟勢力滲透嚴重,知府無法凝聚起絲毫民心。

有些侍衛聽到了居民的議論,想要發火,卻被侍衛長給嚴厲製止住。

“這裡的地盤不隻是我們大衍的,你們要是做了出頭的椽子,我可護不了你們。”

等到了知府府後,老知府倒是熱情地款待了眾人,還單獨將厲明淵拉出來商量。

“有你上任,我也就可以安心還鄉了。三日後,我給你設宴接洗風塵,屆時無論單於提出什麼要求,你都不要拒絕。匈奴性格野蠻又驍勇善戰,如今咱們大衍新帝剛剛繼位,朝堂動蕩得厲害,匈奴未必不會抓住機會收複汐月城……就算你帶來這麼些兵力,也防不住啊。”

厲明淵自是知曉現在邊關形勢危機,李天野是存心想將他當做棋子來用,但誰讓這是他能夠抓住的最好機會?

高風險,就意味著高回報,他相信憑借自己三寸不爛之舌,就算不能擊退匈奴,也能夠拉扯一段功夫。

三日後酒宴如期舉辦。

是夜,知府府上燈火輝煌,城中的大衍官員同坐一排,草原的各部落長又坐另一派,而首座則擺了三個位子,分彆是屬於老知府、厲明淵和單於的,兩邊可謂是涇渭分明。

美豔的胡女穿著露腰舞裙,跳著奔放熱烈的舞蹈,令宴會的氣溫逐漸升高。

“來,單於,這是我們從京城帶回來的佳釀,還請品嘗。”厲明淵露出清正友好的笑容,去給單於倒酒。

單於仔細打量過他後,笑道:“你跟之前那些人,不太一樣,似乎並不怕我。不錯,不錯,我就喜歡有膽識的男兒!不過你們中原的酒太淡了,我們草原上的小孩子都不喝。我難得覺得你順眼,就讓你嘗嘗我們大草原上的酒!”

單於取出一壺烈酒,張口就讓厲明淵喝光,否則就是不給麵子。

厲明淵光是聞著那濃烈的酒氣就覺得嗆鼻,他其實並不好酒,喝酒上頭容易誤事,奈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便隻能忍著喉嚨與胃部的不適,喝了幾大口。

“成了成了,要是喝成一坨爛泥,也沒意思。”

單於頗有些惡意地咧嘴一笑,重新搶回酒壺,也不介意厲明淵剛才喝過,咕嘟咕嘟便將剩下的一大半喝了個精光,然後打了個響亮的酒嗝。

酒過三巡後,單於便將粗壯的胳膊搭在厲明淵肩膀上,一副你好我好哥倆好的模樣。

“我聽說,你有個貌美如花的夫人,是皇上賜來的,不如今夜就讓我來享用享用?”

厲明淵再也維持不住笑容,哪怕他不喜歡柳霜霜,也斷然不會將對方隨意獻給其他人,單於說的話,無論是對他,還是對柳霜霜,亦或是皇帝,都是一種侮辱。

“內子姿色平平,否則早已成了宮中妃嬪,何苦跟我?閣下酒量過人,我實在佩服,要不咱們還是一塊去吹吹冷風,否則明早怕不是要頭疼。”

單於將蒲扇大的巴掌落在厲明淵後脖頸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捏斷這細長的脖子。

“小弟你倒是個正經人,可是光正經還不夠,最重要的是得識時務。既然如你所言,夫人這般普通,那你還是留著吧。”

厲明淵剛要鬆口氣,但等單於將下一句話說完後,又忍不住捏起拳頭,額角青筋暴起,竟是極其憤怒,難以遏製。

“聽說你的小爹才是真的國色天香,你與他一直在馬車上搞名堂,要不讓老哥我見識見識?”

“你——”厲明淵將五指掐成爪狀,已經有了直取單於性命的想法。

正在此時,一句輕飄飄的話從偏房裡傳出。

“行啊,這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們搞出來的名堂。”

單於猛地一回頭,就見許清穿著一襲白衣翩然登場。

跟單於從前寵幸過的所有女子都不同,許清有著他前所未見的雪白肌膚,氣質更是如同雪山上萬載不化的寒冰,聖潔空靈,幾近無情,像是中原神話裡描述的仙人。

但正是如此,才更能激起人的暴虐。

原本單於隻是想要折辱一下厲明淵,才會這麼說,事實上卻對男子毫無興趣。

男人,又硬又臭,身上毛發還多,倒不如跟自己的坐騎睡,還能培養默契。

可是許清卻讓他產生了驚豔的感覺。

這麼一個桀驁的玉人,滋味定是比女子還要美妙!

“你過來,讓我……”

“歘!”

單於話音未落,喉嚨便是一涼,緊接著視線一陣偏轉,最後砸落在地。

奇怪,他怎麼飛起來了?

單於腦子混沌無比,過往的一切如同走馬燈般閃過,明明隻是一瞬間,卻好像過了一輩子。

直到他看到自己沒有了腦袋的脖子正在“滋滋”噴血,他才意識到。

原來……自己已經死了。

“淵兒,為父似乎從未教導過你,沒有什麼是‘殺’不能解決的。如果殺一個不夠,那就殺一雙;殺一雙不夠,那就殺一百……麵對敵人,得像秋風掃落葉一般無情,記住了麼?”

剛飲完烈酒,厲明淵的思想還沉浸在許清受辱的憤怒中,根本沒有意識到單於已經死了。

不過在許清的目光掃向他時,他還是下意識點了點頭。

“真乖,好好看,好好學……還有,不要亂喝彆人遞過來的東西,臟。”

許清含著柔和的淺笑,湊到厲明淵身邊,替他撫去麵上沾染著的血水,並用食指輕輕摩挲了一下他的嘴唇。

這動作,並不像是一位長輩對待晚輩,而是親密的情人在做親密小動作。

但在厲明淵產生這樣的意識之前,許清就提劍殺向了那批叫囂著要為單於複仇的部落長。

劍出寒光,鮮血飛揚。

在人群之中,許清仿若化身一位殺神,腳踏舞蹈,輕靈地斬下一顆顆人頭。

那身如月般皎潔的白衣,也染上了絲絲血花,美不勝收。

厲明淵癡迷地注視著這一幕,不知是烈酒上頭,還是小鹿亂撞,隻想要與許清一同沐浴鮮血。

殺——殺——殺!

然後,把這天下,都捧到自己的小爹麵前,一儘……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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