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在橫濱帝國中學的訓練基地裡,曾流傳著關於“智上首席考核通行證”的傳說。
無論是多麼菜雞的隊員,行動考核時隻要與A組的智上芽衣組隊,必定能被帶過關。
隻不過,相對應的,被帶的同窗們在下考場後,多多少少都有些奇怪的後遺症。
比如說——
一位F組的吊車尾手腳發軟的爬出訓練倉,然後在眾人“啊要來了”的目光中,將防護頭盔往地上狠狠一摔,然後原地抱頭,扯著嗓子開始——哭,
“百戰沙場碎鐵衣,智上首席不是人……黃沙百戰穿金甲,智上首席不是人,嗚呼,安得合格千萬次,安能辨芽衣首席她不做人啊!嚶嚶嚶……”
彆說,這哭得還挺有文化韻律的。
比上次那個出來就跳街舞的有新意!很有精神!
周遭圍觀的考生們紛紛鼓掌發出了熱烈的讚美聲,氣氛堪比過年。
那句話怎麼說的?
人的喜樂不相通,他們隻會看熱鬨。
被圍在中間淚泣的F組吊車尾內心愈加悲痛,並決定出考場第一件事,就是將智上首席推薦給剛入學的弟弟。
嗬嗬,所謂獨苦苦不如眾苦苦嘛。
嗬嗬,嗬嗬嗬。
同樣被忽悠來的F組倒黴蛋邊哭邊陰笑,陰風陣陣的,看上去像壞掉的笨蛋。
“啊,看起來這次是夏國那邊的模擬戰場呢,傳聞級彆的SSS級難度,真慘。”
酒井大壯拎著毛巾走進休息區,將水瓶拋給某個始作俑者,“所以呢,你這次又乾了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
芽衣接住水擰開就往嘴裡灌,中間還不忘停下來回複幾句,
“因為不小心解鎖了傳聞級彆的關係,愛麗絲也沒有那個神秘之地的資料攻略,我就跟他商量了一下,把他綁在了城牆上,讓他現場速背發現的《戰場詩歌一百首》幫我疊buff。”
“彆說,效果很不錯,提前五分鐘就結束了考核哦!”
銀發少女說完還衝著自家好友豎起大拇指,笑出一口白牙。
酒井大壯的嘴角一抽,忍不住重複了一句:“等等,你把他綁在了哪裡?”
“城牆上啊,就是攻城最高的那一塊位置。”
害怕好友沒聽懂,芽衣還現場比劃了一下,
“呀,那裡雖然看著很危險,但其實全程不需要動,隻要蹲著背詩歌就行,很輕鬆啦,F組的隊員都感動壞了哈哈哈哈。”
……你確定他那是感動而不是嚇尿的淚水?
酒井大壯看著爽朗大笑的銀發少女,止言又欲,欲言又止,最後半天憋出一句,
“做個人吧,芽衣。”
“人不做人,小心某天,真就當不成人了。”
——小心某天,當不成人
……
…………
回憶逐漸淡去,唯獨大壯的那句“小心當不成人”單曲循環似的,一遍遍清晰的在智上芽衣的耳邊播放,這讓還身處數據空間的少女,忍不住笑出了聲。
下一刻,一隻貓爪“啪嘰”一聲,摁在了她的額頭上。
智上芽衣轉過頭,對上了一雙瞪圓了的貓瞳。
“你被嚇傻了?還是打擊太大腦子不正常了?”
銀發少女搖了搖頭,波瀾不驚地搖了搖頭:“我沒事,隻不過突然想到了一句很經典的話。”
中原中也看著芽衣,謹慎地問道:“什麼話?”
“唔……”
芽衣仰著頭想了一會兒,抬手握住額頭上的貓爪表情鄭重的說道:“平時不當人,最後都做不成人。”
“中也,看來古人真的誠不欺我啊。”
早就連人都不是的重力使:“……”
行吧,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是沒多大問題了。
中也貓抽回被趁機捏了兩下的肉墊,喵臉冷漠,不想說話。
智上芽衣輕輕笑了下,她垂眼看去,麵前中年男人抱著嬰兒流淚的畫麵已經散去,但這扇門內的影像並未結束。
螢藍色的光點漂浮,彙成一條長長的數據台階,台階螺旋著向上延伸,一直到空間的最高處。
銀發少女一眼就明白了過來:“看起來,亂步醬還準備了更大的秘密等著我們。”
芽衣抬腳踏上台階。
階梯看上去很漫長,但真的走了上去,就會發現,比想象中的更輕鬆。
也是,畢竟是亂步醬設計的嘛。
少女漫不經心的想著,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初次見麵,她卻發現自己似乎對那位任性又懂事的亂步大人,有種說不出的熟稔感。
長靴的鞋跟磕在階梯上,發出清脆的回響。
蹲坐在肩頭的中也貓瞥了眼芽衣從容得過分側臉,煩躁地甩了甩尾巴,突兀的開口,
“你在想什麼?”
“在想亂步,”芽衣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橘色幼貓的甩動的尾巴一僵,猛得看向少女。
專注爬梯的芽衣沒有注意到中也貓的反常表現,繼續說道,
“總覺得,如果媽媽當初真的懷孕的話,說不定我會有個像亂步一樣的弟弟。”
……哦,那你爸媽搞不好會提前進入禿頭期。
中也貓的尾巴重新小幅度擺起來,無意間拂過少女的後頸,像條柔軟的毛絨短圍巾一樣,輕輕搭在芽衣的脖子上。
中原中也回神說道:“不對,誰問你這個!”
“恩?那中也想問什麼?”智上芽衣疑惑地看了眼貓貓。
然後她瞧見,自家貓貓又皺起眉,露出了熟悉地萌凶萌凶的表情。
中也他知道自己思索的時候,會這麼可愛嗎?
銀發少女的嘴角忍不住勾起,壞心眼的決定不告訴自家過於穩重的貓先生,可愛濃度超標這點。
中原中也原本想要直說,但當他看到芽衣眼中柔和的笑意時,又突然覺得,那些話沒有問出口的意義了。
“算了,沒什麼。”
橘色幼貓動了動胡須,閉上了嘴。
芽衣奇怪地瞅著話說一半的貓先生,突然覺得有點手癢,想去戳戳那顆嚴肅的貓貓頭。
但很快,出現在階梯儘頭的東西,讓少女逃過了被自家貓先生踩臉的下場。
——那是一棵龐大而瑰麗的光樹。
它紮根在數據的銀河中,粗壯地枝椏如盛開的巨傘層層疊疊,一直伸展到天穹的頂端,螢藍色的光點從它的主乾逸出,很顯然,它與引導少女來此的光點如出一轍。
有兩個身影,站在樹下。
一個是芽衣熟悉的小亂步,而另一個——
身材高挑的棕發青年轉過身,露出一張清俊的麵孔,他看著微笑的看著芽衣,鳶色的雙眸在光樹的映照下透著琥珀一樣的光澤,
“初次見麵,芽衣小姐,我的名字是亞伯。”
……
…………
亞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