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的失寵王妃(五)(1 / 2)

每年春末的圍獵都是皇家大事,皇上帶著王公貴族在圍場狩獵,一來可彰顯泱泱大國臣子們勇武過人,二來也是難得的娛樂活動,因此回回都要精心操辦。女眷也可同去,欣賞父親或是夫君的英姿,若活捉了未成年的幼獸,還能討去當做寵物養著,也是一件樂事。

而圍獵前幾日,宮中還會舉辦茶宴,宴請參加圍獵的女眷。宴會上未出閣的適齡女子需展示才藝,當年蘇年便是在一次茶宴上一鳴驚人,拿下京都第一才女的名頭。各家權貴夫人一邊攀談一邊欣賞,若家中有子到了該婚配的年紀,自是更為關注。而表演的高門貴女更是極其用心,若是被宮妃們相中那便極有可能飛上枝頭。

這樣的宴席事關重大,本該由皇後主持。隻是皇後自從唯一的孩子不幸夭亡之後,便不再打理後宮事,鳳印也一直由瑞王的母妃淑貴妃代為保管,因此宮中大小事宜便都交由她全權負責,每年的茶宴也是如此。

茶宴在禦花園舉行,而穿過禦花園的小徑是一條回廊,沿著回廊走,儘頭便是一座長亭,裡麵站著兩個身形偉岸的男子,似乎已經交談了很久。

“對了,崇元兄身子可還康健?”說話之人身著明黃色的龍袍,眉宇間是不怒自威的帝王霸氣,麵容雖然滄桑,眼神卻依舊犀利,顯然精氣不錯,他便是宏瑞王朝的皇帝黎胤。

“勞陛下掛心了,父皇還在調理身體,近來請了位民間的大夫,倒頗有成效。”燕林恭敬地答道,臉上恰到好處地帶了幾分對父親的關心。

“那就好,隻可惜這次不能與崇元兄一同圍獵,實乃一大憾事。”黎胤歎了口氣,有些傷懷地感慨道。

“父皇也時常提起從前同陛下煮書烹茶、下棋論道的日子,如今殿裡懸著的那把獵鷹弓還不時作響,想來是惦記得緊了。”燕林笑道。

“哈哈哈……”黎胤不由得撫掌大笑。

此時,一個身著青色華服的俊美男子朝二人迎麵走來,燕林和黎胤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後拱手道:“陛下,舍妹性子頑劣,小侄放心不下想去瞧瞧,便先行告退了。”

黎胤應了聲,然後看著越走越近的男子,麵帶慈祥地喚了一聲:“殊兒。”

“朕聽說你最近同燕國那位公主相處得不錯?”他話裡有些促狹,像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父親調侃自己的兒子一般。

瑞王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

“那麼朕之前同你說過的提議,你現在考慮得如何了?”皇帝接著問道,神色漫不經心,卻讓瑞王瞬間變了臉色。

他皺眉道:“父皇,兒臣以為,此事還需再商議。”

“沒什麼可商議的,朕知道你心裡喜歡她,可如今不過是讓她降為側妃,又不是休妻,你坐享齊人之福,有什麼不好?”說著,他眼睛一眯,麵色也變得冰冷,“難不成你還想讓堂堂公主之尊屈居人下嗎?”

瑞王此刻心亂如麻,他承認自己對燕雙雙動了心,可是他與蘇年是年少夫妻,情分非比尋常,何況近幾日蘇年像是察覺了什麼,又乖又黏,叫他憐愛又心疼,怎麼忍心傷害她。於是頂著黎胤刺骨的目光,他艱難開口道:“可是她當年畢竟救了兒臣的命——”

“殊兒!”黎胤打斷了他的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朕為什麼讓燕國公主住進你的王府?封親王時,朕又為什麼單單給你取“瑞”這個字?”他意味深長地看著瑞王,眼裡是殷切的期望,“這可是宏瑞的瑞!”

瑞王眸光大震,眼底一片掙紮。

“行了,今日禦花園裡熱鬨,咱們也去看看吧。”皇帝不再多言,甩袖而去。

燕林到禦花園的時候,正趕上燕雙雙拿著一柄劍要表演才藝。她如今不太敢再剽竊古詩詞,倒開始琢磨起正經的技能來。沒穿越前,她家裡是開武館的,所以自小學過一些皮毛。見前麵的貴女都是吟詩作對,她便想著另辟蹊徑,表演一段劍舞,說不定還能豔壓群芳。

“貴妃娘娘,在下有個提議,不知當不當講?”燕林麵上帶著三分笑意,話說得很客氣。

淑貴妃自然應允:“殿下但說無妨。”

他的目光掃過安然坐著的蘇年,那點惡意被他很好地藏匿在眼底:“早就聽聞瑞王妃是長安城第一才女,德才兼備,一手丹青更是出神入化,不知今日是否有幸得見?”

蘇年心裡冷笑一聲,果然,她就知道這場宴會沒那麼簡單。

“這……”淑貴妃有些猶豫,解釋道:“殿下可能有所不知,今日的才藝是未出閣的小姐才需準備的。”

“無妨,隻是想讓瑞王妃在舍妹舞劍之時,在一旁作畫,畫下舍妹風姿,在下亦可珍藏,豈非一舉兩得?”

聞言,在場貴女紛紛竊竊私語:“這不是為難人嗎?”“舞劍人動得飛快,如何能畫?”

但蘇年明白,其實這些還是其次,燕林更是想借此機會告訴她,有他在一日,燕雙雙便是主,她便是側,隻能在旁為她作畫,而永遠不能登堂入室!

淑貴妃顯然也看明白了,麵色有些難看,她知道燕國公主將來必然是要入主王府的,而這位勢力極大的五皇子在如今的燕國便等同於太子,會是她兒子極大的助力,根本開罪不得。可蘇年到底現在還是瑞王妃,這不是明晃晃打她的臉嗎?

於是她開口道:“宮中也有畫師精於此道。不如……”

“在下有心想珍藏墨寶,瑞王妃不會不給這個麵子吧?”他溫潤的臉上笑意吟吟,可說的話卻咄咄逼人,

萬眾矚目下,蘇年開口了,她麵上帶著溫婉的笑容:“母妃,還是我來吧,勞煩您了。”

淑貴妃點點頭,心裡不免有些憐惜。她救了她兒子一命,容貌才學都是頂尖,性子又溫順,隻可惜身份不夠,日後待殊兒登基為帝,隻怕這樣的磋磨還會更多。

眾人說話間,畫紙已然鋪好,各色顏料也備在一旁,蘇年忽然一笑,用紈扇遮住半邊臉,在旁人看不見的角度對燕林無聲地說道:“你會後悔的。”然後便露出一片冰冷的笑意。

他心裡一驚,難道她還有後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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