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的時候，我想明白了，‘當你越優秀，就會有越多人被你吸引’這句話，其實有很大的問題，因為被吸引不應該是一個人自我價值所在。”
“那你跟周柯分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儘管蘇為一直都很低調，但有時過於低調，反而與眾不同，成為了另一種形式的高調。她跟周柯確定關係到分手這整個過程，都是彆人閒聊時的話題。
“不，我跟他分手，因為他就是個雙標的混蛋。”
“不愧是你，連周公子都敢罵。”
兩人又聊了一些近況，時間不早了，蘇為道了再見，掛斷電話。
她撥通了蘇正康的手機號，這個號碼還是從白芸手機裡扒拉下來的，蘇為本想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還真的接通了。
“喂，你哪位？”
“爸，我是蘇為。”
電話那頭靜止了三秒，蘇為確定這不是通話故障，而是蘇正康正在尋找措辭。
“蘇為啊...你跟你媽最近咋樣？”
“我媽去世了，有個東西讓我帶給你，方便的話見個麵吧。”
“要不你上家裡來，爸今天剛釣了一條兩斤重的魚，晚上給你做魚吃。”
“好。”
蘇為拎上包，打車去蘇正康家裡。
蘇正康住政府機關家屬院，在過去也是被人眼紅的對象，現在不過一棟棟牆皮隨時掉落的危房。
不過房子雖然老，鏡水縣人民生活安貧樂道，小區裡有人遛鳥、遛狗、溜孩子，有人寫毛筆字，幾乎每家陽台都種滿了花草。
蘇正康和白芸離婚三年後，和現在的愛人姚娜相愛。
姚娜也是離異家庭，帶著女兒四處討生活，跟蘇正康結婚後一年，兩人生下一個兒子。
蘇為帶著一箱保健品站在門外，開門的是姚娜，姚娜熱情地說：“蘇為你好，陽陽，來見你姐姐。”
蘇正康的兒子叫蘇陽，今年八歲，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蘇正康親生的。
“你好，蘇陽。”
為了迎接蘇為，蘇正康特地換上了白襯衣。“你要來，提前告訴爸，爸就去省城接你了。”
“我怕影響你上班，就自己溜達過來了。”
姚娜從鞋櫃扒拉出一雙拖鞋，“小靜不在，蘇為，你先穿她的拖鞋吧。”
小靜是姚娜帶來蘇家的拖油瓶。
和蘇為一樣，她和這個家庭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飯桌上，姚娜噓寒問暖，這些浮於表層的問題，沒能拉進蘇為和他們的距離，也不會把她推得更遠。
晚上七點，這雙拖鞋的主人還沒回家。
蘇為問他們：“小靜不回來吃飯嗎？”
姚娜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孩子今年剛高考，她不聽我們的，非報了美術專業，考的也不是啥好學校，就省城的美術學院，一年學費兩萬，我說她跟蘇家又沒啥關係，吃你爸的住你爸的，你爸要是給她掏了這個錢，我娘倆成啥了？我打發她去打工了，上晚班，晚上不回來。”
蘇正康麵露難色，“彆在孩子麵前說這些。”
“蘇為又不是彆家人。”
吃完飯，姚娜讓蘇正康送送蘇為，蘇正康開車送蘇為去了賓館，臨走前，蘇為白芸的“大作”送給了蘇正康，又給他轉了兩萬塊錢。
蘇正康詫異道：“你這乾啥，爸不能收你的錢。”
“我聽姚阿姨的意思，是想你給她女兒出學費，我知道，你要是能拿出來這個錢，肯定就掏了。”
“我對不起你們娘倆，怎麼還能收你的錢。”
“你沒有對不起我們，換個人，不會比你做的更好。我媽走之前，萬分叮囑，一定要她揚眉吐氣。你要是心裡過意不去，就去跟奶奶姑姑他們說，這錢是我媽給的。”
蘇正康甚至能想到白芸說要“揚眉吐氣”時的神態。
“為為，你真的長大了，不像爸，也不像你媽...你見著你親爸了嗎？”
“見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