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情況,有點棘手啊。”智上芽衣憂愁地歎了口氣。
“嗷?”怎麼,才開頭就唉聲歎氣,這可不像你啊。
赭色大貓頗為意外的看了眼銀發少女。
這可是智上芽衣啊!
那個能夠一本正經的說出“隻要意識無所畏懼,身體自然所向無敵”,這種無視基礎細胞與身體極限論斷的冷靜熱血笨蛋啊!
她竟然也會有感到棘手的時候?
真難得,難道天要下紅雨了?
中原中也沒忍住分神瞟了眼窗外的夜空。
某個冷靜的熱血笨蛋幽幽開口:“中也,我感覺到了哦,你是不是在想什麼很失禮的事。”
咳。
中也貓咳嗽了一下,生硬的轉移了話題:“喵嗷。”
所以你在擔心什麼?
中原中也伸出貓爪,爪子拍了下最後一頁的手繪地圖。
這本日記給出的線索足夠明顯了,接下來我們隻需要到這個、恩,海鷗學園,把沢田綱吉帶回來就行了,很簡單不是嗎?
倒是關於沢田奈奈的病情,看上去有點麻煩。
“不,中也,沢田媽媽的事可以先放在一邊,重要的是這個。”
智上芽衣將日記嘩啦翻到倒數第二頁,指著最後幾行字,表情凝重無比,
“你看……上、上麵提到中學部奇·怪的鏡子,還要半·夜去敲三下!半夜!”
銀發少女說道後麵,像是生怕赭色貓貓不理解一樣,又特地強調了一遍。
“喵?”所以呢?
中原中也疑惑的抬頭。
一人一貓靜靜的對視半響,可無論芽衣如何以眼神示意,後者依舊無法與少女對上腦回路。
智上芽衣無法,隻能湊過頭去,嘴唇靠近大貓豎起的尖耳,害怕驚擾到某些存在一般,特意用氣音小小聲的說道,
“所以說,那個海鷗學院,有、有鬼啊!”
中原中也:“……”
認真的?你一個橫濱的意識體居然還怕鬼?
銀發少女注意到,自家貓先生又露出了那種熟悉的,看笨蛋的眼神。
“中也!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那可是鬼啊!”
“是那種飄來飄去,沒有實體,攻擊不到,就連智能生命體也無法解構出它們思維模式的鬼啊!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可怕的存在嗎!”
智上芽衣不滿地大聲嚷嚷。
“喵。”
不,我隻覺得你拿台燈當打光器,對著自己的下巴做鬼臉的行為更讓人感到害怕。
赭色大貓冷漠臉,他伸爪將畫了地圖的那頁日記扯下,用異能力塞進芽衣的口袋裡。
而後貓尾一甩,繩子似的在少女的手腕處纏一圈,拖著人往外樓下走。
“喵嗷。”
走了,正好趁著天黑,我們跑一趟那個什麼海鷗學園,先把沢田綱吉帶出來再說。
“等等等等等一下!”
智上芽衣掙紮地單手抱住手邊的床腿柱,撥浪鼓似的瘋狂搖頭,
“中也,先、先讓我做下心理準備,我還沒做好麵對幽靈的心理準備!”
“喵嗷!”都說了沒有幽靈了!
中原中也貓無奈地回頭,開始上爪扒拉少女抓著床柱子的手,“喵。”
放心吧,就算有幽靈,我也會用重力把全部它們壓碎的。
“真的?”智上芽衣懷疑地看向大貓。
“嗷。”
中原中也先生嚴肅貓貓臉點頭,月光照在他那張酷似老虎的帥氣麵龐上,一瞬間整隻貓充滿了可靠的安全感。
可惜中原貓貓麵對的,是眼睛前架了八百度濾鏡的智上芽衣。
所以安全感沒有看出來,銀發少女隻看到了一隻可可愛愛的柔弱小貓咪。
芽衣注視著中也貓片刻,默默地加大了抱柱子的力道,
“那個中也啊,要不我們還是等天亮了再去吧,正好還能趁著這個時間讓獅子大叔收集一下關於海鷗學園的情報,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為了不大半夜去學園遇鬼,智上芽衣可謂是引經據典,苦口婆心,連傳說中的《孫X兵法》都搬出來了。
這麼說起來,似乎有點道理。
中原中也尾巴的力道微鬆,顯出被說服的跡象。
有戲!
察覺到機會的智上芽衣兩眼一亮,繼續下砝碼,
“而且你看,熬夜傷身啊。中也你好不容易擺脫了斑禿,不補充睡眠的話,很容易又禿頂哦!”
又禿頂哦!
禿頂哦!
禿哦!
……
銀發少女的話仿佛錄音機似的,在某隻赭色大貓的耳邊繞梁三尺,惡魔回響。
不堪回首的某段記憶,再次海嘯般湧上心頭。
本來都要被說服的中原中也,吧唧一聲,不小心把腳下的地板踩出了個洞。
“?!”
智上芽衣一驚,跟被掐住了後頸肉的貓咪一般,當即消聲。
中原中也緩緩轉過頭,微笑地望著少女,半張臉都沉在陰影裡,
“喵?”可以動身了嗎?
“……走!”
芽衣識相地放開手,表情悲壯宛如上戰場。
不過在出發以前,他們還需要把一些小尾巴解決掉。
比如說——
“放我下來。”
一樓客廳,某個尾隨而來的黑發男孩揣著手,冷著小臉對下樓的一人一貓說道。
那下命令般理所當然的語氣,一點也看不出,他才是踩中陷阱,被整個兜進網裡,陀螺似的掛在天花板上滴溜溜轉的那個。
彆說,看著還怪可愛的。
但兩個設置陷阱的罪魁禍首可相當清楚,網裡裝的這個,可不是普通可愛的幼崽。
那是還沒長大的凶獸,一不小心可是會被咬斷咽喉的。
智上芽衣雙臂環胸,毫無欺負小孩的罪惡感:“放你下來可以,但你得先老實回答我們一個問題。”
沒錯,說出你的身份和目的。
一旁的赭色大貓正想讚同地點頭,下一刻,就聽見某個銀發少女冷不丁張口問道,
“舉報我們的是不是你?”
中原中也腳底一滑。
“喵!”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這才是重點啊,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