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好了,停手吧。”
所謂擒賊先擒王,既然首領和狗頭軍師都已經解決了,剩下那些士兵的自然也不在話下。
她將董卓李儒扔給阿湘處理,自己則把雙劍一扔,信手抬袖擦了擦臉上血汙,才不緊不慢地走到皇帝身邊,低聲問:
“陛下,還好嗎?”
“朕無妨。”劉辯對著她慘然一笑,又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了指跪成幾排、麵色呆滯的公卿,微微拔高了音量,“諸……諸位請起吧。”
漢臣不跪反賊。
盧植王允等人連忙爬起身,也不管雙腿跪得發麻,咬牙拜道:“陛下!”
劉辯點頭垂眸,才發現地上染著漢臣苦淚的莞席,此時已沾滿敵將鮮血,心中一顫,不由看了眼秦楚。
另一頭阿湘也已把董卓李儒五花大綁起來,秦楚一瞥,發現君臣兩人一胖一瘦,腰腹的傷口滲出滿江紅,好巧不巧地軸對稱起來,竟然頗具現代數學的美感。
她又差點被自己逗樂了。
董卓不知道她心中所想,還好聲好氣地和她打商量:“亭主,同在西涼領兵,何必如此!我許你金銀財帛、名駒美…美男,讓你取代何進當大將軍,你放我一馬,好不好?”
李儒作為謀士,待遇明顯比主子差了不少,阿湘怕他多嘴找麻煩,索性找了塊破布將他嘴塞上了,沒想都到這樣了他也不消停,聽了董卓這番回旋,居然也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讓我放你一馬?”秦楚眨了眨眼,蹲下來與董卓對視,看著他瞪眼紅臉的吃力模樣,又感受到身後一乾朝臣的目光,不由露齒一笑。
董卓見她如此,還以為有戲,心中一喜,正準備加些籌碼,卻見秦楚對著身旁謀士伸出了手。
舞陽亭主心黑手狠,手一翻便抽出李儒嘴裡那塊破布,就著原樣,頗為缺德地往董卓嘴裡一塞,眼睛一彎就露出兩顆虎牙:
“想得美。”
董卓:“……”
專行獨斷的董太師這輩子沒遇到這種路子的對手,吃了一嘴屬下的口水,眉眼口鼻向四麵八方抽了抽,臉頓時比德陽殿外的槐樹都綠。他心中暗罵:“唯女子小人難養!混賬婆娘!”
隻可惜太師嘴巴被塞了個嚴實,現在就算想罵人,也是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他於是眼睜睜地看著秦楚轉過身,帶著親衛走到龍榻前,對著劉辯招了招手。
“陛下。”
劉辯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目光轉向了局促的陳留王,短暫地在他身上停留了一陣,又去看那幾排的朝臣。
那些人裡有忠有佞,更多的是被時代推卷著上前的普通人,總歸是比他反應快的,聽到秦楚開口便稀裡嘩啦跪了一地,劉辯低頭時,隻能看見他們黑壓壓的巾幘。
阿湘與其餘西涼士兵也“撲通”跪了下來,方才還煙塵鬥亂的德陽殿頓時又空曠起來,外麵飛鳥長啼一聲掠過,世界又歸於沉寂。
秦楚一垂眼,神色便無喜無悲如世外過客,手中動作未曾停下。
她轉過身,不緊不慢地從士兵手中托盤上取下冠冕,烏赤的十二旒白玉冠冕在劉辯眼中沉重如千鈞,在舞陽亭主手中卻輕如鴻毛。
不過為帝加冕。
劉辯微微抬眼,那頂象征著“九五之尊”的無上冠冕便落於頭頂。秦楚微微頷首,示意他自己係上絲帶,繼而後退一步,一撩衣擺跪了下來。
“陛下千秋萬歲——”
“千秋萬歲——”
“千秋萬歲——”
少帝木然地站在龍榻前,恍惚間又看到屍首分離的何進、悲切哀慟的宦官……夜裡向著城門疾馳的西涼兵馬、董卓的鴆酒與秦楚托著冠冕的手,最終歸於四月某日,他親筆寄出的那封密詔:
——傳,舞陽亭主伏楚,即刻歸京。
殘餘的鴆毒還在喉中作亂,劉辯看著眾臣跪拜複起,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我們這個是“奉天子以令不臣”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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