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秦楚恍惚地說,“我有時候會產生中錯覺,大概是我在軍帳中待久了。”
人生三大錯覺:士兵現在就能上陣、糧草夠我再吃幾天……以及彆人對我有意思。
係統聞弦音而知雅意,立刻寬慰道:“不要難過。等你回了雒陽,馬上就有一群不長眼的上門提親了。”
秦楚:“……”火上來了。
她還想說什麼,忽然瞥見營簾無端晃了一晃。秦楚立刻警覺地摸向佩劍,才聽到外麵傳來一聲:
“主公?”
是馬超的聲音。
她按在劍上的手慢慢收了回去,輕咳一聲,揚起聲音:“進來吧。”
馬超走進了,乾脆利落地一抱拳,張口便道:
“信使已扣起來了。我問了他,果然半個月前已有同僚出發,把信送去了彆處,涼州董卓、並州丁原都在其中。他是另外被吩咐了出發的。”
這話在他嘴裡不知滾過了幾遍,一大串背下來,居然一點停頓都沒有。
她立刻把發散的思緒收回來。
果然如郭嘉所說,何進喚她入京前也猶豫了一陣,等到彆處的密信都送出去後才下定決心,具體原因不明。
“辛苦你了,”秦楚微微頷首,“我軍既已到了目的地,也算安全了,你最近就彆跟在我身後‘保衛’了——看著點信使就行。”
馬超聞言抬起頭,看了眼她。
這少年半個月前還糾結著輩分問題,習慣對秦楚以“你”相稱,可是軍隊一出發,便想也不想地跟上來,先斬後奏地混入其中,如今眼也不眨便改了口叫主公,實在有些太“能屈能伸”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馬騰在武威好歹也是個將軍,自己有爹不跟,非得跟著她行軍受累不可。
然而十五歲的將士不是沒有,但這年齡的確還不夠衝鋒陷陣,頂了天也就近身護衛了。更何況這位小將士的爹還遠在西涼等著造反……老天啊,他要是知道兒子跟著官軍跑到雒陽,可不得氣得和蔡邕一起掐人中了?
她這一想,眼神立刻慈愛了起來,生怕他跑了這些天,馬騰“衝冠一怒為犬子”,又給自己找麻煩:
“孟起啊,這些天你也辛苦了。過幾日我會派人送信給昭姬她們,你……”
馬超當即打斷了她的話:“我不回去。”
秦楚笑容一僵:“……”
這刺頭跟沒看見似的,居然還不痛不癢地紮了她一下:
“我既然叫了您主公,當然要與您共進退。您放心,我必不會輕易脫離隊伍的。”
他還特意在“您”上加了重音,語氣愈說急,好像秦楚不是讓他回家團圓,而是拿了斧頭要把他“理想的森林”砍光伐儘似的。
秦楚簡直懷疑馬超這幾天都悶頭不說話,就是在心裡把這幾句陰陽怪氣的反駁精雕細琢,預備炸她個啞口無言。
她確實無話可說了。
係統真是生怕她不夠心煩,忽然還跑過來澆了一把油:“咦?你八歲時不也和長公主這麼個語氣嗎?”
秦楚在意識裡將這破機器提溜起來,表情陰暗,猙獰地威脅道:
“你這兩天自己去找點情商課學習一下,再多嘴就把你網線拔了。”
係統敢怒不敢言,連“我不是靠網線工作的”都不敢說了,趕緊四仰八叉地癱在地上,躺成了一直沒有夢想的肥倉鼠。
肥倉鼠眼睛一閉開始裝死,耳朵還緊張地動了兩下,關注著周遭動向。
隻聽馬超又道:
“孟起回武威也能上陣殺敵,可認定的主公卻隻有一個。
我寧願做侍衛、看守營帳,永遠跟隨在她身後,做永遠射不下獵鷹的人,也不想在遙遠的西北,對著空曠的原野漫無止境地思念她。”
癱成鼠餅的係統立刻坐起身,和玩家的寒毛極其一致地立在原地。
秦楚身上的雞皮疙瘩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馬超說完以後,還在此起彼伏地跳著踢踏舞,她這下是體會到賈詡藏在羽扇後的牙酸了——這是個什麼事啊!
馬超祖母是羌人,自小長在涼州草原上,說起話來偶爾帶了些異族的腔調,倒也不算稀罕,然而這意思翻來覆去地看,都隻能用“怪異”二字形容。
秦楚真的要頭疼了。近來軍務政事繁忙,剛得了半條好消息又被打斷,此時難得有心偷個閒,猛一回頭,卻被手下幾人的言行舉止驚了個倒仰,不知他們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她歎了口氣,左手支在桌案上,苦不堪言地捂住了額頭,無力地對馬超擺了擺右手: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阿楚:我是真不太懂你們。
(恭喜馬騰蔡邕組成“被偷子女急得掐人中”聯盟!)
作者真的很不服輸,又換了個封麵,這次真的躺平了,不改了!(可能會打臉,但是我先放狠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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