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輕薄(2 / 2)

“阿秀,你且退下。”陸蒔終是無奈,出口喚退阿秀,亦想知曉楚染想做什麼。

阿秀為難,不忍忤逆陸蒔,退下前與楚染道:“公主且推慢些,莫要嚇到陸相。”

楚染鄙棄,這麼大的人還會受到驚嚇?她不耐地擺擺手示意阿秀離開:“我曉得了。”

阿秀一退下後,陸蒔就不自覺捏著自己的袖口,心中略有不安。她不安的來源於對黑暗的恐懼,以及楚染不明的意圖。

春日裡的景色很好,莊子裡比外麵多了幾分綠意,藤蔓爬上牆頭,綠意盎然。

楚染推著陸蒔走了一段路後就停了下來,她走到陸蒔麵前,凝視她淡漠的神色:“陸相,你要如何才能退婚?”

“臣為何要退婚,倘若臣真的成為廢人,不拉著殿下,餘生孤獨一人,十年時光豈不白費了。”陸蒔淡笑,順著楚染的方位去看,眨了眨眼,依舊無神。

方才楚染還覺得她很美,側顏令人沉醉,迷離的視線還未曾收回就聽到這句話,心裡罵了一句:蛇蠍美人。

她道:“丞相若真的廢了,陛下也會主動退婚的。”

陸蒔不以為然,淡漠的神色上染了淺淺諷刺的笑意:“那可未必,選擇廢人做公主的伴侶比其他人更讓陛下安心,太子失去這樣的靠山,正合他意。”

皇帝忌憚的就是太子的靠山,他已有長平侯,再來一重臣,皇帝勢必要急著去削掉長平侯的兵權。

“陸相之意,你若廢了,於我更是一件好事?可你若廢了,會保住相位嗎?我是不會嫁一無權之人。”楚染道。她正大光明地說出自己要利用陸蒔,就等陸蒔的回應。

陸蒔淡笑,楚染比前世更為灑脫了些,也更聰慧了些,前世裡與她保持距離,心中縱對她不滿也絕不會說出來。現在竟會直接說了,試探她的心意。

“臣也想退婚,奈何陛下不會應準,你若讓陛下答應,我便順遂殿下心意。”

陸蒔鬆口太快,讓楚染不大相信,凝視她:“陸相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臣已廢了,陛下愛惜自己名聲,若讓殿下退婚就被世人指責,在名聲與殿下的幸福中,你覺得陛下會選擇哪個?”陸蒔神色緩和,就像說著笑話一般,屏息去聽著楚染那廂的動靜。

楚染握拳,諷刺道:“我好似知曉陸相纏著我的原因是什麼了。”

“哦?是什麼?”陸蒔露出好奇的神色。

楚染道:“是因為陸相喜歡羞辱旁人,誰會喜歡有這種特殊癖好的人。”陸蒔腿腳若真無法恢複,皇帝雖惋惜,心中更多是慶幸,慶幸太子失去丞相的輔助,哪裡會肯同意退婚。

拿她與皇帝的名聲作比較,皇帝肯定選擇自己的名聲,□□裸地羞辱她。

陸蒔笑了,笑意深厚,與她平日裡的清冷不同,“這個旁人大約隻有新平公主您。”

楚染惱恨地剜了她一眼,轉身就走,腳猜到枯枝上,咯吱響了一聲,恰好提醒陸蒔她的離去。陸蒔笑道:“殿下說好送臣回去的,怎地又變卦了。”

說完哪裡有人回她,遠遠跟著的阿秀看到氣呼呼的楚染,當即明白過來。

陸相將新平公主又氣走了,這般長此以往,陸相定要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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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王幾乎是和太子同時到達的,蕭明幾人幾乎是喜極而泣,毫無規矩地抱著太子轉了幾圈。太子奔波幾日,臉色愈發蒼白,接連咳嗽幾聲,拍了拍蕭明的肩膀:“這幾日辛苦你了。”

太子的臉色更差了下些,他忙扶著他進去,將近況說與他聽。

接連說到幾句陸相,太子頷首道:“這些事不必外傳,就當是孤吩咐下去的,另外不可泄露陸相養病的去處。”

蕭明稱是。

太子回來後,恒王幾乎是跑了一趟空,他本就屈於太子之下,處處不可插手,鬱悶地待了幾日,又轉去盯著河道衙門查決堤一事。

賑災一事安定後,太子擺脫身後跟著的尾巴,帶著蕭明去拜訪陸蒔。

誰知到了門外,卻被拒絕,門人道:“陸相身子不好,無暇見貴客。”

太子略有失望,纖細的身子在門外添了幾分淒楚,眾人隻當他落水後身體愈發差了,蕭明安慰道:“陸相出行都是輪椅,怕是不願見人。”

門外清幽,多幾分隱士之感。

太子並未離開,反與門人道:“那我可能見一見新平公主,數日前她來此探望陸相,還未回郢都。”

門人依舊拒絕:“公主不在此,亦未曾來過。”

太子心中多有疑惑,陸相心中還曾提及阿姐在此養傷,今日怎地就說沒有來。但他前幾日收到阿姐的親筆信,道她平安,想來是陸相不願泄露阿姐行蹤,他笑道:“那打擾了。”

一行人並未有過多糾纏,門外站了片刻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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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蒔在廊簷下品茶,靜靜聽著樹枝上嘰喳鳥語,覺得楚染的行為有些像這些鳥,話更像鳥語,還是十五歲的楚染更為可愛些,灑脫不羈。

耳畔突現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她略有些吃驚,又聞阿秀的驚訝聲:“殿下,您要做什麼?”

隨即耳畔多了一陣風,手中的茶盞被撫落,手腕處一陣疼痛,有人捉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拉了起來。

“陸蒔,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放我走,太子過來你卻說我不在,當真是囚禁不成。”

楚染已被逼到瘋狂的地步,平日裡的話語侮辱就罷了,這次牽扯到她的痛腳,她便忍無可忍了。

陸蒔眼盲,被她這麼生生拽起,往前撲了撲,幾乎與楚染貼著身子,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藥草香。這種香氣是她故意讓人在楚染房內熏的,楚染遇到她時不會出聲,時而偷窺她,她便使了此計。

她不安地眼睫顫了顫,努力拽回自己的手,瑩白的臉色添了幾分粉紅,低聲道:“殿下放手。”

阿秀在旁急得跺腳,楚染忽從自己袖中掏出匕首,冷笑道:“陸相,可怕了?你將我逼到懸崖上,我便拉著你一道去跳。”

陸蒔看不見她的匕首,聽到這句外強內乾的話,反一笑置之:“你我若一道死了,你阿弟怎辦?”

楚染被她刺激到痛處,怒到將匕首擱置在她的修長的玉頸上,咬牙威脅道:“留著你對我阿弟也無用。”

陸蒔眉梢微蹙,轉首時,唇角擦過細膩溫軟的肌膚,她不知碰到楚染哪裡,恍然後退。

楚染也是一怔,陸蒔這時竟還輕薄她?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