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是難以插手,可不代表亂步大人隻能束手就擒!】”
光屏裡的黑發男孩挺起胸膛,用理所當然的驕傲語氣宣布道,
【“我可是無所不能的亂步大人!”】
中原中也將落在小芽衣臉上的目光移開,看向AI亂步。
他沒有說多餘的話,甚至沒有打算質疑AI亂步從何處發現的辦法,是否真的可以做到。
赭色大貓隻是望著亂步,開門見山的問道,
【我該怎麼做?】
不是你有什麼計劃,而是最簡單直接的一句,‘我該怎麼做’。
足以說明赭色大貓對AI亂步的信任。
既然是一起踏上旅途的夥伴,那麼中原中也早已做好了,將後背托付給這位年幼的指揮官的覺悟。
黑發男孩愣了一秒。
AI超高速運轉的光腦,讓他僅憑這句簡短的話,就迅速解構出了麵前這個‘人類’的人格特征,與看待世界的方式。
分析與解構模型,是智能生命體的本能。
毫不誇張的說,再給AI亂步一點時間,他就可以把中原中也曾經的經曆和心理分析得一乾二淨。
這就是高智能AI。
普通人類在完成體AI麵前,可以說毫無隱私可言。
重情重義、護短、親善友愛、武力值在線。
刨去“黑手黨”這份可疑的職業,對深處危機的【橫濱】來說,青年是最適合的人選。
難怪未來橫濱的那群人會將他送來。
AI亂步想著,主動掐斷了對中原中也的解析程序。
【“做什麼……沒錯,問題就在這裡——”】
智能AI說著睜開了眯著的眼,一雙翡翠色的瞳眸盯著赭色大貓,
【“貓先生,亂步大人是無所謂,但是你確定,你要成為那個打碎芽衣美夢的幫凶嗎?”】
打破重要之人的美夢,是一件很殘忍的事。
不亞於將她愈合的傷口重新撕開,將人從溫柔的庇護所中拉出,按著她的腦袋,逼迫她再一次直麵鮮血淋漓的傷口。
這是真正的,的吃力不討好的行為。
因為大量事實證明,執行人非但不會得到當事人的感激,作為壓力與應激的代價,事後或許還會被疏離,甚至遷怒。
而這,也是他們的老熟人,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大人的另一重算計。
祂在以此離間芽衣與他們的關係。
不得不說,從某一角度來說,祂對人類的險惡麵把握得十足到位。
AI亂步自詡無畏,但是中原中也呢?
你真的考慮好了嗎?成為打碎未來戀人美夢的幫凶。
中原中也沉默地看了一會兒AI亂步,忽然“哈”的一聲笑了起來。
【她不是會考慮這種東西的笨蛋。】
赭色大貓勾起嘴角,談及銀發少女時,大貓冷凝的鈷藍色瞳眸,隱約浮現出某種說不出的溫柔笑意。
就像是初春的月下湖麵,在表麵的薄冰消融後,顯露出碎冰下觸手的溫涼。
【假的就是假的,就算退一萬步想要遷怒,】
【芽衣大概也隻會滿臉通紅的捂著臉,躲在枕頭底下哀嚎丟臉,然後第二天,若無其事地站在我們麵前笑著打招呼——】
【畢竟那個家夥啊,就是這樣的笨蛋。】
與其害怕她會遷怒疏遠,倒不如擔心一下我們的首席大人。
——例如,在知道自己竟然這麼容易被敵人暗算後,碎成渣的可憐自尊吧。
大概是看到了銀發少女臉頰通紅的抱著枕頭,滿浴缸打滾的窘狀,赭色大貓眼裡的笑意愈加明顯。
【“……”】
真是可怕的男人。
你這不是完全被吃得死死的了嗎,芽衣。
AI亂步默然不語,順便呸的一聲,把嘴裡變成狗糧味的餅乾吐掉。
【“好吧,既然達成了共識——”】
黑發男孩拍掉掌心的餅乾碎屑,一鼓作氣地站起來說道,
【“準備一下,我們外援差不多已經到了。”】
中原中也疑惑:“喵?”外援?
難道又是之前提過的接頭人?
【“哼哼,等見到了你就知道了。”】
AI亂步得意地哼哼兩聲,下一刻,一個女孩稚嫩的聲線,於巷子外響起。
“啊!找到了,知道一方通行在什麼地方的外來者,禦阪禦阪開心的說道。”
赭色大貓回過頭。
一個頭頂呆毛,身穿藍色碎花連衣裙棕發女孩,出現在他們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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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哥哥有哪裡不對勁。
教室內,智上小芽衣十指交叉放在下巴處,神情凝重。
“如果你指的是,那位智上新成員全身缺乏色素,比你還像個白化病患者這點的話,他確實挺奇怪的。”
酒井大壯將自己的課桌搬起,拚在芽衣的旁邊,順手將兩人的營養午餐擺在了桌上。
“大壯,我懷疑你對我祖傳發色有意見。”
“知道白毛的含金量嗎,這可是蜘蛛俠都沒有進化出來的顏色!”
小芽衣嚴肅地敲了下桌子,鼓著奶剽的小臉說道。
“而且,不是白化病患者,是哥哥——好歹算是。”
“是是,偉大的白毛首席。”
酒井大張眼疾手快地夾起最大塊的炸雞,嗷嗚一聲塞進血盆大口,口齒不清地咕噥道,
“聽上去你們相處的不錯?”
“恩,還不錯。”
小芽衣點頭速答,“從那天交換名字後,我們一句話也沒說!”
酒井大壯嗆住:“……這不是很糟糕嗎!已經對麵不相識了啊!”
“大壯同學,‘對麵不相識’不是這麼用的,這裡應該用‘相敬如冰’才對。”
銀發女孩豎著手指,敏銳地指出小夥伴的語病。
酒井大壯忍不住大聲吐槽:“你這不是錯得更離譜嗎,這詞是拿來形容敵人的啊!”
不,那是形容夫妻啊!
而且是‘賓’不是‘冰’啊!
一旁巡視的年輕的班主任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卻總是找不到插話的時機。
“重點不是這裡,大壯同學。”
小芽衣舉著勺子認真說道,“我懷疑哥哥他,有問題。”
酒井大壯呆了一下,反應過來他們一開始討論的,好像確實是這個話題。
“所以問題是什麼?”棕發男孩問道。
旁邊的班主任也悄咪咪地豎起了耳朵。
小芽衣湊過去,豎起手掌小小聲說道:“就是——”
“恩恩,就是?”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