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的失寵王妃(一)(1 / 2)

正是春寒料峭的時節,王府裡的花卻已開始爭奇鬥豔,尤其是白玉階旁的幾株紫玉蘭,枝乾上連綠葉的尚未展開,卻先綻出花來,被這冷風一吹,簌簌落下幾片紫粉色的花瓣,恰好落在女子白玉一般的手心裡,煞是好看。

“又是一年春來時……”她幽幽地歎了口氣,靜靜地望著一池春水泛著漣漪,眼裡帶了點傷春悲秋的愁緒。

瑞王一回府,就看到這樣的場景,美人蹙眉,總是惹人憐惜的。他立時把身上的披風解下,快步上前披在女子的身上,責怪道:“天氣這麼涼,怎麼不在屋裡歇著,還跑出來吹風?”

感受到身上熟悉的溫度,女子不禁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她轉過頭撒嬌道:“屋裡頭太悶了嘛,再說,我想你回來以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我。”

她露出唇邊淺淺的梨渦,眼角的珍珠玉靨閃閃發亮,被一個這樣絕色的女子滿眼依賴地看著,大概任何男人都抵擋不住。隻是瑞王卻好似習以為常,連麵色都不曾變化半分,原來再美的事物,看的久了,便也不覺得如何驚豔,再無新鮮可言。

他皺著眉不讚同道:“你身子還沒好全,怎麼不知道愛惜自己呢?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語氣有點無奈,可是神色卻很溫柔,從他的眼裡,也確實能窺得毫不作偽的一點真心。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看起來對她情意綿綿的清雋男子,會在不久的將來用冰冷的語氣告訴她:“我對你從來隻是兄妹之情,你隻是我的責任。”蘇年垂下眼,掩住眼底的一抹諷刺。

這原本該是一個美滿的故事,蘇年是本朝禮部尚書的千金,幼時卻有些活潑好動,和她古板嚴肅的爹絲毫不同。那年正是隆冬時節,宮裡為了慶祝七皇子滿月擺了宴席宴請文武百官,筵席將散,去如廁的小蘇年迷了路,正好看見與她自小相熟的三皇子在水中掙紮。她自詡水性不錯,穿著厚厚的禮服竟敢想也不想跳下去救人,小小的身軀硬是把三皇子救了上來,自己卻沉了下去。

等到侍衛聞風趕來把她從水裡撈出來請太醫診治,雖是萬幸撿回一條命,可數九寒冬,她一個小女孩在冰冷刺骨的池水裡泡著,到底是凍壞了身子,自此便藥不能停,若是風大便時有咳嗽。

她從前最是活潑的性子,自此竟成了藥罐子,性子便沉靜下來,有些多愁善感,開始潛心研究詩詞歌賦,逐漸成為京都有名的才女。三皇子和她青梅竹馬,又有救命之恩在前,兩人感情越發深厚,待蘇年及笄之後便成了婚。

之後三皇子封了瑞王,她便跟著封了瑞王妃,兩人琴瑟和鳴,除了蘇年身子骨弱,太醫說得先調養幾年,暫時不宜行房以外,生活可謂和和美美。即便邦交的鄰國公主燕雙雙看上了瑞王,死纏爛打住進了瑞王府,也不能介入二人之間。

隻可惜,這個世界是一篇古早穿越文,一抹現代女性的幽魂進入燕國公主的體內,她出口成章的驚豔才華,麵對王公貴族不屑一顧的傲人態度,總是古靈精怪的有趣想法,都和之前那個胸無點墨,刁蠻成性的公主截然不同,讓瑞王不知不覺被她吸引,兩人你追我趕之間譜出了一段虐戀情深。

而蘇年,她不知道瑞王為什麼變心了,明明他說過,一生一代一雙人,等她身子好了,兩人便圓房,生很多可愛的孩子。她努力挽回,屢次利用自己的病想博得一點憐惜,甚至費儘心機針對女主,最後卻連瑞王最後一點愧疚都消耗殆儘,青燈古佛,了卻餘生。

而女主,身份高貴,有寵妹如命的王兄護著,最後後來登基為帝的瑞王寵著,一輩子榮華富貴,平安幸福。

想到這,蘇年心裡已是一片冰寒,女主燕雙雙或許討厭,但這個男主,才是真正可惡,這一次,她不僅要讓他肝腸寸斷,還要讓他一無所有!

她迎上男人的視線,輕聲問他:“王爺,上次的刺客抓到了嗎?”其實原本她已經不用吃藥了,隻是上回王府上下出門去看廟會,她被出沒的亂匪傷到,又受了驚嚇,這會兒才又用藥開始調養。

“抓到了,已經送去刑部大牢,”瑞王眼裡閃過一絲愧疚,低下頭神色認真對她說:“阿年,這次真的太危險了,所以以後一定得找個影衛貼身保護你,我總不能隨時在你身邊的。”

蘇年在心裡呐喊,可是從前的你告訴我,你會永遠保護我,廟會那日,刺客襲來的那一刻你就在對麵的街上同燕雙雙看著花燈,等到那一劍擦過我的手臂,我看著你和她絲毫未覺的笑臉,甚至都分不清是身上更痛,還是心裡更痛!你不是不能在我身邊,隻是想保護的那個人,不再是我了。

她大大的眼睛裡悲傷如有實質,好像有濃重的霧氣洶湧而出,看得瑞王心裡一揪,卻不明白為什麼。可是最終她什麼也沒說,隻是輕輕勾了勾瑞王的手指,好像他們小時候那樣,然後乖巧地點頭:“好,我都聽你的。”

瑞王滿意地笑了,然後溫柔地摟過她,低聲說:“王總管帶著影衛一會兒就到,我等下陪你挑個知事的,嗯?”

蘇年正欲回答,忽然一個丫鬟沿著池邊的小道匆匆跑來,是燕雙雙身邊的黛眉,邊跑邊喊:“王爺不好了!王爺不好了!”

“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的!”瑞王語氣不善轉過頭,認出是黛眉,眉頭竟微微舒展開來,問道:“怎麼了?”連語氣都緩和了。

黛眉哭喪著臉:“是公主,公主她又開始做奇怪的事了!”

瑞王一聽立刻就想抬腳過去看看,可一看到身邊蘇年如水般溫柔的眼神就這樣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這才想起剛答應她要陪她挑人,反倒不好意思過去了。他裝模作樣地假咳了一聲,擺手道:“以後這種事不用向我彙報,隨她去。”

黛眉一愣,似是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應,一時之間竟是站著不動,也不離開,恃寵而驕,連丫鬟也是一個比一個放肆。

蘇年心裡冷嘲,麵上卻開口道:“王爺,我看你還是去一趟吧,不然這王府可還不夠燕公主折騰的呢。”她像是在說什麼好笑的事,捂著嘴,露出彎彎的眼睛,似乎一點兒也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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