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0月
隨著最後一場夏日流火在空中綻放,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迅速傳遍了包括東京與京都高專在內的,所有咒術界高層。
——不死的結界師天元大人失蹤了
咒術高層恐慌之間,各據點以天元力量為核心的結界倏然粉碎,一瞬,詛咒四起。
被壓製多年的咒靈從陰暗裡爬出,藏匿的詛咒師集團投來了驚喜而森冷的目光。
然而混亂僅持續了一秒。
在天元結界粉碎的下一刻,三個比之前更加純粹而強大的透明光罩憑空而起。
璀璨的光芒似白日煙花在天邊炸開,在空中激起萬道如水紋般的波瀾。
京都咒高、東京咒高、薨星宮
以此三地為中心,肉眼不可視的力場從眾人頭頂劃過,所到之處,咒靈哀鴻四起。
不成形的詛咒怨念頃刻間消散,弱小的咒靈還沒來及反應,就被看不見的力量徹底祓除。
強大的特級咒靈露出了忌憚的眼神,這股力量仿佛是敲響的死亡警鐘,在它們耳邊一聲聲回蕩,毛骨悚然,逼迫著它們向更加杳無人煙的山間逃竄。
詛咒師見勢不妙,重新拾起偽裝,混入人群,然而人類天生對危機的直覺卻提醒他們,未來,他們日子,或許會更加艱難了。
咒術界高層同樣沉下了臉。
這股力量是什麼,為什麼感應不到咒力?
它的出現,與消失的天元有什麼關係?
以及,天元究竟去哪裡了!
一道道命令向下傳達,咒術界第一次展現出了值得讚許的效率。
然而當他們的人趕到現場時,京都咒高的九十九由基,早已坐上了前往歐洲的航班,決定環遊一圈各國再回日本,實在不行……
恩,她就躲到隔壁的種花家去。
跑了一個九十九由基,剩下的五條悟與夏油傑自然就成了頭號質問對象。
“五條悟,你們究竟做了什麼?刺殺天元,毀壞結界,你們是想要背叛咒術界嗎!”
來自頂層的斥責鋪天蓋地而來,傲慢的腔調在室內回蕩。
隱藏在屏風背後的四個長老,根本沒有打算給五條悟與夏油傑解釋的機會,已然單方麵敲定了他們的罪責。
大費周章的將兩個最強“請”來,結果比起關心新結界的成因,反而一張嘴,就想利用此次的機會,除掉兩個超規格的咒術師。
“……真難看啊。”
兩個年輕的咒術師開口說道。
他們當著高層的麵隨意尋了處地方坐下。
態度閒適得仿佛是在參加輕鬆的茶話會,而不是來自咒術頂層的集體罪行審判。
“你說什麼?”
低啞腐朽的詰問響起,伴隨而來的,還有質問之人有意釋放的威壓。
“恩,看來是年紀大了,耳朵也跟著爛掉了。”
夏油傑的語氣平和,可惜吐出的話,不比五條悟好聽多少。
“稍微忍耐一下吧,傑,你看這裡——”
五條悟的手指點數一般,逐一在對麵的屏風上點過,
“明哲保身的蠢貨、世襲的蠢貨、傲慢的蠢貨,恩,還有一個單純的蠢貨,這種爛橘子甩賣市場,怎麼可能挑得出腦袋正常的。”
“放肆!”
屏風背後的另一個老人拔高了聲音。
氣勢不錯,可惜兩個高中生壓根不吃這一套。
“我說啊爛橘子們,”
這次,五條悟索性連尊稱都省略了,語氣裡的譏諷直白得沒有一點掩飾,
“結界事件之後,你們究竟是哪來的信心,還敢以上位者的姿態,出現在我們麵前?”
白發咒術師的話讓空氣變得無比壓抑。
有人按捺不住想要下達處決的命令,卻被另一個聲音攔了下來。
“你想說什麼,五條悟。”
冷靜的聲音從中間的屏障後傳出。
從兩個年輕的咒術師出現起,他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任由其餘人對兩人橫生問罪,如今他一開口,其餘人也閉上了嘴。
很顯然,他才是最權威的那一個。
“還不明白嗎?”
五條悟微笑起來,
“你們為了無用的地位和傳統而封鎖的力量之潮,已經漲至再也無法阻攔的高度了哦,今後的世代,再也不是你們那套規則可以衡量的了。”
屏障背後安靜了下來,幾秒後,突然爆發出巨大的笑聲。
“今後的世代?”
