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的試靈石能有何差彆?這雲家非要換一塊,任誰都知道這換上的石頭肯定有貓膩。
誰知雲狂極其爽快地伸手放在了試靈石上,“有何不可?”
試靈石通體亮起赤色光芒,上品火靈根,怪不得能穩坐雲家大長老之位。
雲嘯眼中閃過一抹妒色,但隨即笑盈盈道:“如此可以讓人上來試了吧?”
丹翠擰眉,看向玄虛子與清元,怎麼會沒問題?難道真的是他們多慮了?
玄虛子點頭,現下也沒有其他辦法,若堅持要換成問心派的東西,這三人定然會咬定問心派心中有鬼。
顧扶辛走向試靈石,眼角餘光將眾人神色儘收眼底。
大長老與二長老眼神陰毒,似乎在等著獵物往陷阱裡跳,那個抱劍的修士至始至終閉目養神,置身事外。
問心派眾人或戒備或擔憂,那唯一的女修更是麵露慍色。
顧扶辛偏過臉,鬢邊碎發擋住他微勾嘴角嘲諷的冷笑。
陰毒之輩,權利相爭,亙古自今藏在光鮮皮囊之下未曾變過的,從來隻有那顆無法昭告天光的淬毒之心。
所謂正道,也不過是在操縱棋子麵前稍微留了那麼一點端正顏麵。
從未有人會在意被打入棋子之流的犧牲品的死活。
從未……
骨節分明的蒼白大手輕輕抬起,蓋住了試靈石明亮的反光。
顧扶辛挺直脊背,微垂眼瞼,神色冷冽而倨傲。
掌心與試靈石的距離一點點縮近,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這似乎毫無懸念的結果。
突然,一道白色身影瞬移到試靈台前,白皙瑩潤的手指隔斷了最後一點間隙。
顧扶辛微怔,她要做什麼?
餘瑤雙手覆上試靈石的一瞬間,濃鬱的黑氣從靈石中央湧出。
“徒兒!”
“小師妹!”
“住手!”
幾道聲音同
時響起,餘瑤卻長籲一口氣。
“你做什麼?”雲狂怒道。
餘瑤彆彆嘴,看看試靈石,答道:“自然是幫助雲長老排憂解難啦。”
餘瑤用原身的語氣天真道:“雲長老不放心我們問心派,為什麼隻查小師弟一個人?以後雲長老要是再懷疑我們其他人,是不是還要專程到我們門派來一趟?掌門師伯,不如我們把門內所有弟子都召回來測一測吧,也免得雲長老日後再為此專程跑來,好辛勞啊。”
雲狂啞然,他完全沒料到半路會殺出個餘瑤,他一咬牙,恨聲道:“那又如何,試靈石測出了魔氣,你也是魔!”
不待餘瑤爭辯,雲狂便看向玄虛子,“玄虛掌門,證據確鑿,你們還有何好說的!”
餘瑤垂下小腦袋,鬱悶地看著手中黑氣翻湧的試靈石,“為什麼會這樣啊,瑤瑤明明沒有修魔呀……”
餘瑤求助般看向蕭景安:“二師兄,瑤瑤真的是魔修嗎?”
迷茫無助的眼神直戳蕭景安心臟,蕭景安快步上前,“師妹你讓開,師兄來試試。”
“慢著!”雲狂出言想要阻止,但蕭景安完全不將他的話放在耳裡,徑直將修長的大手放在了試靈石上。
雲狂憤怒地揮袖,恨不得將不知好歹的這幾人丟出去。
試靈石再次黑氣湧現,這次比餘瑤的還要更濃。
蕭景安嗬聲,看向玄虛子:“掌門師伯,難道我也是魔修?”
雲嘯笑得艱難,但還是硬著頭皮道,“證據確鑿,為何不是?”
虧你們還有臉答得出口!
丹翠長老譏諷道:“是啊,我們問心派所有弟子,全都是魔修,這下雲長老可滿意了?”
雲嘯笑麵僵硬,雲狂怒不可遏,第三人抱劍不語。
玄虛子笑容和緩,如春風拂麵般,語氣和煦:“諸位,這試靈台放在倉庫多年,年久失修也不無可能,還是換一個來測吧。”
雲嘯僵著脖子,卡出一個不甘心的“好”。
雲狂憤怒坐下,不再理會。
丹翠長老真心實意地舒心一笑,看向餘瑤的眼神也分外溫柔。她囿於身份不好做的事,這孩子全幫她做了。真是個好孩子。
新的試靈台重新拿上來,雲家再沒有臉麵要求更換靈石。
餘瑤興致勃勃地搶先按壓,讓蕭景安也按了一個。
雲嘯潮濕的眼神死死盯著那個大殿中雀躍天真的少女,掌心指甲扣進血肉。
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