那個聲音拉長著尾腔,從喉嚨裡發出的惡意與傲慢滿得幾乎溢出,
“很可惜,五條悟,你們已經沒有‘今後的世代’了。”
說話的人如同高居的審判者般,下達了最終的裁決,
“特級咒術師夏油傑,刺殺天元,破壞結界,現永久驅逐出咒術界,判處以死刑。”
“特級咒術師五條悟,同罪,考慮爾五條家主職位,暫時保留其咒術師身份,交予五條家族自行處理,至於你們的同黨夜蛾正道與家入硝子——”
屏障後的長老狀似無奈地搖頭,歎息的說道,
“五條君,你們真是選擇了一條為禍他人的道路啊。”
殘酷的裁決被一一下達,屏風後的長老們幾乎同一時間露出了誌得意滿的神情。
他們陶醉於手中的權力,幾乎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兩個年輕的咒術師折斷一身傲骨,向他們求饒。
五條家主又如何?
特級咒術師,祓除再多的咒靈又如何?
隻要真正的權力握於他們的手中,即使是六眼,也必須——向他們下跪!
“……噗。”
夏油傑一不小心笑了出來。
如果他還算克製的話,另一個DK則是徹底不給幾個老人家麵子。
“哈哈哈哈,傑,你剛剛聽到了嗎?這群老頭竟然真心實意地下達‘死刑’耶!”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人都一把年紀了,還過家家酒似的,到處給人判死刑吧?!”
囂張的笑聲在整個室內回蕩,成功令屏風後發號施令的人黑了麵色,
“沒想到堂堂五條家主,也有看不清局勢,臨頭垂死掙紮的時候。”
夏油傑嗤笑一聲:“看不清局勢的到底是誰呢?”
“喂,悟,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五條悟朝著好友比了個ok的手勢:“哦,已經到門口了。”
兩個少年毫不作偽的談笑風生,讓幾個長老的心中浮現起怪異的不安。
像是證明他們的不安沒有出錯,就在五條悟話音落下的第二秒,特製的審罪室大門突然從外部被爆破,一群全副武裝的特警衝了進來。
他們一個個戴著造型奇怪的眼鏡,手裡持著改裝後的咒槍。
“你們是什麼人?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為首的特警隊長手持逮捕令,神情冷肅地說道,
“柳兵衛三夫、犬養大介、鹿毛一郎、鳥飼嚴,你們因涉嫌故意殺人罪、一級謀殺、教唆殺人等多起罪案,現實行逮捕,動手——!”
隨著特警一聲令下,一乾警員持槍上前。
裝模作樣的屏風被推翻,四個頭發花白,皮膚皺如橘皮的老頭被狼狽地押了出來。
“放手!膽敢對老夫不敬,知道我是誰嗎!”
“你的長官是誰?叫他出來!”
“無能的下等人,竟然——!”
現場局勢瞬間逆轉,前一秒還高高在上的高層長老,被特警逮捕扣押之時,和服淩亂,鬢發微斜。
灰頭土臉叫囂的模樣,看著似乎與普通罪犯沒什麼兩樣。
有長老企圖動用咒術,但戴著特殊眼鏡的特警們,早已先一步,哢哢兩聲,將改裝的手銬按上了他們的手腕。
聚齊的咒術消失了,被逮捕的長老驚悚地發現,他們體內的咒力被壓製了一般,再也動用不得。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咒術高層瞳孔震顫,他猛得抬頭看向在場的兩個年輕的咒術師。
即使是再腐朽愚蠢的家夥,此時也明白了背後是誰人的手筆。
“五——條——悟——!!!”
柳兵衛三夫目眥欲裂,“你想要毀了祖輩心血,毀了咒術界嗎!”
“心血?咒術界?”
五條悟忽的笑了起來。
他信步走到柳兵衛三幅的麵前,俯身輕輕拍了拍他的老臉,“臉皮真厚啊爛橘子大人。”
“不妨告訴你一件好事吧?”
“偉大的世襲的高層大人啊,現在可是法治社會哦!”
“五·條·悟!!!”
老人說話,卻驟然被一個口枷封住了嘴。
特警隊長向五條悟點頭說道,
“請小心,五條君,這些犯人不同尋常,擅長咒術一類的手段,還請與他們保持距離。”
“嗨嗨~”
白發咒術師笑眯眯地朝特警們揮了揮手,與夏油傑一起,好心情地目送特警們離去。
夏油傑:“咒術界要變天了,準備好了嗎,悟?”
五條悟微笑:“當然,這魔窟早該變一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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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咒術高層代表被逮捕的消息,病毒般傳染開來。
有難以置信的人,有一頭霧水感覺世界觀都不好的咒術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